将这三个字含在嘴里,久违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里涌现。魏辽沉下眼,他默不作声看着陈念放在手边的笔记,手搭在键盘上一动也不动。
陈念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他把头往手肘那边蹭了蹭,用手臂把自己的耳朵给挡起来,可等他发现铃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响的时候,他终于抬起头来,睁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些恼火。
是哪个憨批图书馆手机不开静音。
陈念搓着自己脸上的红印子,他寻找着手机想看看时间。
结果一低头才发现,哦,自己就是那个憨批。
抖着手立马把电话挂断,陈念在心里痛骂给自己打电话的林康。他的手在桌上无意间摆过,却被体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给挡住了去处。
陈念眨着眼,一路看上去,最先入目的倒是小半张侧脸和对方节骨分明的手。
诶,有点眼熟。
正这么想着,对面的人也在此刻抬起头来。于是在认出自己对面坐着的人之后,陈念下意识端正了坐姿,随便捞过边上的书,装作低头学习的模样。
你书拿反了。
魏辽只是抽空抬头,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停,电脑上的表格依旧随着他敲打键盘的动作而被填满数据。
陈念红着脸咳了一下,他把书慢慢倒转过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整整齐齐摆在了一旁。
还是分门别类,从小到大排布着的。
魏教授,你怎么也在这?
找资料,做汇报。
魏辽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他的注意力依旧在自己的工作上,只是陈念注意到,他一向扣到下巴的衬衫扣子,此刻却解开了两颗。
魏教授好白啊。
思绪不由跑偏起来,好在陈念时刻铭记着对方还掌握着自己的学分,也不敢表现得明目张胆。
念念只是好奇魏教授为什么解开扣子。
所以就让念念再看一眼。
谁料当陈念再度往人家锁骨上瞥的时候,就看到魏辽抬起手,当着他的面,把扣子又给拧了回去。
随后,他就听到了当事人的询问。
声音平波无澜,是一贯的疏离。
怎么了?
没什么。陈念微微一顿,为了掩饰被抓包的尴尬,便装作关心的态度,教授你穿这么多,不热么?
魏辽闻言,终于将视线折回到陈念身上。这位时刻都把自己紧紧包裹的教授,此刻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外面还套着上午那间黑色风衣。
魏辽意有所指道:那你不热吗?
陈念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下巴因此也便触碰到了自己的衣领。
慌忙摇着头,陈念笑着掩饰自己的慌乱,顺便又把自己的领子往上拉了一拉。于是他不知道,魏辽早就在他睡着的时候,瞥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
并且由于视角的关系,魏辽看到的并不是斑斑点点的红色,而是一整圈紧紧贴合着颈部曲线的手印。
就宛如是刻意打在猎物身上,做以标记一般的烙印。
第13章猜猜我是谁十三
陈念翻着书在第一页磨蹭了好久,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痒痒的,但是对面坐着魏辽,他又不敢在男人面前扯开衣领。
轻轻挠了挠,可是隔着布料,他就算用再小的力,也觉得脖子上有一丝疼痛感。绷着小脸,陈念盯着桌上的书,开始思索起办法来。
于是打完最后一个字,正打算活动一下肩膀的魏辽,一抬头就看到自己面前竖着本巨大的书,而原本端坐在那里发呆的青年,此刻正缩着头把自己隐藏起来。
好像是感应到自己的目光一样,头上呆毛一颤,随后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下一秒就又往下挪了挪。
真是个孩子。
男人促狭一笑,手头的工作都已经结束,他收好自己的东西,却并不准备立马离开。
魏辽打开备忘录确认自己的行程,在把下午的安排交代给助理后,他身体一侧,顺手抽过手边的杂志打算就此消磨时间,腰腹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紧绷,在贴身的衬衣上勾勒显现。
而陈念整个人缩着躲在书背后,动作没有丝毫矜持可言。他扯着衣领,在手机自拍模式下自己观察着脖子上的痕迹。
肿了。
因为体质特殊,只要受伤就会留下比常人更明显的痕迹,陈念因此也就被禁令参加危险项目。只是被保护了这么久,再加上他怕疼,眼下他只是用手触碰了一下,通红的皮肤就立马反馈起强烈的痛感。
呲
陈念眼中瞬间涌现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恼怒地在心里给那个变态扎了好几个小人,咧着牙拉好衣领,这才把书给放平在桌上。
别让我抓到你。陈念小声嘀咕着,他重新抓起笔来,垂眼再度翻阅着资料。
晃着自己不大精神的脑袋,陈念咬着笔,开始顺着方才的思路继续梳理下去。
可无论是网络还是纸质,关于魏圣君的信息都少之又少。
他本人孤僻又暴力,与街坊的关系一向不好。
老人家口中常常念叨的故事又都大多是他年轻时候的往事,说什么他带着一个姑娘私奔才来到这里的。
哦,他还有一个儿子。
只是那孩子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大小就不被人待见,街坊邻里的其他小孩都以取笑他为乐。
他家中摆件很少,处处堆积着酒瓶与快餐盒,甚至在警方最后侦查发现,家里墙面上有很多抓痕和血迹。
他家暴啊,老婆都被他打跑了,抱着才几岁的闺女拼了命一样跑出去。
娘俩倒是逃出去了,只是那个小男孩倒是被打了个半死。
作孽哦那个男人,下手那么狠的,以前都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在魏圣君被逮捕的那一天,邻居们都出来围观,七嘴八舌的人群里唯独没有他儿子的身影。
往后翻了一页,陈念才知道他儿子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在医院。
陈念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直接举着书把照片那一页和面前五官深邃的男人作起了对比。
坐在病床上的孩子不过刚刚成年,面部轮廓已经有了往后的冷冽。他手臂上绑着石膏,脸上也有不少擦痕,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被洗得很干净。
他怀中抱着一份录取通知书,下方是媒体对他的大肆称赞。
明明周围摆着鲜花,但是幼年的魏辽却沉着眼,和愉悦的氛围格格不入。
陈念咽了一口口水,他颤巍巍移开眼,就发现成年后的魏辽也早已看着自己,同样沉了眼。
对我家人感兴趣?
微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只是眼角带着凌厉的锋芒,那不如我亲自告诉你。
陈念被他的视线订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局促地转过目光,似乎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太麻烦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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