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阮蛮蛮紧盯着那堆果子,不敢眨眼。

她有点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怔了,还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把家里唯一的粮食拿出来,去押注了?!

可事已至此,她既不能露怯,让这些人看了笑话,又不能埋怨苏祁尧,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盼着,这场比赛能赢。

“这……尧哥,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拿几个干巴果子就想玩大的,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阮蛮蛮偷偷的观察着苏祁尧,他没恼。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既然你叫我一声尧哥,就该知道我的规矩。”

“我苏祁尧打从踏入牛市的时候,就从没带过赌.注。今儿是头一次押宝,你觉得这些东西值不值?”

那人思索了下,马上拍着手的叫好:“值,就冲你尧哥的名头,那是千金也买不来的。”

这人变脸还真快,不过阮蛮蛮好像明白了些,又糊涂了几分。

那人似是看出了阮蛮蛮心里解不开的疑惑,他解释道,“这是小嫂子吧?”

阮蛮蛮点了点头。

“平时尧哥没给你说过,他在圈子里的名号吗?

我跟你说,在别人那里兴许觉得这些名没用。可在这些玩玩意儿的人心里,那就相当于读书人眼中的状元,奸商疼到骨子里的钱财,都是命根子!”

阮蛮蛮终于懂了,原来苏祁尧是玩物丧志中的状元郎。

“少说废话,开始吧。”苏祁尧有些别扭的催促道。

听到开始俩字,阮蛮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也不懂这里面的规则及玩法,只能根据苏祁尧的表情来判断有没有赢的可能。

“你说,咱们等会儿吃些什么?是来碗薄皮大馅的饺子,还是去二瘸子那里吃口鲜味儿的馄饨?”

阮蛮蛮见苏祁尧半倚半坐在篱笆墙边上,越说越不正经。他哪里是在斗.鸡,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

她可没有旁的心思,手心里早已经攥出好几把冷汗了。眼瞅着大元帅跑到了赛道的顶头,遇上了它的对头,两两不相让,要打起来了,也不知道等会儿是输还是赢。

“你觉得我会输?”

阮蛮蛮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苏祁尧,愣了下。之后她即没有躲,也没有推开他。略微想了下,笃定道,“不,我信你能赢。”

苏祁尧惊然。

潜藏在眼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就像是盛开在寒冬里的梅花,带着属于它的独有傲气。

苏祁尧的确没让阮蛮蛮失望,随着一阵爆喝,他赢了,而且还赢得十分精彩。

当阮蛮蛮伸手去接那几十个小铜板时,沉甸甸的冰凉触感,终于压住了心头的不安。

天知道,当两只公又鸟争先恐后的向她奔来时,她紧张得都不会动弹了。直到旁人喊了声,尧哥赢了,她才从恍惚中醒来。

“怎么了?”苏祁尧抱着那人输给他的两碗粗面,凑到阮蛮蛮跟前,仔细的瞅了瞅她,“脸色这么差。”

“没,没事。咱们快点去办正事吧。别耽误了吉时。”

祭拜的大致流程阮蛮蛮倒是从王氏那里知道了,但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好在苏祁尧不在意细节,还说,人活着的时候多孝顺些,比死了拿些假东西糊弄鬼强。

许是昨儿荒唐事做多了,现在琢磨起来,竟不觉得离经叛道,还有那么几分理儿。

窗外的天越来越亮了,阮蛮蛮不得不早些起来准备着。今儿是成亲后的第三天了,按照习俗来说,是回门的日子。

回门不能空手回,拿得越多,代表着自己在婆家的地位就越高。这样不但让外人看了羡慕着,还能让娘家人放心些。

只是昨天给公婆祭拜完了,苏祁尧就消失了,整整一晚上过去了,也没见到人影。阮蛮蛮现在是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就这么只身回门,别说是邻里们看了笑话了,就是阮家那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也不会让她进家门的。

阮蛮蛮把昨天苏祁尧交给她的铜板都倒了出来,划出投资的本钱,只剩下十来枚躺在手心里了。

“就是买两包点心,也得要十几文钱才够。”

“什么东西不够?”

阮蛮蛮正琢磨着怎么用这十文钱买回门的东西,突然有个人搭腔,她下意识将摊开的钱拦到了身后。

待她看清来人后,提着的心不但没放下,反而更揪得慌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身上还有血?”

要不是听出了苏祁尧的声音,阮蛮蛮险些认不出来了。

这才过去一宿的时间,也不知道他这是经历了些什么。就像是从土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原模样。衣服也被撕成了一条条的,上面还有好几块发黑的血迹。活脱脱得像是死里逃生,从乱葬岗捡回来的一条命。

苏祁尧低头看了看,竟一点也没有当回事。还呲着两排小白牙笑道,“没事,你帮我打盆水来,等我换洗好了就去你家。”

苏祁尧陪着她回娘家,自然是好的。可是看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阮蛮蛮的心里就没有半分指望了。

“你等着,我去烧些热水来。”

阮蛮蛮端着盆子往外走,刚出门坎儿,就听到丁零当啷的摔盆声。

苏祁尧闻声赶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阮蛮蛮看着绑在院里的两只又鸟两只鸭,心里隐隐的猜测到了什么,她挪了挪嘴唇,说话都有些吃力,“它们……”

“昨儿你不是说,今天得回门吗?我就去山里蹲了一宿,这不是今儿早上,去集市上换来的。”

“哦对了,那人兑换不开,让我挑选了块布,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