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婆婆您太客气了,是我们打扰您了。”林栩栩洗了手,帮着一起盛饭端菜,乔染看着桌上的一盘炒腊肉,咽了咽口水。
农家饭虽然简单,却都是地地道道的纯天然,乔染一个白富美,居然毫不顾忌小仙女形象,一连吃了两碗饭。
林栩栩扯了扯乔染,向她使眼色:桌子上还有两小朋友呢,不要把肉一直往自己碗里扒拉。
乔染一顿,立马放缓了吃肉的速度。
“我听说你们是来找樊大师的啊,这老爷子怪得很,平日里从来不和大伙儿来往,只逢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他二姐。”冯婆婆一边吃饭,一边闲话起家常。
二姐?
林栩栩一下就抓住了这话里头的重点,“婆婆,你是说樊老师还有亲人在这个村子里?”
“有啊,他原来还有个姐姐。”冯婆婆点点头,“就住在在村西头。”
林栩栩和乔染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眸中一亮。
“婆婆,您是说,樊老师的姐姐现在就在村西头?”
冯婆婆点点头,不明白两个小姑娘怎么就突然这么激动。
“婆婆,那他姐姐在村西的哪个位置?”林栩栩又问。
“过了张大毛家,有条小路,再往里走一小段路就是……嗳?怎么就不吃了?”冯婆婆纳闷。
“婆婆,碗筷您就放在这儿,我一会儿回来收拾,您千万别洗。我和染染出去一趟。”说着,林栩栩拉起乔染,“走,把李谨也喊上,我们去找樊老师的二姐。”
冯婆婆看着走远的俩姑娘,还是不明白这黑灯瞎火的,两人干嘛急着往外跑,只好自顾的招呼自己孙女,“来,囡囡,吃这个。”
因为没有路灯,村子里到了夜里会特别黑。为了壮胆,林栩栩喊了李谨一起去找人。从冯婆婆家到村西,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路上问了个村民,村民热情的给他们指了张大毛家的方向。
照着冯婆婆给的路线,几个人路过张大毛家,一路沿着小路走去。这是上山的路,山里乌漆嘛黑的,李谨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
“姐姐,我有点害怕,这地方不会有鬼吧?”乔染紧紧拉着林栩栩的手,缩在她身边,不停的往四周望去。嘴上说着害怕,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乔染,你可别吓唬人啊。”李谨连声音都开始哆嗦,可作为这里面唯一的男生,不得不壮起胆子。
林栩栩其实也害怕,刚刚头脑一时发热跑了出来,这会儿冷静下来,就觉得四周都毛毛的。
“那个,学姐,不是说走一小段就到了吗?”李谨吞咽了一下口水,“要不,我们回去吧。”
林栩栩:“也……行吧。”
这地方怪吓人的。
几人正打算往回折,就看到一片荒芜的空地上冒气一撮撮绿光。
“啊,鬼火!”李谨第一个吓得跳脚,把手电筒往过一扫,视线所及之处,是一排排石碑。
竟然是一处墓地。
“啊——”他当即就尖叫起来,转身就要跑。
倒是林栩栩,淡定的站在原地。不是不怕,是腿软,迈不开步。她是个连看恐怖片都能把自己吓哭的人,更别说这种找人找到墓地的现实恐怖情节。
“学姐……”李谨的声线已经带上哭腔。可惜小路太窄,林栩栩挡了他的路,他跑不开。
“哎哎哎,别怕,那儿有个人。”一直没说话的乔染指着不远处。
影影绰绰间,是有个人。
李谨一听,脸都白了。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静谧的墓地里突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手电筒咣当掉地,光束转着圈的滚远。
李谨被这声音一吼,直接扔了手电筒坐在地上。
光晕里,樊增慢悠悠从一排排墓碑后走出来,看着目光呆滞坐在地上的李谨,有点嫌弃,“大小伙子的,这么不顶用。”
又扭头看向林栩栩和乔染,“还不如俩闺女胆子大。”
已经腿软倒差点跪在地上的林栩栩:“……”
“你们几个小鬼跑到这地方来干什么?”樊增问。
“来找樊大姐啊。”乔染脱口而出,随即被樊增瞪了一眼。
“姐姐……”她扯了扯林栩栩的衣袖,求助。
林栩栩咽了下口水,正在消化这惊悚的一幕。
乔染晃她手臂,“姐姐。”
“那个……樊老师。”林栩栩往地上瞥去,手电筒的光拉长了樊增的影子,他是有影子的,不是鬼。
“别叫我老师,我没有你这学生。”樊增立马打断林栩栩的话,白了眼地上坐着的李谨,“大半夜的,别瞎跑,都赶紧回去。”
说着,他又看了眼林栩栩,“麻烦让让。”
林栩栩自动退了一步,给樊增让开路。
寻找“樊大姐”无果,李谨又被吓傻了。林栩栩缓过神来,只好先联系了主办方的人,帮忙把这个不顶事的学弟弄回去。等回到冯婆婆家里的时候,老人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睡下了,厨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林栩栩有点愧疚。
她一个人窝在床上,反复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当时是被吓糊涂了,现在想想,樊增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去墓地干什么?
“咚咚咚——”
“姐姐,是我。”
林栩栩下床开门,乔染披着个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张脸在外头。
“姐姐,我今晚能不能跟你挤挤?”说着,乔染还四周张望了一下。
林栩栩:……?
这小姑娘不是胆子挺大的么。
“我本来不怕的,但是临睡前我哥给我打了个电话。”乔染从门缝里挤进来,“我就一直在做噩梦。”
林栩栩:“……”
“他说他要来找蓉市找。”乔染挤上林栩栩的床,回想了下方才她哥在电话里的语气,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你说他不好好待在京市,来找我干什么?完了完了,他要是发现我烫头发还化妆,会不会把我拉到理发店里剃成个秃子。”
林栩栩:“……”
她走上前,拍了拍乔染的小脑袋瓜,“瞎想什么呢,好歹是你哥。”
“姐姐你不懂。”乔染立即反驳,“这真的是我哥能做出来的事情。”
林栩栩:那你哥也确实挺奇葩的。
第二天一早,林栩栩早早就起来了。等她洗漱回来,就看到乔染一身宽松朴素的运动服,手里正拿着把剪刀,对准微卷的发尾。
乔染转头,冲着林栩栩扁嘴巴,“姐姐,我舍不得。”
林栩栩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拿掉她手里的剪刀,“舍不得就别剪,不就是烫个头发么,哪有那么严重。别怕,你哥要是质问你,你就让他来找我,哪有哥哥这么管妹妹的?”
乔染顿时感觉漂亮姐姐的气场两米八,有了睡过一张床的交情,果然就是不一样。
“走吧,现在跟我去村西。”林栩栩放下剪刀,挎上个小包。
“去干吗?”
“去找樊大姐。”
乔染:还去……?
白天的墓地依然很清净,大多坟冢都杂草丛生,只一个格外的干净,看起来和周遭格格不入。林栩栩走上前,果然在碑上看到了“樊晓”的名字,但也仅有这两个字。
昨晚他们在这里遇到了樊增,樊增是来祭拜樊晓的?这墓周围干干净净,想必日常也是樊增在清扫。
“樊大师和他这个姐姐感情还真好。”乔染感叹道。
林栩栩也认同,只是除此之外,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墓碑的角落里有粉红色的一角,林栩栩皱眉,走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是个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荷包里不知装了什么,拇指大小一块,硬硬的。
林栩栩抽开荷包,里面居然是一块小小的玉雕,雕着笑嘻嘻的女娃娃模样。她心思沉下来,捉摸了半天。
“姐姐?”乔染探着脑袋喊她。
“走,我们去樊老师家看看。”林栩栩将玉雕重新装回荷包。
乔染本能抗拒,“去干吗?去挨揍吗?”
“去谈心。”
林栩栩和乔染到了的时候,樊增家的大门紧紧闭着。乔染自动站在林栩栩身后,拒绝敲门。林栩栩用看小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樊增家的墙根,走到了后院。
然后,在乔染的震惊里,利落的翻上了墙头。
乔然:“……”
“上来。”林栩栩俯身,朝她伸手。
翻墙这事儿,乔染还是第一次干,着实有点兴奋。奈何实力不允许,吭哧了好半天,才勉强挂在墙头上。
林栩栩伸手去拉她,却没想到乔染看着瘦瘦的,分量却不清,她整个人被带带倒,直接往地上栽去。
好在樊增家的院墙并不高,墙里面是种着一片的大白菜,林栩栩掉在白菜地里,除了吃了一嘴的土,完全没有感觉到疼。
倒是身边的乔染,如花似玉的一张漂亮脸蛋,活像见了鬼。
“哪里来的毛贼!”樊增的大嗓门响起。
林栩栩顺着声音望去,率先看到的却是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就很贵的那种。再往上,是西裤包裹着的大长腿、皮带勾勒出的精瘦腰线、质地精良的白衬衫、以及性感的喉结……
林栩栩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
如果脑字应该是:
还有她这么惨的女孩子吗?
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前任?
不,她拒绝承认,请让我原地去世。
第31章
菜园子里静寂无声,连一向声如洪钟的樊增都没了动静。
林栩栩坚强的从白菜地里爬起来,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没关系,不尴尬,坚强微笑。
“樊老师您好,我是京大美术系的学生,这次是专程来为玉雕这项技艺制作非遗画册的。作为玉雕大师,希望您能带我们全面的了解观摩一下玉雕的过程,让更多的人了解玉雕,喜欢玉雕,让玉雕这门技艺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我相信您一定也是热爱这项技艺的,眼下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让您所钟爱的事物为更多人了解和喜欢,它才会有更持久的生命力,不是吗?”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仔细的观察着樊增的表情,如果这老头还用扫帚撵人,她已经看好了逃跑的路线。
樊增的神色有瞬间的松动,旋即却还是重重哼了声,“不是,老头子我就是凭着这门手艺养家糊口,它能走到哪,能让多少人喜欢,关我什么事?”
哦,既然如此,那算了。
林栩栩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抽出包纸巾,假装擦手,却又故意将包包里粉红色的一角露给樊增看。那是她从墓园捡来的荷包,十之八.九和樊增脱不了干系。
“你包里装得是什么?”樊增眼尖,果然看到了荷包。
“哈?没什么啊。”林栩栩装傻。
“胡说,我明明看到了,一个粉色的荷包!”樊增一点没有作为长辈和玉雕大师的包袱,作势就要来抢林栩栩的包。
林栩栩护着包,躲开樊增,撒腿跑到了陆羽白的身后。她没想让这男人护着自己,就是本能的把他当成个柱子,阻隔开她和樊增。
“小丫头,你别动!”
“樊老师,您是大师级别的人物,要注意形象。”
“狗屁!”
“不许骂脏话哦~”
“你……”
樊增嘴上讨不到便宜,干脆脱下脚上的布鞋,抄起来就要揍人,却被陆羽白拦下了。
“樊老师。”
“小白,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还偷人东西的小丫头!”樊增忿忿。
不知天高地厚的林栩栩躲在陆羽白身后,冲着樊增做了个鬼脸。
樊增:……!
隔着个陆羽白在中间,两人到底还是没真的打起来。双方决定各退一步,坐下来好好谈谈。
林栩栩第一步的目的达到了。
管他谈什么,先在这老头家里坐下来再说。
作为樊增请她吃茶的回馈,林栩栩也乖乖将荷包上交,并诚恳解释:“樊老师,这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是我在樊婆婆的墓地边上捡到的,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您的……”
“谁说这东西是我的?!”樊增一边否认一边仔细将荷包收好,还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见东西完好,又凶巴巴的瞪了林栩栩一眼。
林栩栩觉得自己很无辜,可樊增的反应又让她觉得很奇怪。荷包玉雕,深夜扫坟,这些信息叠加在一起,若说樊增和他这个姐姐没什么故事,林栩栩是绝对不相信的。
她看了眼坐在厅堂上的陆羽白,陆羽白也正向她看过来,眸子里蕴着“稍安勿躁”的安抚。
呵。
倒是乔染,自打翻了这个墙头,人好像也跟着摔傻了。从进来到现在,一声不吭,全然没有平时小话唠的风采。
“樊老师。”林栩栩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端正又严肃,“您放心,关于这个荷包的秘密,我会替您保守的。”
樊增微微一僵,随即瞪眼,“什么秘密?我没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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