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鸣瓢太太也很茫然,但她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晓千秋。
晓千秋眨眨眼,接过鸣瓢太太的手机。鸣瓢秋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晓小姐,你的电话打不通。”
晓千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啊,抱歉,我的手机关机了。鸣瓢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鸣瓢秋人说:“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那两位受害者都曾在米花医院颅脑外科住过院,并且住在同一间病房里。其中一位受害者向另一位介绍自己常去的一家美甲店,所以她们才会有相同的美甲。之后我们调查了那个科室所有的医护人员。”
晓千秋精神一振:“怎么样,有新发现吗?”
一旁的安室透和冲矢昴听到了鸣瓢秋人的话也纷纷竖起耳朵。
“初步确定了三个‘人鱼’嫌疑人,分别是米花大学医学院的实习生、颅脑外科科室主任,和一位青年医生。其中那位青年医生,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晓千秋一愣。
鸣瓢秋人继续说:“很可惜,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确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人鱼’,唯一的方法是引蛇出洞。但是像‘人鱼’这样十年没有落网的连环杀人犯疑心很重,如果派女警察去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发现,反而打草惊蛇,而且颅脑疾病很难伪装,单纯的门诊检查无法接触到他们。”
听到这里,晓千秋明白了鸣瓢秋人的意思:“警方希望让我来引诱‘人鱼’?”
想想也有道理,原本她就每个月都要去米花医院的颅脑外科复诊,其中一个嫌疑人还是她的主治医生,她确实是最好的诱饵。
鸣瓢秋人还没说话,边上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不行!”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仍是满满的嫌弃和敌意,但他们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出乎意料的完全一致。
安室透蹙眉:“太危险了。”
冲矢昴推了推眼镜:“万一晓小姐真的被‘人鱼’盯上怎么办?”
晓千秋思考半晌,“警察会保护我的吧?”
鸣瓢秋人郑重道:“当然,我们会派人全天暗中保护你,保障你的安全。”
安室透态度坚决:“我反对,对方是生性狡猾手段残忍的连环杀人犯,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鸣瓢秋人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让晓千秋考虑好给她答复。
事实上,就连鸣瓢秋人自己也不太赞同让晓千秋当诱饵,但作为警视厅的警察,他有义务向晓千秋转告这个计划。
挂了电话,晓千秋把手机还给鸣瓢太太。
鸣瓢太太知道自己之前闹了个大乌龙,不好意思地对晓千秋和安室透笑了笑,端着鱼汤回到家里。
冲矢昴自知那口热茶大概是喝不到了,他识趣地转身离开,向晓千秋告别时不忘叮嘱一句:“下次别穿这么少了,容易感冒。”
晓千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室透抢先一步:“与你无关。”
然后啪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
晓千秋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安室透偷偷瞥了她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可能有些幼稚。
可他就是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
尤其是那条FBI的狗,怎么想都觉得他图谋不轨。
晓千秋不想与他多聊冲矢昴的问题,换了个话题:“安室先生,我想接受警视厅的计划。”
在安室透发表意见之前,晓千秋严肃地说:“我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且你知道的,我并非没有自保能力。”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晓千秋对这个代号“人鱼”的杀手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希望亲自去调查一下。
安室透沉默。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晓千秋虽然看起来脾气软软的,好像很好摆布,但实际上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一旦她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微微凝固,显然没有人想退步。
有一点“冷战”的感觉。
这还是同居以来的头一回,晓千秋和安室透在生活习惯上的相性不错,又都是喜好谦让的性格,因此几乎没有吵过架。就连晓千秋Porto身份暴露,他们依然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晓千秋回到卧室。
安室透看着厨房里准备到一半的晚餐,双手撑在冰冷的料理台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气血上头的一部分原因是反对这个引诱“人鱼”的计划,但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她脖子上那条丑了吧唧的围巾,一看就是冲矢昴的。
安室透承认,他有赌气的因素在。
打开水龙头洗看把脸。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安室透向风见发了一条消息,让对方把“人鱼”案件的所有资料都发过来。
很快他就收到了一个资料包,安室透快速浏览了一遍,着重研究起米花医院颅脑外科的那三个嫌疑人。
半晌,安室透问风见:“嫌疑人有没有左撇子?”
“有一个,科室主任是左撇子。”风见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安室透没有回答,反问,“你知道女生的裙子拉链一般在哪一侧吗?”
风见想了想,“右侧?”
安室透说:“没错,大多数裙子都会将拉链设计在右侧,这是考虑到了大多数人的惯用手是右手,拉拉链更为方便。死者被截去双腿后,穿上的鱼尾裙本身没有左右之分的,但惯用手为右手的人应该会用右手拉拉链,所以应该在右侧,但实际上尸体照片显示拉链在左侧,说明凶手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风见恍然:“原来如此!”
听安室透分析了这么多,风见不确定地问:“我们是要接手这个案子吗?”
安室透沉思片刻,眼中精光一闪:“不,我是来通知你,原定后天的任务,我准备今晚就执行。”
“但是……那个任务很危险,不多准备两天吗?”
“没关系,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第二天一早,晓千秋准备出门去警视厅回复鸣瓢警官顺便讨论具体的计划。
来到客厅,发现安室透还没有起床。
这挺稀奇,因为安室透一般都会起得比她早。不过昨天夜里安室透似乎出去执行任务了,快凌晨才回来,应该是太累了。
晓千秋写了张便条贴在冰箱上,路过沙发时注意到安室透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脸色也很苍白。
她意识到不对劲,喊道:“安室先生?”
安室透眼睛没有睁开,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晓千秋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应该是发烧了。
她不禁有些慌乱:“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呢?”
定睛一看,少许血迹从安室透的衬衫渗出,晓千秋小心地掀开被子,卷起安室透的衣服,他的背上有一道略显狰狞的伤疤,伤口还在流血,似乎没有处理过。
安室透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大片的血迹,睫毛微颤:“抱歉,把沙发弄脏了。”
晓千秋急得满脑大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受伤了怎么没有包扎?”
安室透的头一点一点,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因为太累了……”
“我现在马上拿医疗箱过来!”
晓千秋匆忙拿来医疗箱,为安室透消毒包扎伤口。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晓千秋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正要把医疗箱放回去,安室透抬起手拽着她的裙角,低声唤她:“晓小姐。”
晓千秋弯腰,“嗯?”
安室透没说话。
晓千秋凑近了一点:“安室先生,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呀?”
安室透这才动了动唇,他眉眼微垂,像只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小动物,“不要和冲矢昴在一起。”
这时候都想着冲矢昴呢。
晓千秋又心疼又好笑,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好。”
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安室透又拽了拽她的裙角:“不要去警视厅。”
这样的安室透谁能拒绝他呢,何况他现在确实需要人照顾。
晓千秋毫不犹豫:“好好,都听你的。”
“帮我换药。”
“好好。”
“中午吃蛋包饭。”
“好好。”
“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
“好……嗯???”
作者有话要说:心机透上线。
同样是受伤求包扎
琴酒:别啰嗦,女人,搞快点。
透子:要姐姐亲亲抱抱一起睡。
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吧老琴(。)
第52章人鱼谜底(5)
安室透满眼无辜地看着她:“沙发弄脏了。”
晓千秋哑然。
安室透说得有道理,沙发沾上了他的血,而且对方一个伤员,怎么还忍心让人家睡沙发。
晓千秋想了想,说:“那今晚你睡床吧,我可以打地铺。”
听到前半句,安室透眼睛一亮,后半句眼中的光芒又瞬间熄灭。
把安室透带进卧室的床上,晓千秋用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8.4℃。
“先吃一粒退烧药吧。”
她烧了热水,在药箱里翻腾半天,找出退烧药。刚烧开的热水很烫没法喝药,安室透打算直接把药干吞下去,反正他经常这么做。平常观察力细致入微的男人,对于照顾自己这方面却很不注意。
晓千秋非常严肃地阻止他:“这样很伤食管和胃。”
说着,她拿来两个玻璃杯,把热水在那两个杯子里倒来倒去,每次都会晃出少许水珠。
安室透看着来回倾倒的玻璃杯,有些恍惚。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却好像在他的脑海中播放过千千万万遍,让他如此的熟悉。
过了一会儿,晓千秋用手指试了下温度,方才把杯子递给安室透,“这样就可以啦。”
安室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果然是正好的温度。他就着水咽下退烧药。
药效很快起作用,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困意一阵阵地涌上,安室透的眼皮都快睁不开。晓千秋看出他很困,她轻轻抚摸着安室透的脸颊,“如果困的话就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的味道。安室透有些眷恋地蹭了蹭晓千秋的手。
“晓小姐,好温柔。”
安室透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眼是她温暖的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驱散他内心的阴霾。
晓千秋把沾了冷水的湿毛巾搭在安室透的额上,希望可以让体温降得更快一些。
睡梦中的安室透不断地出汗,很快衣服就湿透了。
晓千秋犹豫片刻,决定帮安室透擦一下身体。
首先,她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还没正式动手晓千秋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她默念几声安室先生是病人安室先生是病人,酝酿了好一会儿,方才以极慢的速度开始脱安室透的衬衫。
那身近乎完美的躯体展露在眼前,小麦色的皮肤健康而性.感,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精壮而不夸张。安室透身上的伤疤比琴酒少一些,却也有好几处危险的致命伤。
手指不经意抚过胸口的一处伤疤,沉睡中的安室透下意识蹙了蹙眉,晓千秋吓得赶紧缩回手。
她在屋里随便找了一件衣服给安室透穿上,虽然衣服好像有点旧,不过很宽大,穿着应该会比较舒服。
做好了这些,晓千秋累得坐倒在地上喘气。
还好没有吵醒安室透。
取下已经不怎么冷的毛巾,晓千秋帮安室透掖了掖被子。
睡梦中的安室透就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混血特有的轮廓,格外立体的五官,勾勒出一张令人心动的英俊面容。淡金色的头发被压得微微翘起,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活气息,这一刻他不是平常的安室透,也不是波本。
降谷零。
她蓦地想到这个她从未喊出口的名字。
就这么看着安室透,不知看了多久,晓千秋的视线渐渐移到那张唇形美好的薄唇。
心底有道声音在蛊惑她——
亲上去。
晓千秋心跳如擂鼓,她顺从着本心,微微弯腰。
一点一点靠近。
就在即将碰上的时候,安室透睫毛轻颤。晓千秋一僵,迅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安室透没有睁眼,但晓千秋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已经醒了,而且知道她刚刚想做什么。
这让晓千秋尴尬地想用头撞墙,她试探性地问:“安室先生,你醒了?”
安室透闭着眼睛说:“没有,我没醒!”
“……”
晓千秋低着头不说话。
安室透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很想穿越回一分钟之前揍一顿自己,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时候醒。
原本以他的意志,子弹穿肩都能眉毛都不皱一下,可是感觉到她的气息,知道她在靠近自己,安室透止不住地紧张。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一度非常微妙。
安室透实在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睁开眼,闷闷地说,“晓小姐,我不想睡觉。”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