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颛现在已经不敢用不听话就离开他的话来威胁,因为傻子会当真,然后会更黏着他。
任乾坤在另一头听得满心不爽,陶颛怎么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一个成年男子说话?
刚才陶颛身体挡住了摄像头,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面扑向陶颛,然后陶颛就转身,似乎抱住了对方?
啪,醋坛子破了一个口。
安抚好大傻子,陶颛总算想起他还在和任乾坤通话中。
他不认人,可能我身上的气味和他父亲比较像,他就把我当他爸了。陶颛解释。
任乾坤头上冒着黑气,他妹妹蔡千金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有,可能出事了吧。总不能她抛弃了她哥。陶颛捏捏鼻梁,明明他没做亏心事,但这种就好像出门打野食正在被正房拷问的奇怪感觉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说那个蔡万金重伤吗,也许蔡千金就是没钱付医药费,才故意跑掉。不,我怀疑她早就嫌她哥是个包袱,她可能早就想甩掉她哥,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任乾坤充满恶意地揣测。
陶颛摇头,尽量往好处想到:也许是真出事了。一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在黄泉堡这种混乱的地方,又是去打听他们分散的队友,谁知道这中间都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任乾坤一听陶颛说蔡千金长得不错,那满满的醋意透过小小的联络器屏幕一个劲往外冒,我亲爱的老公,你不会是看人家女孩子长得好,就甘心把她哥养起来吧?
陶颛啼笑皆非,我就知道你会乱想,才没有
原来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对了,你今天提起路匪就没提那对兄妹的事,你是不是想瞒着我在外面养个小的,你说!任大熊顶着一头小辫子开始胡搅蛮缠。
陶颛压低声音:你胡扯什么,孩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任大熊一把搂住两个小的,嘤嘤嘤:你还知道崽儿们,你就一个人在外面快活了,把我们爷四个就这么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如今还宁可陪着一个大傻子,不肯回来,我好苦啊~
爸爸~三小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有点惊慌。
陶颛戳屏幕:任大熊,你别闹!崽儿们都给你吓到了。
任乾坤对着陶颛扮鬼脸,把三小崽逗乐,又对着三小崽说:孩儿们,快,跟爸爸说,让他赶紧回来,别被外面的狐狸精给迷走了~
三小一起冲着陶颛喊:爸爸快回来!
蒙顶更是一脸小严肃地说:爸爸,狐狸精不好,会吃小孩子。
这都谁教的乱七八糟?陶颛:我明天就回去。
任乾坤:让我看看那个大傻子。
陶颛不想再惹事端,好,我给你看,你可别突然跑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揍你。我明天一定回去。
陶颛举起手腕,把摄像头对准病床。
大傻子脸埋在陶颛外套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陶颛。他似乎在盯着陶颛,就怕他跑掉一样。
任乾坤又炸了,一等陶颛把视频转过来,立刻不满道:那是你的外套吧?那傻鸟怎么抱着你的外套睡觉。我都还没有抱着你的外套过夜呢,这个变态,你把外套拿回来,但不要穿了,那上面肯定都是傻鸟的口水,回来我给你洗!
陶颛看他顶着一张娃娃脸炸毛的样子特别好笑:你别说得那么恶心好么,蔡万金的心智就跟孩子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家人怎么敢放他出来。
这对兄妹肯定有问题。任乾坤斩钉截铁,又苦口婆心地说:现在外面行骗手段可多了。你看他像傻子,兴许他根本就不是,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你看,你现在已经被他们兄妹俩骗得不但救了他们,还把他们送到黄泉堡,更给付了医药费。这种骗局就是套路,你要是相信那男的是傻子,你就会被越骗越深。到时候你身上财产会被他们骗个精光,说不定人都被他们骗了。
陶颛莞尔:也不无可能。
任乾坤赶紧道:我和崽儿们都可想你了,你早点回来。要么我现在去接你?你不是已经给付清医药费了吗,接下来也没你的事,难不成你还要把那傻男负责到底不成?
陶颛按住额头:你别来,我真的还有点事,我要找一个人,明天晚上前我肯定回去,你带着崽儿们乖乖睡觉,听话。
陶颛挨个亲亲视频上的崽儿们,连最大的那只也亲了。
但任大崽一点都不满足。
他想搂着他家男人睡觉,不想他男人陪其他男人过夜,就算那是一个傻子。
陶颛以为他把任大崽给安抚住了,舒口气,重新躺回折叠床。
爸
闭眼,睡觉。陶颛闭着眼睛道。
哦。大傻子乖乖闭上眼睛,但不一会儿,他又再次睁开。
蔚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竟然像玻璃珠子一样微微反光,几乎透明的眸色看起来非常冷漠,就好像没有感情的假人。
但当蔚蓝色的眼眸转到陶颛身上,那无机质似乎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像孩童一样纯真、依恋。
大荒村,任乾坤把三个崽儿哄睡,就去换了衣服。
大熊,你要去哪里?蒙顶竟然坐了起来。
任乾坤只好小声道: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是不是去找爸爸?蒙顶歪头问。
任乾坤承认了。
我也要去!蒙顶立刻掀开小被子下床。
别啊,你爸发现我把你带去,肯定会打死我。任乾坤忙去哄大儿子。
蒙顶小大人一样地说:你把我们丢在家里,爸爸才会打死你。
任乾坤: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辩驳。
蒙顶不但自己起了,还把两个弟弟摇醒,跟他们说要跟大熊去找爸爸。
两小只立刻精神了,也跟着往床下爬。
任乾坤一搓下巴,捞起两小只,背上大的,行,我们一起去找爸爸!
三小就穿着睡衣,跟任乾坤跑了。
任乾坤不想惊动人就没开黑鹰,只跟睡在一楼卧室的李老打了招呼,就开了一辆房车跑了。
房车还是防御工事的工程队带来,为的是路上方便休息。如今有一半人住进了胡聘他们的集装箱宿舍房,房车就空了出来。
另一头,任爸任妈抓住黑衣人拷问了一番,黑衣人胡说一通,暂时不辨真假。
任爸把人扔在车后箱,顺着饭菜的气味找到了一个小营地。
负责安装外围警戒设备的小组长抬头就看到了一对年过半百夫妇,吓得刚放入口中的白菜掉到了餐盘中。
你们是谁?怎么跟鬼魅一样突然冒出来。
另外两名组员也丢下饭盒,端起了武器。
做了小小伪装的任爸特别亲切地一笑,别紧张,胡聘你们认识吧?
小组长不露声色,你们到底是谁?
任爸很满意小组长的警惕性:我们是胡聘的父母,他通知我们来这儿过冬。
小组长:怎么可能?
要么你先问问胡聘?任妈妈上前,和蔼地笑。
小组长迅速联络胡聘。
正在食堂吃晚饭的胡聘刚喝了一口汤,差点全喷出来,我父母?
小组长,对。
胡聘擦嘴,迅速问: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
小组长问任爸姓名。
任爸大咧咧地说:你跟他说,他老子就叫他老子。
任妈妈捶了老伴一下,对小组长道:你就说是姓荣,那孩子就知道了。
小组长依言传递,还形容了一下两老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