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脸颊一热,也探头往窗外看了过去,就见骸跟里包恩的投影站在神社中,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表情虽然有些严肃,却总是会分心往他们这边看两眼。
那真是你的家庭教师?戈薇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他看起来还是个小婴儿吧,真神奇。
是真的纲吉每次跟外人提起来都有点窘迫,不过彩虹之子的秘密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就跟戈薇解释道,其实里包恩原来是个成年人,受到诅咒以后才变成小孩的。
戈薇捧着脸说:哇,听你这么说,他原来是个很厉害的杀手,还这么有女人缘,成年的模样肯定长得很帅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纲吉虽然很好奇,可里包恩从来没给他看过以前的照片。
彩虹之子当中,尤尼长大以后的模样是可以想象的,看艾丽娅或者露切就知道了。可乐尼洛的照片纲吉也在十年前见过,风的长相估计就跟云雀学长差不多,是个温柔版的云雀。
其他人纲吉都不太熟,对于他们原本的模样也不好奇,只有里包恩,每当纲吉自由发挥想象力,幻想出来的模样都不大好看,幸好没被里包恩看见他想象的画面,要不然他死定了。
不过你也不用急,等他诅咒完全消除就能恢复了,到时候你记得给我拍一张他的照片,我还从没见过活生生的帅哥杀手呢,不知道跟电影上的007比起来怎么样。戈薇经过跟纲吉的聊天,心态恢复了不少,本来以为自己会哭的,但她心里除了纠结之外,也没有很难过的感觉。
好啊,如果里包恩愿意给我拍照的话。纲吉跟她约定。
听说你身上有定位世界坐标的软件,到时候记得来找我啊。戈薇对他说。
纲吉心思一动,他隐约感觉到戈薇似乎做了个决定。
他定了定神,很快对她说:好。
那就说定了,我可等着你拿照片来找我哦。戈薇一脸的期待,虽然她不介意给可爱的小男生补补课,但是里包恩那种斯巴达老师确实很想让人套麻袋,可惜里包恩现在就是个投影,她想套也找不到人。
只好拿他长大以后的照片当报酬了,如果长得帅的话就姑且原谅他。
戈薇给纲吉补课补到快晚上十一点,骸掐着点来到她房间门前接人,和纲吉一块回到客房。
纲吉走在他旁边,揉着被填鸭式教育塞得满满当当的脑袋,侧头看着骸:你们一个晚上在那里聊什么呢?里包恩又去哪里了?
他跟我讨论完就掐断通讯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你的死气之炎而已。骸伸出手,帮纲吉揉了揉太阳穴,纲吉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要做什么,等到他发现骸除了揉脑袋就没别的动作以后,就把手放了下来。
嗯你按摩的手艺还挺不错的。纲吉闭上眼睛,被他这么按摩几下,还真的挺舒服的,感觉脑袋都变轻了不少。
你对我们的聊天内容感到好奇吗?骸低声在纲吉的耳边说,低沉而带着丝丝缕缕的诱惑,只要你说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
纲吉的气息慢慢变得绵长,仿佛不但脑袋变轻了,连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脚下就像踩在云端上似的,明明离房间只有几步远,可他的腿却像是陷在了棉花里,软绵绵的,都拔不起来了。
骸伸手一揽,就将他捞进了怀里,看着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陷入催眠中的纲吉,他心里又有些复杂。
这天晚上他察觉到的事,让骸感到异常的愤怒和妒忌,愤怒这种情绪他以前不是没试过,可是妒忌这种情绪相当的陌生,而且令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骸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纲吉被隐藏起来的那段记忆,他好不容易把他的光芒抓在手心里,实在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苦。所以他表面上对里包恩虚与委蛇,实际上心里早就决定要帮纲吉恢复那段记忆。
纲吉不要怪我。他轻轻吻了下纲吉的额头,然后将他打横抱起,走进房间,把门锁死。
他把纲吉放在床上,捧起他的脸。
纲吉像是个乖巧的人偶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而睁开眼睛,只不过眼底失去了光芒,显得毫无感情,仿佛在梦游。
骸喉结微动,又在纲吉的唇上亲了亲,用那充满魅惑的声音问:纲吉,我是谁?
你是骸。纲吉缓缓地开口,语气同样毫无起伏。
骸:那你是谁?
纲吉:我是泽田,纲吉。
很好。骸缓缓吐了口气,继续谨慎而耐心地问,你还记得在穿越到本丸的前一天,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打游戏,然后睡着了。纲吉皱着眉,呼吸变得有些不畅,好像回忆得很艰难,触及到令他痛苦的记忆层,只要再往深一点去想,自我保护的机制就会开启,到时候他就会清醒过来。
骸必须把握住这段时间,他又对纲吉说: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你不会感到痛苦告诉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纲吉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似乎陷入一段异常难受的记忆当中,两手不自觉地抓向了骸,死死拽紧他的衣服,非常的用力,像是把他当成了一块浮木,稍有不慎就会沉进海底。
骸看得都快心疼死了,那点妒忌和怒火也早就被纲吉满脸的冷汗而浇灭,他抬手帮纲吉抹掉了一层汗,正准备把他从催眠中唤醒,就见纲吉的眼神突然变了。
那眼神变得相当疲惫,沧桑,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骸从来没有在纲吉的眼睛里见过这样的情绪,心脏顿时揪紧,他赶紧握住了纲吉的手。
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纲吉就开口说了句话,这时骸能清楚听见,纲吉连声音都透着浓浓的倦意。
他说:骸,你不能这么对我。
骸立马解除了催眠,将纲吉紧紧抱紧怀里,轻轻按着他的后脑勺: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对你用了催眠纲吉,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啊?纲吉慢慢清醒过来,压根不知道刚才他们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到骸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莫名其妙,却还是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你在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骸身体一僵,慢慢把纲吉从他的怀抱里拎出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发现纲吉脸上确实没有刚才呈现出来的那种心如死灰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困惑,还有些沉重。
如果刚才纲吉不是因为反感他的催眠而说出的那句话,那么,这句话就是在纲吉的记忆里出现的了?
骸还没从联想中理清思路,纲吉就伸手掐住了他两边的脸颊,用力往外一扯,气鼓鼓地说:等会儿,你刚才说,你居然在对我用催眠!你催眠我干什么?
骸:
纲吉狐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趁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你哄骗我说了很多肉麻兮兮的话吧?骸,你就不能把你的能力用在实用的地方吗,这样很幼稚的好不好!
骸:虽然他真没有这么做,但刚才那段也不合适对纲吉说出来,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想到他在纲吉的心里是这么形象。
不对,应该说,他在纲吉心里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