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鹿行吟捏着笔,最后没再写什么,只是淡哂不语。

这个年纪的暗恋是这么清浅直白,喜欢一个人时,全世界都只剩下那个人,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有着特殊意义,好像多猜一分,就能多接近一分。

外班尚且如此,他和顾放为同班、同住,还有那么一点顾放为暂时摆脱不了的世交关系在这里,或许其他人也是羡慕他的。

提高班的主负责人是陈冲,讲话组织的是康玫。

康玫说:目前提高班开设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四个班,作为竞赛预备班。大家身在青墨七中,应该了解咱们学校如今在升学率上的劣势,开办提高班,或者说以后的竞赛预备班,也是老师们帮大家多一个冲刺更多高校的机会。如今政策,只要能够在省赛中拿到二等奖及以上,就能签约保送或者降分至本科线无条件录取。我没有带过竞赛生,如果你们最后选择留在竞赛班,老师们会跟着你们一起学习。

在那之前,四科提高班会错开时间上课,一人可以报多个班。上课时间为每天早自习、晚间第一节自习课,以及大家下了晚自习之后的加时自习。当然,提高班学生名单会向宿舍管理人员报备,不存在晚归纪律扣分的问题。如果觉得不能接受的,认为自己的主课课程和这样的安排无法兼容的,现在也可以选择回去。

除此以外,高二周末两天假期,会抽周六一天进行提高班训练;高三后周末假期缩减为一天,会抽半天时间进行提高班训练。

我们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高二的竞赛初赛已经错过,如果日后要开办竞赛班,也只有高三最后一年的机会,老师们要跟你们说清楚,无论你们是否承认,这势必要挤占你们一部分高考准备或休息时间,而提高班学来的东西,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们能用于高考中。大家自己做好决定。

话音刚落,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有几个平行班学生已经坐不住了,准备走。

占去早自习和晚自习第一节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下了晚自习之后还要加一节课。青墨七中每天晚上三节晚自习已经固定了,有些班老师还经常占自习时间来讲课,学习强度和白天没两样。再加一节课,等于说别人都洗洗睡了的时候,他们还要接着上课。

一班学生倒是神色如常:对他们来说,加课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加不加都没区别。

孟从舟小声问蔡静:去吗?

蔡静肯定的点头:去,不就是多一节课。

班上所有人都知道蔡静的梦想是考上P大,不要说27班第一了,就是易清扬现在的成绩,也未必够得上。

这的确是对她来说,最靠近梦想的机会。

鹿行吟注意的却是陈冲。

康玫的数学教得好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在这次提高班开办中只是副组长。

康玫说:其余的事,都是陈冲老师负责,有事来数学组找我,或去化学组找陈老师,都是可以的。这次提高班的构想就是由我和陈老师推出,大家也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事。陈老师自己曾是奥林匹克冠军队教练,繁星中学输送的几届国家集训队成员,都是他的门下。

这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卧槽??!??!!!!

鹿行吟也睁大眼睛。

陈冲走上将台,还是那副老中二病的样子,乐呵呵笑眯眯,干瘦,眼放精光。他摇摇头:谢康老师夸赞,过去的事都不提了,说这些还是帮大家树立信心。我现在来简单跟大家讲一讲各科要做的准备,包括参考书等的准备。

差不多半个小时候,学生解散下课。

下节课是数学,蔡静和孟从舟很重视,很急地要赶回去,鹿行吟在后面帮他们整理表格,动作却慢吞吞的,直到整个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陈冲和康玫在上面讲话。

嗨,我就说,这些孩子肯定是四个班都选。陈冲说,填表没意义,等他们上几节课后就冷静了。

报数学的还是多。康玫说,本省数学最难,孩子们心里都有数,都想提高。不过我看化学的也不少啊,陈老师到青墨来是屈才了。

哪有什么屈才,我很喜欢青墨,所以也希望这边的孩子能有个好前途。陈冲说,繁星中学我呆了十多年,我看两边孩子们其实也差不多,差就差在地域和资源上,现在快改制了,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总不能让孩子们知道他们被校领导放弃了呀

后面这句话说得很小声。

鹿行吟装着没听见,走过去把表递过去。

陈冲慈和地冲他笑了笑:来了?

他看着鹿行吟的表格,有些意外。鹿行吟的表上清楚明确,只填了化学一科。

你不报数学班吗?陈冲问。

鹿行吟摇头。

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数,提高班的强度,他报一科已经是强弩之末,更不要说他现在还要赶正常的高考进度。

知道自己想学什么,好。陈冲冲他笑,选拔试卷做得不错,那就开班时再见了。

鹿行吟犹豫了一下,问:陈老师,你

陈冲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笑着背过手,走到一边去了。

鹿行吟出了阶梯教室,直接快步往宿舍里跑去。

一种隐隐的兴奋冲上他的脑海,那是一种亟待确认的期待、不可置信和快乐。

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是他眼熟了很多次,却一直没能联系起来的,如同考场上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单词,他知道他们见过,有过什么渊源,但是想不起来。

直直此刻,方才迎刃而解。

他从宿舍书架上抽出那本《金牌奥赛:青少年化学竞赛基础知识解读繁星中学出版社出版》,扉页即是主编姓名。

陈冲。

地摊上淘来的二手书,十年前的竞赛书,曾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冬桐市无言无名的夜晚。他也明白了他提起这本书时陈冲古怪的神色,与他对他莫名其妙的关照。

他关注他、认可他、鼓励他。

早在这么久之前,他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学生。

下午的时候顾放为回班上上课。

他一言不发,气压很低,不知道是因为上午的事,还是因为他又陷入了思维上的困境。

来来往往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不敢惹他。

鹿行吟坐在他前桌,依然安安静静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仿佛知道身后的人气不顺,话也很少说。

生物课发练习卷,他也不像从前那样扭过头给试卷,而是轻轻往后一伸手,不回头。

顾放为双手抱臂,就看他头也不回地把试卷递过来,就僵持着也没打算接。

曲娇却注意到了,接了过来:校花你真是绝了,试卷在面前都不知道拿一下,你在家肯定要被你妈说油瓶倒了都不扶。

顾放为冷哼一声。

小学霸。曲娇用笔戳鹿行吟,这里有个题我老是做不出来,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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