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说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比鹰才中学的人做得更多。黄飞键说。
易清扬点了点头,认可了顾放为的说法:是这样。先不说我们掌握了一些速算和秒杀方法,越难的考试,做题时间越是决定一切。我们比起鹰才中学的优势在于,他们没有我们这样充足的准备。
也没有我们必胜的决心。沈珂到了周末男生宿舍开放时,终于可以来宿舍和他们一起刷题,对于他们空降班的学生来说,这只是玩一玩。但对于青墨来说,这是除了下一次全市统考之外,决定命运的考试。他们会轻敌,或者不如说,他们没意识到我们会把他们当成敌人。
这样也挺刺激的不是吗?黄飞键摩拳擦掌,兄弟们,干翻他们!
离周一还剩半晚上的时候,鹿行吟被他们单独揪出来补习两语。
鹿行吟,你其他科目都没有问题,但是语文、英语,我们必须给你突击补一下。
鹿行吟抱着鲸鱼水杯,乖乖盘腿坐在正中,接受着众人对他的改造建议认真听着他们给他的学习建议,并且打算抄写好词好句即可背诵。
他们都记得鹿行吟上次月考时拉胯的两语成绩,不知道他已经没日没夜地熬过,把初高中阶段所有单词都牢牢地眼熟记在了心里。
语言科目基础难补,但是该有的套路还是有。我们可以没有惊世才华,但是我们可以四板斧,语文作文,第一理解题意,第二阐明看法,第三用高端好词好句引出人物故事,第四展望一下你论点的发展虽然无聊,套路,但它拿不了作文满分,却绝对可以拿高分。
英语同样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最后还是沈青云说:明天就考试了,今天早点睡吧。我床硬,你们谁来和我一起?
易清扬跑了过去。
之前的乳胶床垫被他们让出来给沈珂用了。
她讨人喜欢,亮了自己提高班学生的身份,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动了同层的宿管阿姨,搬过去和她一起睡一晚。
也就是说,剩下的五个人分配两个床位。
鹿行吟和顾放为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
鹿行吟小声说:我还没背完,明天早上第一场考试就是语文,我想多背一会儿。你们先睡。
那行。黄飞键大大咧咧,洗漱了爬上他的床,迅速滚到里边:那我先睡了,大家挤一挤睡吧,小鹿你是不是要睡靠墙地方?
鹿行吟笑着摆摆手:你睡吧,我不困。
顾放为看了他一会儿。
鹿行吟一个人站去了阳台,还是穿着毛绒睡衣,毛绒拖鞋,整个人都毛茸茸的乖巧可爱。他认真低下头背诵高能例句,张嘴但不出声,只有唇齿碰擦压过气流时轻微的气音,如同呢喃。
小计算器。顾放为的声音低沉好听,微微压低了,让人有些失神,进去睡吧,我一会儿回家睡,你不用避开我。
鹿行吟放下书,转身看了看他,随后笑了:不止是因为哥哥,还有其他男生。
顾放为愣了愣。
他还真没想起来这一层。有着桃花眼的漂亮少年低声嘀咕了一句,仿佛很困惑似的:以前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也跟我一起睡。
因为哥哥不一样。鹿行吟弯起眼睛,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笑意,眼睛亮晶晶的。顾放为在来得及扑过去捂住他的嘴之前,就听见了他剩下的话,我见到哥哥的第一眼,就喜欢哥哥了。
顾放为愣住了,而眼前的少年神色如常,眉宇间甚至透着一些隐约的狡黠。
所以这叫,占你便宜。
不管怎么说,顾放为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被鹿行吟锻炼出了一些适应能力,至少这次表现得很镇定。
这些都不管,明天考试,要休息好,所有事情都排在这次月考之后,这是你们自己说的。顾放为控制着自己声音的平静,随后掩饰性地咳嗽了几下,我先睡了,给你留个位置。你记得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鹿行吟那双清澈的小鹿眼又弯起来,声音坦然又清透,但是哥哥,你要知道,是你这么说了,我不会拒绝。
因为跟喜欢的人睡在一起,本身就是不需要拒绝的事。
顾放为略微卡壳了一下,大脑宕机没想到回答,鹿行吟却已经重新背过身,开始背书了。
其他人差不多都睡下了,黄飞键已经睡沉。这人平常大大咧咧,但却颇有点鲁智深的意思,具体的时候胆大心细,非常靠谱地侧身贴墙睡,给床还留下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顾放为其实有一些心理洁癖,很少允许别人碰自己的身体,遑论共睡一个床。之前因为鹿行吟是弟弟,所以可以破例,但今晚也是显而易见的要破例了。
他在鹿行吟的床上躺下。
原本淡淡的药香变得更加浓烈,除此以外,还带上了沐浴露和洗发液的味道,微甜,清透。
都是鹿行吟的气息。
顾放为侧躺着朝外看,看见鹿行吟的影子透过磨砂阳台门影影绰绰地透过来。
他本来想保持清醒,等鹿行吟过来,免得这个小家伙只会嘴上走野路子,实际上又跑去书桌上趴着睡但他这几天实际上也消耗了大量精力。单是查期刊\试卷资源等等,也都是要自己动手做一遍,再从中挑选的。
另外的母题灵感冒出来时,他自己还会杂糅起来出题,尽量让他们所有人都过一遍千变万化的题型和考察条件,累的程度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少。
他陷入了梦境,迷蒙中只感觉到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靠了过来,但不像以前那样钻进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这微凉柔软的团子僵了一下,也没动,只是静静地挨着他沉睡。
半夜,顾放为被一些细微的响声吵醒了。
一个黑影扒在阳台门口往外看,他在困倦中依稀辨认出是易清扬拎着手电。
鹿行吟不在床上了。
冷风灌入,带着水流细微的溅落声和微微浓重的呼吸声掺杂在一起。
易清扬压低声音:你怎么了?不舒服?
胃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可能药太苦了,一直犯腻。鹿行吟放轻的声音,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他们还说了一些话,压低的气音模糊难辨。鹿行吟重新刷了牙洗了脸,带着一身薄荷味道走了回来,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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