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好看,身材管理得好。他有钱,有在商界浸『淫』多年磨炼出来的气场。他与人寒暄,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她眼中的渣爹,在别人眼里,是个“叔”级型男。
但她的注意力忽然被别人吸引走了。
熟稔的人给张寰介绍的人姓徐,他们是一对夫妻。女人挽着丈夫的手臂,脸上带着亲切而得体的笑容。
张寰面不改『色』地跟对方互相寒暄恭维了一通,等走开了一段距离,才问张雁声:“怎么了?认识他们?”
刚才跟那对夫妻打照面的时候,张雁声挽着他手臂的手忽然就紧了一下。
张雁声望着徐氏夫妻,悄悄告诉他:“记得我有个同学,爸爸养私生子的那个事吗?”
张寰恍然大悟:“就是他们两口子?”
他津津有味地现场吃起瓜来,瞧了一会儿,问:“那是他太太吧?你同学的亲妈?”
张雁声“嗯”了一声,眼睛盯着那对夫妻。
张寰赞叹说:“你同学妈妈很厉害。”
那个妻子已经知道了丈夫的一切,但她挽着丈夫的手臂出现在这种场合里,脸上带着亲切得体的微笑,毫无破绽。甚至与丈夫相视而笑时的眼神都十分亲密。
张雁声也说:“是呀,真厉害。”
她内心里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知道徐妈妈对徐爸爸怨恨与憎恶的,她只是没有见过他们正式撕破脸前的样子。徐妈妈言笑晏晏的模样让她感到吃惊。
这对自我情绪的掌控力强大到让她炫目,并心生向往。
前世,她就是这方面太弱了,像个小炮仗,被梁莹莹一撩就炸,一地碎屑。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张总!”
张寰和张雁声都循声望去,一个女人阔步过来,对张寰伸出手。
张寰和她握手:“薛总。”
随即给她介绍:“这是我女儿。”
张雁声刚才就觉得她眼熟,张寰一介绍,她想起来了,她后来在杂志上看到过她。
这位薛总不同于很多企业家并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习惯,她是一个常出现在媒体上的人。
她记得黄『毛』他们曾经叼着烟指着电视里的这个女人,刻薄地说:“这种老女人,一看就不安于室,谁他妈会娶她。”
张雁声好歹是这个圈子出身的,当时就喷了,无语:“人家身家百亿,用得着你『操』心有没有人娶她?”
这位薛总看起来三十上下的年纪,不同于场中许多太太打扮得珠光宝气,她穿着高定的正装,并没有戴什么珠宝。长发绾在脑后,干练又不失优雅。
张寰在路上就提起过她,k市商会会长的女儿,这次慈善活动的主办方。
张雁声只是没有把这个名字、身份,和前世在媒体上看到过的面孔关联上。
寒暄过后,薛总和张寰便说起了一个什么项目。太多专业词汇,张雁声听不太懂。但她显然就是为了这个专门过来与张寰说话的。
只是她时间有限,耳麦里传来催促她的声音。她按着耳麦回复一句“就来”。
“改天约时间再谈。”张寰说。
“好,那我秘书回头跟您秘书约时间。”薛总说。
张寰应了。薛总大步离去了。
她走路的样子很有力,从一干珠光宝气的贵『妇』们中间穿过去的时候,跟她打招呼的都是贵『妇』们的丈夫们。
张雁声问:“她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张寰称赞道:“她很厉害。”
他又说:“你那个同学的妈妈也挺厉害的,我以前就知道他们夫妻,不过今天是第一次打交道。”
张寰来了兴致,告诉张雁声:“咱们k市最厉害的几个女人,你今天应该能看到三个或者四个。”
张雁声好奇心起来,问:“最厉害的女人?都是谁?”
张寰得意地先掰出一根手指:“首先一个,你『奶』『奶』。……别笑,认真的。你同学妈妈,刚才见到的薛总,她是老薛总的女儿……”
张雁声说:“我听说她有个哥哥的?”
她能记得这个事是因为当时黄『毛』他们指着电视说“这女的抢她哥哥的家产”,所以“活该她嫁不出去”。
然而人家百亿身家,谁他妈还在乎嫁不嫁。黄『毛』这些人,逻辑感人。
“你还知道她哥哥?”张寰微感诧异,随即说,“她那个哥哥不行,又赌又毒,彻底废了。”
所以薛会长把家业交给了女儿来继承。
张雁声冷笑一声:“张硕成不好好管教,以后也好不到哪去。”
“不能吧?”张寰不信。人就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个个睿智,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眼睛就跟瞎了似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还小呢。”张寰老生常谈。
张雁声无语地摇摇头,走开了。
“哎。”张寰跟过去,犹自念叨,“我跟你说,不能。咱们家的孩子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