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河边熙熙囔囔的,一片热火朝天。
百姓们看龙舟比赛在河边的北岸,至于王公大臣及其家眷们都是在河边的南岸。一家一户都用帐子围了一小块地方,比起北岸来是安静了些许。但是人来人往的,也很是热闹。
唐文清早早来到了南岸,挑了一块好地方。既不会离着那些大户人家太近,到时候麻烦不断,也不会离着河边太远看不见。他带着下人赶紧把帐子给围好了,然后让几个下人赶紧去沈家卢家秦家方家和孔家传消息,让沈渊他们到时候过来这里找他。
因为唐文清能够带的人就这么几个,所以他将人都派出去以后,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在帐子里面了。不过倒也无妨,虽然他喜欢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热闹,但是他很多时候其实也是很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刻的。
只是,这份安静没有多久就被破坏了,因为帐子走进来一个人。他是自己走进来的,还带着下人。
唐文清的眼底带了些不耐烦,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拱拱手,说道:“见过大哥。”
唐文海看着唐文清,眼里带着满满的恶意,但是嘴上却不是这样的,“二弟不必多礼,大哥只是过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唐文清坐在席子上,八风不动,“不必劳烦大哥了,我已然弄好了。”
“是吗?”唐文海却是左右看了看,而后摇摇头,“听母亲说你是约着沈家郎君和卢家郎君出来看比赛的,怎么就弄得这般简陋啊?要是让外人觉得我们唐家落败了,你可是罪人啊。”
唐文清笑了,抬眼看着唐文海,“大哥说笑了,这些都是‘母亲’派人送来的,我觉得已然很好,怎么会简陋?不过也是,大哥自小锦衣玉食惯了,当然是看不过的。若是大哥当真心疼二弟的话,不如将这些东西换的更好些?”
他的语气虽然云淡风轻的,但是眼底的嘲讽却是有如实质,实在是叫人气恼,尤其是原本就看不惯唐文清的人。
唐文海的心性本就不如何沉稳,看着唐文清这样说话,假装出来的和善也就消失了。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张矮桌,“你一个低.贱的庶子,能够给你的用这些个破烂就不错了,怎么你还敢要肖想更多的东西吗?你可是不要忘记了,唐家是我母亲当家的,你最好给我收敛一些,不然到时候,你就连破烂都没有!”
唐文清却好像根本没有动怒,甚至还笑着反问道:“是吗?”他根本就不稀罕唐家的东西,要不是为了让嫡母心中气得要死面上却不得不端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他也不会频频要东西。
为的,就是要嫡母不好过啊。还有他的好父亲,他是不会就这样叫他过得开怀的。他不是想要妻妾和乐吗?他偏不,他就是要他的好父亲看见,他的后宅其实从不安宁,就是一滩子烂泥!
唐文清的眼底开始带上了些许的阴郁,他亲生娘亲的一生都被他的好父亲所骗所苦,被嫡母刁难,而后为了保护他无药可医撒手人寰。还有他的好大哥,从小就欺辱他。他就是唐家的孽债,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们一家子呢?
“你这个低.贱的庶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唐文海就是不想要看到唐文清这个样子,明明就不过是个庶子,偏偏还学习比自己好,长得比自己好,凭什么呢?
他就应该是自己脚下的一滩烂泥,永远都爬不起来才对!这个样子的唐文清最让他恶心了,只要他把他脸上那个笑容打掉就好了。
“你在干什么?!”方雨珍气势汹汹地掀了帘子进来,“唐文海,你要敢动手的话,我就让你好看!”
方雨珍家的帐子离这里比较近,所以她是第一个过来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刚刚靠近帐子就看到唐文海了。然后她就听到他在欺负人,还想要打人,顿时就忍不住了,掀了帘子进去阻止。
唐文清可是她的朋友了,朋友有难,她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呢?
“方雨珍?”唐文海回头,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方雨珍那个死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很重要吗?”方雨珍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笑得阴险,“我呢就只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要是敢欺负人,我就把这个小瓶子里面的东西送给你!”
她和唐文海认识简直就是活脱脱一出纨绔想要调.戏别人反而被收拾了的好戏折子,回去告状不成反被收拾了的唐文海,对于方雨珍当真是看都不想要看到。
谁叫方家是医药世家,也是大魏朝医术最是厉害的。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求到他们方家头上,所以自然是不敢得罪方家的。更不要说一开始就是唐文海想要调.戏女郎才会倒霉的,唐家自然只能忍下来。
甚至于,唐家老爷还收拾了唐文海一顿,就怕疼爱女郎的方家和他们唐家计较,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唐文海气恼地看着方雨珍,最后恨恨地说道:“哼,唐文清,我倒是要看你以后还有谁护着你。”说罢,便气愤地带着人走了。
等到唐文海撂下了这句话,方雨珍才觉得不妥。她看着唐文清,“唐家郎君,我是不是做错了啊?他会不会回去告状,然后欺负你啊?”想到这里她就很是懊恼,懊恼自己太过于冲动了。
唉,如果阿昭在就好了,她比自己聪明,一定可以想出来一个更好的办法,不会叫唐文清为难的。知道大多庶子都过得不如何的方雨珍很是担忧,担忧过后唐文清会挨罚。
唐文清却是看着方雨珍这个样子,开怀地笑了,“不用担心,他欺负不了我的。不过,多谢你帮了我。”
除开阿成和沈渊,这是第一个帮了自己的人。而且,她还是不问缘由就帮着自己的人呢。这样的认知,叫唐文清觉得心中的沉郁都消散了许多。
他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似乎很是开朗。但是唐文清自己知道的,他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是阴暗的人。只是因为遇到了朋友,才将那一面都压了下来。现在,他遇见的朋友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撇开唐家,一切都挺好的,不是吗?
看到唐文清好像是真的有办法,方雨珍这才松了口气。“没有连累你,那就最好了。”她伸手将倒了的桌子扶起来,然后就那样坐在席子上了。这样的动作很是顺手,没有半点为难的样子。
唐文清微微讶异,而后笑了,“你怎么没有带丫鬟?虽然外围有卫兵守着,但身边还是要跟着人,会更安全些。”
方雨珍毫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的,且不说我家帐子就在不远处。就说这个丫鬟,身手还比不过我呢,带着也是累赘。”
唐文清点头说道:“那以后若是较远还是带着丫鬟好些,若是传话或者其他的一些事情什么的,也较为方便。”
方雨珍点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好啦,我知道啦。哎呀,你怎么和我兄长们一样呢。”
唐文清失笑了,“抱歉,倒是逾越了。”
方雨珍耸耸肩,“没有的,其实我也知道,是因为我比较粗心大意,所以身边的人总是比较操心啦。”
“你们二人倒是聊上了。”沈渊和秦冉同时进了帐子,沈渊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大食盒。
唐文清反问道:“你们二人呢,为何是一起来的?”而且,那个食盒上的徽记怎么看都不是沈家的,那么就应该不是沈渊带来的,也就是说是秦冉带来的。
但是呢,现在这个食盒却是在沈渊的手上,啧啧啧。
沈渊眉眼不动,“我家的帐子就在阿冉家的帐子隔壁,于是我就约着她一起过来了。”至于这个帐子选择的地方为何不是往年的地方,为何要在秦家的旁边,那就是张氏想出来的了。
张氏现在为着自己这个儿子着急啊,连一个女郎都骗不回来,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要跟着帮忙的咯!
沈渊和秦冉进来以后,沈家下人也走了进来,将一切的茶水和点心都摆了上去。
方雨珍这才想起来为何刚才自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帐子里面没有茶水点心。她看着唐文清,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被嫡兄刁难习惯了,知道他会过来,所以才没有摆上去的。
这样一想,方雨珍觉得唐文海更加可恶了。唐文清的存在是因为唐家老爷,又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为长兄可以无视可以厌恶,但是怎么可以这般小心眼时时找麻烦呢?
哼,果然是小人,下次干脆偷偷地收拾他,给唐文清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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