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上位谋反指南[重生]》TXT全集下载_22(2 / 2)

gu903();既然边疆困不住他,那就让天收了他吧。

在大齐,对于消息的灵通程度,说来好笑,皇帝知道的速度向来只比广安的百姓早上那么一会儿,而在此之前,各色情报早已经在各处暗阁漫天飞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秦离原本想在临近大典的最后几天过些目无琐事的日子,毕竟大典之后,要么死,要么远嫁,要么....

她正闭着眼倚在美人榻上假寐,却被王乐轻声唤醒,她懒懒睁开眸子,瞳仁中如海水般沉寂,秦离略一抬手,打断了王乐。

“魏冉屠了北萧三座城是么?我已经知道了。”她摩挲着手心,低低叹了口气,“他倒真不给我留活路。”

在两国交好的时候屠了北萧三座城,秦离又即将远嫁,既不给她留活路,看这架势,怕是自己的活路也没留。

世人都说她秦离疯,依她看,魏冉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子和疯子,相知相惜是不对的,只有相看两厌才是应该的。

“随便他吧,”他在边疆兴风,那她就在广安作浪,至于大浪来临时能不能各自保全自己,全看造化。各自为盟,秦离倒不是很恨魏冉算计她,她似乎已经丧失了爱恨的能力。

大概只凭着一口气或者本能行事,秦离不止一次思考,自己的重生,到底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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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自从广安城处传来消息以后几日,魏冉便未得几日好眠,之前梦中那看不清面孔的女子,早已是秦离的模样。

临行前派人盯着仪鸾司,本以为是秦离暗中搞出的名堂,不想却得来了长公主和亲的消息。

和亲,什么时候的事情?魏冉攥紧了拳,眸中染上一抹戾色,他如何不知道是谁在瞒着他搞鬼。

素来言语慢条斯理不着一丝忙慌的魏冉再也无法稳住情绪,眼下远不是进攻北萧的好时机,可再也顾不得许多了。

也想不出什么万全的招数了。

理智崩弦,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的脑海中断掉了。魏冉漠然下令将三座城池中的人丁一并被屠戮殆尽,入眼尽是荒芜,他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场景。

哦对了,小时候的母亲便是这样被烧死在了屋中,只是下此杀手的是他的父皇。

还有呢,还在哪里见过呢?记不清了,恍如隔世,或者就是隔世。

连业略带担忧得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虽是面无表情,可眉眼敛起,却带着阴郁的戾气。沙场上的血腥味渗进了营帐,亦渗进了魏冉的骨血。

大齐皇室从来不是人丁稀薄,只是大多数都在自相残杀的缠斗中死去了。他苟活了二十载,也是时候了。

魏冉起身,转头对连业道:“那三座死城,各派重兵把守,途中设卡,不许任何人或物通过。”

连业点头,他也深知那三座城池的重要性。为了这个,自己疯魔的主子屠了满城的人。

那三座城,是出塞行亲的必经之路。

然后魏冉又唤来传令兵,“去传话给皇上,就说魏冉违背皇命,特前往广安请罪。”

待传令兵下去,他徐步踏出营帐,“各部听令,三军纵横,三日后,即赴广安。”

大齐长公主的定亲大典,定谁的亲,他说了才算。

第67章

事情按照秦离预料中的进行着,戍守南越的沈执是个傻的,也有可能是多年的安逸让他习惯于听从本家发号施令,亦或者是沈家发生的一切让他感到惊惧,所以他按照自己姨母的意思,发兵上路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哪怕有意分拨出发,也实在太过扎眼。不光广安城内的人,远在漠北的魏冉也闻得了消息。

后者在出发前被北萧欲来报复的部分军队绊住了,而当他处置了杂兵以后,却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

有人给了机会。

那是一封信,夹在急报中,也不知是送信人是如何做到的。他拆开信封,里面只有笔走龙蛇潦潦几个字,宫中大事,速归。

那字体张草飘逸,魏冉再熟悉不过了,是秦离。此书的内容,结合局势来看,他也明白。

太子篡位,让他以救驾的名义领兵入都,黄雀在后。

两人虽然相距千里,可道述心中所想,六字足矣。可同样很多事情,六字不够。

秦离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她明明有能力将信件传至漠北,可和亲之事,她却只字不提,那只可能是在她的计划之中。

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且眼睛都不眨的,不就是秦离么。

想到此,魏冉看到信件那一瞬的笑意僵在了唇边,

连业在一侧自然看出自家主子心中所想,“您说,要不要冒这个风险?”

魏冉神色回归正常,仔细将那封急报收了起来,似笑非笑,“你说呢?”

人有的时候必须走上一遭,管什么漫天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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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现实远远没有预想中的顺利,人们总是会在不期之时被事情绊住脚步。这个道理,秦离在很早的时候便领教过了。有这样经历的人总是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可着眼于当下,秦离发现自己如今已经没了后路。

同样没后路的,还有魏冉。和亲,两国交好之时不领军命,甚至于屠城,两国上位者均如鲠在喉,只怕不多些时候,谢家旧案恐要重新上演。

秦离觉得魏冉疯了,疯到自断后路,也不想让她好过。她都想对着上天问一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如此遭记恨。

若说把她算计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秦离还有法理解,她秦离从不是正人君子,最开始找上魏冉请他帮助的时候,也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所以说可笑,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又如何去怪罪旁人利用了自己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多么简单的道理,她一贯秉持得原则,可好不容易自己改变了,老天非要让她打回原形。

很多事情,还没有经历,便有了结果。

可眼下他到底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有人知道,但知道了也不说,或者没办法说去。听云轩中,顾衍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火烧火燎,不光掀了棋盘,恨不得将整个屋子都砸了。

屋中的狼藉可以看出其主人内心的心理活动。

秦离没上过战场,对于战事自然也只是有所了解,但对所谓战略部署终归是欠上一些。但常年同魏冉一道谋划的顾衍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五座城,三座是出塞北萧的要道,而另两座城,是北萧向前线输运粮草的必经道路。

锁前线,封塞道,要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要么截亲,要么哗变。顾衍甚至有些恼恨自己当时做出的那个决定,如果他没算计秦离,说不定魏冉还不会干出如此出格的事。

屠了三座城,这是什么概念。

“该死的...”顾衍咬牙切齿,可却无能为力。一旦失败,别说皇位了,连命也无。

一边顾衍焦躁不已,一边魏冉疯不自知,而另一边的秦离却很坦然。

此刻的她和每一位马上出阁的小姐无二,对于针工局送来的各色绣样,秦离表现得饶有兴趣,似乎当真对即将的远嫁有些许愿憬。

皇后因着筹备大典事宜的因由被放了出来,这点一如秦离同她保证的一样,而沈雅宜也如预料的一样利用好了这段所谓筹备的时间。

能绕过太后的监视私自联系太子和南越,这点秦离觉得自己倒是有些低估皇后。她原以为沈雅宜没办法将消息送出去,可为了能成为太后,可见她还是费了些许心思。不过也无妨,只是一点小变故,可以应对。

有句话怎么说呢,苦恨年年压金线,万不可为他人作嫁衣裳。她一寸寸捻着可能成为她嫁衣裳的锦丝金线,一面同皇后说话。

“娘娘,我只这么跟您说,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大典过后就是太子登基之时,您若不抓紧让南越的兵马入都,若等北方的仗打完了,到时候鹿死谁手也就不一定了。”

沈雅宜瞳孔一缩,她心里何尝不担心,她强笑了一下,“若不是太尉突然屠了北萧三座城,本宫可能都要怀疑是你合计了他来算计太子。”

皇后一开始并不十分相信这话,毕竟这种事情变数太大,很容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眼下魏冉莫名其妙不听军命,进攻了北萧,这一来说明这两个人没有勾结在一起,二来,有战事牵绊住,自然便宜了自己。

而且,诱惑实在太大,那毕竟是她梦寐已求的位子。

于是她强笑的脸展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欢乐,“离儿你放心,将来我若当了太后,一定不会让你赴那苦寒之地。”

秦离点了点头,算作回应。“眼下朝堂复杂,若有兵马震慑,示众人太子殿下有领兵才能,方可减少质疑。”

皇后展颜说好。

“娘娘您去忙大典的事宜吧,我会帮您将太后和圣上妥善处置好的。”秦离下了逐客令,转头又召了个侍女,“你去把这些送回针工局,叫他们重新选选。”

“你这样子若不是本宫知道,还以为你真准备嫁了呢。”皇后满意点头,起身离去。

秦离目送她离开,表情又变回了漠然,取出之前的那个小瓷瓶,粘了一点在手上,然后又用护甲挑起了一些。她唤来王乐,“你且记住,大典上皇上的饮食中,将他所有饮食中的芳杜都着人去掉。”

王乐嗯了一声,他看了眼秦离的神色,“那...太后娘娘的饮食呢?”

“我亲自来。”

皇后有本事将信件饶过太后眼线送往南越,可如果南越的兵马启程,那么别说太后了,皇帝都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你是皇帝,面对本应戍守在南越的兵马突然北上入京,最好的对策是什么呢?

要么召回魏冉,要么严防死守,要么废除太子,要么...三者皆顾。

那么皇帝无疑就是引狼入室。秦离对于这个天下谁来坐并不感兴趣,她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一是让当初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二则是活着看着他们付出代价。

反正将来谁做了皇帝,她眼下的处境都不会更艰难,而最差不过一死,只当她是玩输了。

秦离自以为曾经选对了盟友,甚至选择了对的人,可她才发现,那个对的人,并没有那么对。

算了吧,她心里对自己说,杀了沈然,大仇得报,其他的便可罢休吧。至于将来天下是谁做,大齐是动乱还是安稳,她管不着。

她用搅动乱世的方式来告诉所有人,有些人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玩意儿。

而曾经失去的东西,一定会让他们还回来。

皇后不仅心里藏不住事,连掩藏行踪私密行事也做不到。秦离本以为她露出马脚来至少要等上一段时间,奈何太后的耳报神一贯灵通,早早便得了消息。

不过也不奇怪,哪怕沈然不及当年对大齐的掌控,但在眼皮子底下,知道皇后干了什么事也不是难事。

果不其然,对外一直称病静养的太后此时正颤抖着指着沈雅宜大骂。“你就这般等不及?刚把你从未央宫里放了出来便给哀家来这一出,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消息一旦走漏,幸亏是传到哀家耳朵里,若是传给皇帝,你指望今天的沈家能保得住你?”

沈然很明显气得不轻,对着皇后怒目而视,抬手一甩,就将案上的一叠果子全甩到了皇后身上。

堂堂皇后,此时一声不敢吭,唯唯诺诺得坐在那里,远没了昔日教训旁人的气势,在太后面前就像一只老鼠。

那被太后掀翻的果子,汁水溅在正红色的凤袍上染上了深色的印记,皇后被砸得发丝凌乱,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嗫嚅着解释。

“姑母,咱们沈家如今已经势弱,父亲已经...难保皇帝不起别的心思,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太子登上皇位来稳固沈氏地位。”

皇后深知沈然的秉性,果不其然,一提到母族,太后表情不免柔和起来,可语气仍然不好。“那南越大队的兵马入都岂是那么好隐藏的?你平时不是这么胆大妄为的人,到底是受谁挑唆的?”

“回姑母,是长公主。”皇后想也不想,就答了出来。

沈然哼了一声,一拍桌案,“哀家还以为是谁,她算计沈家还不够,你个没脑子的东西,偏又信她?你许诺了她什么,她又许给你什么?”

皇后平生最恨他人骂她无知无脑,可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心里告诉自己,再忍些日子,她就要死了。

“她不想去和亲,所以我骗她说只要太子登基,便可免了这门姻亲。作为回报,她则帮我助太子登基,毒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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