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抹了一脸水,掏出把小伞,给殿下支上。
咳……这回是真咳。
包晓豆咽下一大口水,压惊。
她以为她的操作够骚了,人参精的行为跟她有一拼嘛。
宁可撑伞,也不走人。
算了。
再吃两颗。
另想它法。
突然,手中的枇杷忽大忽小,忽远忽近。
包晓豆揉揉眼,眼前的一切都是花的,头晕晕的。
怎么有种喝醉的感觉。
不止晕,还莫名的烦躁,暴躁,狂躁。
想发泄。
想干仗。
拎着一串枇杷,包晓豆冲向太子。
“特么的,你说让我吃,我就吃?”
枇杷往地上一甩,“劳资不吃了,不干了。”
“来呀,有种跟我干一架。我打不过你,派小战神为代表。我方代表月亮消灭你。”
包晓豆又突然抓起太子的手,往心口放。
“你不是会放电么?开足马力,放。放出一座发电站,把我电回去呀。”
一道电光闪过,包晓豆被甩到墙上。
呱唧,落下。
阿精赶忙去扶人,“娘娘您这脾气上来的太快了,太火爆了这也。”
太子的鞋尖闪到眼前,阿精替黑胖抱大腿,“殿下淡定,淡定。你若一时冲动,真伤了娘娘,后悔的是自个儿。可能娘娘吃多了枇杷,上火。对,上火了。上了大火,言不由衷。”
阿精被踢到一边。
太子一弯身,拎起黑胖,咬牙,“想死么?”
包晓豆眯着眼,甜甜一笑。嘴巴往太子耳朵边上凑。
气运丹田,河东狮吼:“想!”
太子吧唧把人仍了。
掸耳朵。
阿精:“……啊呦。”
包晓豆很坚强,站起来,勒住太子的领子,“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男二,不待见你么?不是你没他长得帅,也不是你俩动起真格你打不过他,更不是他比你善良体贴温柔,是审美。”
跑去墙角,徒手卸镜子,包晓豆又抱着镜子溜溜跑回太子身边。
“纸片殿啊,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了没,你看镜子里的我,这张,又黑又圆的脸,正好长在小战神的审美点上。”
“他不嫌我黑,不嫌我胖,我再人家心里是一枝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摔镜子。
包晓豆摩拳擦掌,啐了两口吐沫,也不知道打谁,“呸,你们这群俗人。我知道你们背地怎么损我的。黑胖怎么了。吃你们家大米了,抹你们家防晒霜了,吸你们家紫外线了。你们这群俗人,俗不可耐。”
摇摇晃晃走两步,眼看着要被脚下的碎镜片滑倒。
太子伸手,把人拉怀中。
垂头凑近黑胖微张的红唇。
没酒味。
那这眼神迷离,突然疯癫是怎么回事。
阿精会意,端起水壶闻了闻,“殿下,水,不是酒。”
包晓豆一把勒住眼前的衣领。
“纸片殿啊,你劝你善良。”
“别老没事跟我过不去。”猛的推搡开对方,“小心我,不完结了,我回去,只要我能回去,只要老娘我还有一口气,我会报仇。我要让你整个后宫的妃子,绿了你。再你头上种一片青青草原。”
“喜洋洋美洋洋……”
包晓豆原地起舞,唱起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啊!村长!平板锅,啊,我灰太狼一定会回来的……”
太子阿精面面相觑。
阿精挠脑壳:“……瞅着,像中邪。”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包晓豆爬桌上,“华山论剑,谁与争锋。”
门口睡觉的小叮当终于被屋里的动静惊醒了。
进门瞧见她家主子再桌上跳舞。
“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多么痛的领悟……狂浪是一种态度狂浪是不被约束……狂浪……狂浪……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双节棍快使用双节棍哼哈……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我有一只小毛炉我从来也不骑……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12341234向首歌……寒风飘飘落叶军营是一朵绿花……不行,换一首,切歌,整个欢快点的嗨起来……nobodynobodybutYou,nobodynobodybutYou不够嗨换一首……社社社……社会摇……”
“我家主子,肿么了?”
小叮当把眼珠子安回去,下巴接回去。
阿精摇头,瞧太子的脸,已黑到极限,拳头紧握,青筋交叠。
简直是迈着上断头台的沉重步伐,太子走到桌边,伸手,“下来。”
包晓豆冲他嘿嘿一笑,一拳头打人鼻梁上,“一边玩去,别挡着我自嗨。”
小叮当阿精。
互相捂眼。
俩人手缝里瞧见,太子手一挥,台上嗨歌被截断。
包晓豆双眼发愣,笔直倒下。
关键时刻,小叮当扑过去,垫底。
太子牙缝里挤出一句,“枇杷不用吃了。明早,赏白绫,赐死。”
早上,黑胖没死成。
因为她睡到了中午。
醒后,脑中回忆一番。
包晓豆给自己呱唧呱唧鼓掌。
好嘛!
再死亡的边缘疯狂蹦迪。
可以嘛!
昨晚那一通折腾,功亏一篑。
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可是。
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小叮当捧着三尺白绫过来,请教她,“主子,太子赏的,挂哪。”
包晓豆:“挂脖子上。”
死了。
这回真得死。
包晓豆做好赴死的准备。
掐着点,迈着夕阳的步伐,走进玉和宫。
找太子终结。
书房里。
太子正拭擦一把剑。
包晓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面无表情进去,面无表情跪下。
太子掀半个眼皮,“还活着?”
“没脸活着了。”
包晓豆绝望脸,“只是,我对太子赐死的方式不满意,请求换个死法。”
太子继续擦剑,“准,哪种方式任你挑。”
包晓豆:“太子,我还有一夙愿。”
太子:“不用说了,本殿不答应。”
“……”
“那么,太子,保重。”
包晓豆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插~入心口。
胸前被染上一片刺目红。
正擦剑的太子,余光一闪,手一抖。
一闪身,抱着倒地的人,“黑……黑胖,豆包……”太子盯着胸口那把刀子,“你……”
包晓豆一边哆嗦手,一边哆嗦嘴,一边翻白眼。
包晓豆抱住对方的袖子,“太太子,我的夙夙愿是……再再抱下太子的……大腿。”
“别说话。”
太子将人摆正。提气,一掌击在黑胖后心上。
仿佛一股强电流蔓过四肢百骸,又苏又痛又麻。
这就是传说中的渡真气吧。
这一掌,差点把包晓豆拍出高~潮。
心口的刀子,掉了。
鸡血袋子,也给震出来了。
太子见染了一地红的鸡血袋,胸腔内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包晓豆麻利爬起来,“哈!殿下想看我死,我已经死给殿下看了。您看我如此费心演戏,化妆,搞道具,只为满足殿下的小小心愿。殿下您看到我的诚心了吧,不用太感动,哈。”
见人没反应,快速飞奔到门口,一脚把守门阿精踹进去,“收拾一下,鸡血,地上的鸡血,别让殿下看着闹心。”
阿精瞧见豆天妃早跑没影了,稳住身,小碎步挨近殿下。
瞧见自家殿下仍保持一手抱人,一手渡真气的姿势。
“殿下……”
太子觉悟了。
语气从未有过的低落,“阿精,你说,本殿是不是蠢。”
阿精:“以前不蠢,自从遇到豆天妃,您一次比一次蠢。”
太子:“继续。”
阿精瞬间化身爱情专家,堪破的小眼神一摆,“殿下您回味一遍与豆天妃初识到如今的过程。豆天妃从开始的忽悠您,到后来的骂您,再到昨晚动手打您,还有刚才明目张胆的戏耍您,都是太子惯出来的。豆天妃她居然还活着,可见太子对豆天妃是真爱。但豆天妃对太子,不是。”
太子:“……何以见得。”
阿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太子,这点不是我说你,再感情上,你远不如豆天妃。豆天妃她渣的明明白白。昨晚豆天妃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都背过了,要不要给太子重温一遍。”
清清嗓子,阿精模仿渣天妃的语调,“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男二,不待见你么?不是你没他长得帅,也不是你俩动起真格你打不过他,更……”
正卖力还原剧情的阿精,倏地闭嘴了。
因为,太子掌心腾起雷电。
太子:“是谁给你勇气,敢在本殿面前说这些。”
阿精泄气,跪地,委屈巴巴,“蝎子。”
太子收雷,扶额,“本殿并非看上那黑胖,而是……”
琢磨好一会,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完美借口,“而是患了一种,一见到黑胖就忍不住犯蠢的病。”
“但愿这病不传染。”阿精嗓子眼里嘀咕。
太子:“嗯?”
阿精:“有病好啊,不,我的意思的是,有病咋就治。”
太子不能再赞同,但又自我怀疑,“你认为,本殿的蠢病,有的治?”
阿精骨碌几下眼珠,选择说实话,“应该……没有……吧……”
第15章
包晓豆一整天坐立难安,想着太子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一定会让她为“鸡血诈死”事件付出代价。
可一整天过了,太子真没动静。
这很诡异。
倒是国货百雀羚,晚饭之后来她豆包殿串了个门。
百雀羚只呆了一盏茶的功夫。
走前,逗弄指尖的一只小翠鸟,“昨个深夜,我这鸟儿出来觅食,瞧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进了您的寝殿,像是萋天妃身边的人。”
国货是在委婉提醒她,昨晚萋萋婊的人来过。
这么说,昨晚她突然发疯的事,跟萋萋婊有关。
国货倒是外冷心热,这是报她将人从天门救下来的恩。
送国货到门口,包晓豆一时好奇,问:“有个问题请教你,当初你是怎么得罪太子,他竟将你倒挂天门。当然,你要不想回答,就当我放屁好了,别往心里去。”
百雀羚:“我辱骂殿下。”
包晓豆:“骂什么?”
一定骂得精准很,直戳人心窝子。
这等骂人技巧,必须get一下。
日后若有撕逼战场,可拿来灵活运用。
包晓豆心里的小人,已掏出小本本。
百雀羚:“洞房之夜,我骂殿下活得无趣。虽身为尊贵太子,却不过是天帝天后手中傀儡。让娶谁便娶谁,同人界秦楼楚馆里的伶官,无甚区别。”
包晓豆竖大拇指,“你把人比作鸭子啊。”
怪不得人家要倒挂你。
烤鸭炉里的鸭子不都倒着挂么。
返回寝宫的路上。
小叮当猜测:“百天妃是不是不想侍寝,才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太子。”
包晓豆:“不但不想侍寝,还想死。”
小叮当:“我看百天妃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笑都没一个。”
包晓豆叹气:“我欠的啊。”
小叮当:“?”
见主子嘀嘀咕咕着走了,小叮当追上去,“相比百天妃,我觉得公主你更胜一筹。不但辱骂殿下,还动手打人。难得的是,太子居然没罚你。”
“怎么没有,她一袖子把我甩墙上,我可记得呢,呵。”
刚要抬脚出玉和宫的大门,陡然听到这段对话的太子,一个闪身,贴墙角。
并拽住刚要开门的阿精。
密切偷听。
“可您没受伤啊,可见殿下掌握着分寸。”小叮当擅长总结。
包晓豆:“得了吧,那是因为我皮糙肉厚。”
“可太子若真想伤你,您再糙再厚,也架不住啊。”
包晓豆后知后觉,“被你这么一提醒,我懂了。”
小叮当:“什么?”
包晓豆:“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作死,仍没死掉也没受罚的原因么?”
贴墙根的太子,心里,咯噔一下。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浮出水面。
激动,期待,窒息。
包晓豆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看见了么?”
小叮当:“……什么?”
包晓豆:“女主光环。”
怎么作,都死不了。
门外已听不到脚步声,太子疑惑脸,“什么叫女主光环。”
阿精:“我书读得少,不懂。”
太子怒:“不懂,还不去问。”
一连好几日,太子都没登豆包殿的门。
包晓豆为自己的前程考虑,故意跑太子的玉和殿附近溜达。
等着邂逅。
万一太子不来折磨她,跑去折磨别的天妃。
折磨之中,感情升温,挤掉她这个正妃头衔可怎么好。
对,她是正妃了。
太子终究让她做了大老婆。
因天帝闭关,天后又去听佛课,受封礼暂时搁浅。
但凤印一早让阿精送来了。
至此,黑胖再众妃面前,抬头挺胸。
哪怕是下个台阶,她都能走出T台风。
包晓豆受侧妃跪拜请安的那天,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除了国货,天妃们普遍黑了胖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终有一天,她会引领天界审美潮流。
一改数万万年,天族以白瘦为美的审美之风。
再发展一下,她都可以当带货女王。
开个服装店,没事当个业余model,往店铺前转悠两圈,店铺不火都难。
她在天妃圈里,火了。
再太子眼里,凉了。
她故意邂逅那么多次,太子瞧见她,目不斜视,直接拿人当空气。
她过去请安,人也不理。
她做了爱心早餐,被拒之门外。
小叮当从阿精那头,套出点话。
太子病了,至于什么病,不清楚。
也没瞧见仙医去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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