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一样了。”沈梓禾苍白地笑着摇摇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秦婉卿愤愤道,“分明就和从前一样爱做戏!”
“但是米哥可没有害梓禾姐!”秦亦辰辩解。
言兮彻给沈梓禾讲述了一番方才发生的事,冷静分析道:“方才是我鲁莽了,此事与她无关。”
沈梓禾听罢,点点头。
言兮彻瞥了米遥一眼,又对沈梓禾道:“但你也不可太过轻信别人了。”
“爱信不信。”米遥白了他一眼。
沈梓禾倒是笑出声来,紧接着咳嗽了两声,然后望着米遥说:“你从前是断不会这样与彻哥哥说话的。”
“所以你说我和从前不一样了?”米遥试探地问道。
沈梓禾摇摇头,与米遥对视:“你的眼神变了,从前你眼神里的执念,没了。”
米遥一惊,她起初只当沈梓禾是个体弱多病,需要时刻照顾的弱女子。
却没曾想她竟有这般洞察力。
“我欣赏聪明人。”米遥走过去,想在床边坐下。
言兮彻拦住她,不让她靠近。
沈梓禾轻轻按了下言兮彻的胳膊,示意他不用阻拦:“能得赤影姑娘认可,不甚荣幸。”
“我从前是个怎样的人?”米遥望着沈梓禾的眼睛。
秦婉卿在背后抢着答:“是个不要脸的毒妇!用手段逼彻哥哥娶你,还想毒死禾姐姐。”
“她说的,是真的吗?”米遥想知道沈梓禾怎么看待自己。
面对横刀夺爱又想杀了自己的人,如若依旧云淡风轻地说着客套话,那此人必定城府深得可怕。
“都是真的。”沈梓禾点点头,她与米遥四目相对,眼神干净清澈,“此话有些无礼,但我们从前都视你如蛇蝎。”
米遥倒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她接着问:“若我说我现在不会跟你抢言兮彻,也不会伤害你,你信吗?”
“信。”沈梓禾的回答简短有力。
即使提到名字,言兮彻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秦婉卿在一旁冷笑一声:“抢?你现在有什么本事抢?”
“你再多话我就毒烂你的舌头。”米遥斜睨她一眼,眼神凌厉。但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怎么用毒米遥根本不记得了。
秦婉卿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扯了扯言兮彻的衣袖,嘀咕:“彻哥哥,你就看着这毒妇这般猖狂?”
言兮彻抽回衣袖:“梓禾没意见就好。”
秦婉卿脸色发青,低下头不敢多言。
“我以前就是方才那样吗?”米遥觉得刚刚自己的眼神还算配得上蛇蝎这个词。
沈梓禾摇摇头:“你从前是不会与她起冲突的,从前的米遥,待任何人都温柔和善,对彻哥哥更是百依百顺。”
“那听起来人很不错啊。”
“表面上是的。”沈梓禾温婉地笑了。
“好!看在你这么耿直的份上,你这个朋友我认了。”米遥轻轻地拍拍沈梓禾的肩,“床就让给你,你修养好了再走。”
“多谢。”沈梓禾微微点头致谢,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风范。
“谁稀罕你的床,烟花之地,不嫌脏。”秦婉卿脱口而出,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嘴快,赶紧捂上嘴。
“不脏啊,而且还挺软的。”秦亦辰不轻不重地反驳了一句。
此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米遥身上。
唯有秦亦辰本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米遥本想着解释是救秦亦辰那晚他躺了一下,但她余光看到秦婉卿怒目圆睁,又不敢多言的样子,心里暗爽。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娇嗔似的睨了秦亦辰一眼,便低下头,掩着嘴笑得羞怯。
秦亦辰一头雾水,只觉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第23章一同出游
沈梓禾不愿把事情闹大,没有告诉家里烟雨楼发生的事。
所以红湘只是被逐出了烟雨楼。
柳儿替米遥愤愤不平,觉得处罚太轻,起码应该揍她一顿。
米遥倒是觉得这个处罚很重了,像红湘这样的女子,没有朋友接济她,也没有相好的纳她做妾,年纪渐长舞艺衰退,别的青楼也不会接收,除此之外,她又什么都不会。
出了烟雨楼,就等于断了她的活路。
烟雨楼正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上次言兮彻出手伤了米遥,沈梓禾为表歉意,特意借来家中马车,邀米遥出城去郊外散散心。
烟雨楼中的姑娘外出逛街游玩什么的,不需要禀报,十分自由。
米遥本来以为沈梓禾只约了她,没想到一上车,言兮彻秦婉卿秦亦辰都在,米遥撇了撇嘴。
马车碌碌,行过山野间。
小路陡得厉害,车内摇摇晃晃,言兮彻担心沈梓禾坐不稳,便叫秦婉卿扶着她一些。
秦婉卿不满言兮彻这般偏心,却又不敢发作,只得默默给沈梓禾塞了个软垫。
米遥看得好笑:“人家小两口你侬我侬,有的人非要挤在中间,还气呢。”
秦婉卿脸涨得通红:“关你何事!彻哥哥还不是不要你!”
“可我不气呀。”米遥吐舌,笑得灿烂。
“你!”秦婉卿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了好了。沈梓禾赶忙出来打圆场,柔声道,“我跟彻哥哥不是那种关系。”
“听到了吗?”秦婉卿这才稍稍缓和一些,挑衅似的看了米遥一眼。
“人家是怕你想不开,哄你的,”米遥掀开布帘一角,望向窗外,“你看这山崖峭壁,若是跳下去……啧啧。”
“呸!”秦婉卿啐了一口,“禾姐姐才不像你,满口谎言。”
“难不成像你,简单粗暴。”米遥反唇相讥。
一路上唇枪舌战没消停过。
言兮彻秦亦辰全程置身事外,绝对不参与女人的战争。
沈梓禾想劝和都不知道从哪里插话。
车夫突然传来一句:“到了。”
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正是午后,日照当头,一拉开车帘,满眼绿植映着耀眼的阳光。
“真是个好天气。”沈梓禾半捂着眼向天空望去。
言兮彻同意:“嗯,多晒太阳对你身体好。”
“我也喜欢阳光!”秦婉卿赶紧附和,生怕那两人落下她。
言兮彻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秦婉卿得了言兮彻的肯定,开心得不得了,一蹦一跳地往河边去。
“姐,你慢点。”秦亦辰简直没眼看,奈何是自己的亲姐姐,能怎样?
米遥最后走下马车,懒懒散散地打开手中的伞,这可是她特意嘱咐柳儿去订做的伞,在普通的油纸伞内加了一层厚实的黑布。
虽然是比不上现代的阳伞,抗不了紫外线,但好歹有个心里安慰。
“这不下雨,为何打伞?”秦亦辰不解。
“这伞怕不是寻常油纸伞,”言兮彻看了伞内黑布一眼,问道,“护盾?兵刃?”
米遥在心里吐槽果然哪个时代的直男都一样。
“遮太阳的。”米遥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遮太阳?两个大男人一头雾水。
“这大好的阳光为何要遮?”沈梓禾也不明白。
秦婉卿接话:“本就是出来晒太阳的,你遮什么遮?”
“你晒你的,我又不拦你,”米遥一脸同情,伸出白皙的手故意在秦婉卿眼前晃了晃,“反正你都这么黑了。”
说罢,米遥撑着伞,悠悠地走向树荫。
“米哥这人倒是有趣。”秦亦辰轻笑一声。
秦婉卿冷哼一声:“笨蛋,别被这毒妇诱骗了。”
秦亦辰耸耸肩。
“我就说她变了吧,现在这样,挺好。”沈梓禾微笑望着米遥的方向,对言兮彻轻声说。
“嗯,”言兮彻依旧面无表情,“或许吧。”
第24章寻个好人家
潺潺流水,青青草地,几人找了个树荫,席地而坐。
“就我们俩,你拿这么多酒作甚?”言兮彻见秦亦辰从车里搬出五六坛酒。
“这是我俩的,”秦亦辰抛了一坛过去,见言兮彻稳稳接住,再把剩余的都挪到米遥脚边,“这你的。”
三人愣住,看看酒,再看看米遥。
“还是小辰辰懂我。”米遥在众人目光中,掀开布,凑近嗅了嗅,“米酒?”
“嗯,知道你瞧不上,所以多拿了几坛。”秦亦辰又拿出一些油纸包着的小菜,铺开摆上。
沈梓禾想起米遥曾经沾酒就醉,醉后大闹,逼着言兮彻与她们断绝往来,闹得鸡飞狗跳,她有些担心米遥重蹈覆辙,“我记得你可是滴酒不沾的,不要喝醉了。”
“是吗?”米遥眨眨眼,又是一大口,“大概脑子撞坏了,就忘记不喝酒这事了。”
“你能喝多少自己不知道吗?”言兮彻沉下脸,盯着米遥。
“这种酒吗?”米遥想了想,竖起食指。
言兮彻冷哼一声:“一杯都高估你自己了。”
米遥翻了个白眼,晃晃那根手指:“一直喝。”
米遥知道他不信,拿出吹瓶子的气势,豪气冲天,捧起酒坛,一口气灌了半坛。
嗯,没啤酒涨肚。
她挑衅地挑眉看了言兮彻一眼。
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三人皆是一惊。
唯有秦亦辰见怪不怪。
秦婉卿语气不善:“怕是从前是借酒装疯吧?”
“好了,莫提往事了。”沈梓禾打断她,将自己的手绢递给米遥,神色认真道,“米遥,我会请母亲为你说一门好亲事,在青楼委屈你了,这是婉卿的过错,我会尽力弥补的。”
米遥立刻拒绝:“我不嫁人。”
“怎么?”秦婉卿立刻如临大敌般盯着她,“你还打彻哥哥的主意?痴心妄想!”
米遥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而是很认真地对沈梓禾道:“我不嫁人,谁都不嫁。”
“为何?”沈梓禾不解。
“为何要嫁人?”米遥理所当然地反问。
沈梓禾思索了片刻:“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我不是问这个,”米遥剥开花生,抛起,仰头接住,“我是问你为何要嫁人?”
“这有什么为何的!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秦婉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米遥。
其他三人倒是陷入沉思。
确实,自古以来,女子嫁人天经地义,可从没人想过为何,为何要嫁人。
米遥问得突然,问得他们不知所措。
米遥叹气,摇摇头,老神在在地替他们答疑解惑:“相夫教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在烟雨楼喝酒作乐才是。”
“你从不相夫,也没有子。”言兮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
秦亦辰大笑一声,“看得出,你们俩从前感情是真的差。”
“没有感情。”言兮彻悠闲地端起酒碗。
“现在也差。”米遥深有同感,抱起酒坛,冲言兮彻一扬,就当作是敬酒了。
秦婉卿气愤道:“分明就是没人要,还那么多说辞。”
“我倒觉得米遥比我们都活得透彻。”沈梓禾感慨道。
“嗯哼。”米遥眯起眼,眼神妩媚,冲沈梓禾抛了个飞吻。
言兮彻觉得没眼看,默默移开目光。
倒是把沈梓禾逗乐了,轻轻拍开米遥的手:“成何体统。”
“我最不喜欢米哥这样,”秦亦辰皱眉道,“娘们儿唧唧的。”
第25章落水
树下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小菜吃得差不多了,满地东倒西歪的酒坛。
秦亦辰毕竟年纪小,喝了酒,吹吹风,说头晕,便回车上午睡。
“小孩子少喝酒。”米遥调侃道,拿起伞,往河边走去。
“你和亦辰同年,那你岂不也是小孩子?”沈梓禾跟上她的步伐。
米遥将伞分给她一半,喃喃自语:“对哦,我才十六,那你们呢?”
“我与婉卿十七,我大婉卿些月份,彻哥哥再过几月便弱冠了。”沈梓禾耐心地说着,米遥步伐有些快,她一边说一边走有些喘。
米遥便在一块大石头旁停下脚步:“你坐下说。”
沈梓禾缓缓坐下,苦笑:“我这身子,拖累你们……”
米遥见她这样心里挺不好受的,只好赶紧岔开话题:“你这算早恋吧,要在我们那儿他得被你爹妈你班主任揍死。”
“谁?”沈梓禾一头雾水,悲伤的神色倒也被疑惑给减淡了,“何为早恋?何为班主任?”
“就是……哎呀不好解释。”米遥瞄了树下一眼。
言兮彻倚着树,半阖着眼,目光依旧在沈梓禾身上。
沈梓禾顺着米遥的视线回头,便大致了解米遥的意思,她解释:“我与彻哥哥真的不是……”
话音未落,米遥听见一声细微的敲击声。
还来不及反应。
石头一动,沈梓禾向河中跌去。
米遥本能地伸手去抓,奈何速度不够,沈梓禾还是跌落水中。
幸好河边水浅,沈梓禾只是跌坐在水里,没有危险。
米遥松一口气,走过去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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