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遥愤恨地瞪着他们俩,“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元书兰赶紧摆手。
言兮彻震惊之余,猛然察觉到米遥的反常之处,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惊喜若狂:“你吃醋?”
“不行吗!”米遥坐在他腿上,双手抱胸,没好气道。
“行,当然行。”言兮彻满面春风,趁机在米遥的小脸上啄了一下。
“你别避重就轻啊我给你说,你以为我画的是谁!”米遥眼神幽怨地兴师问罪。
呸,当初还说什么栩栩如生,都是骗人的鬼话,她的艺术造诣根本没人欣赏。
言兮彻坦言:“我其实……不知道。”
元书兰看着眼前缠绵的两人,悔不当初,心想我提这茬做什么,她清咳一声:“义兄,字改好了吗?”
言兮彻一手抱着米遥,一手拿笔在划掉的‘通’字旁边写下了一个——惑。
元书兰看着这个字出神,半晌后,苦笑:“看来义兄这是铁了心要入歧途了。”
“嗯。”言兮彻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拿走吧。”
而‘歧途’本人,则还在气她的画作无人欣赏,侮辱了她的才华。
“你懂什么?”米遥一脸挑衅地看着元书兰。
元书兰自知失言,说了句“抱歉,我不该这么形容赤影姑娘。”就接过信,转身出去了。
嗯??
“她形容我是什么?”米遥一头雾水。
言兮彻没回答,只是笑着抱紧了怀里的人。
第117章有事相求
午后沈梓禾跟星柠登门拜访。
一进门就见元书兰远远地迎了过来,星柠乐呵呵的小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沈梓禾知道元书兰心思深,喜怒不形于色,倒是从未见她对自己如此热情过,甚至能从她眼里看见几分……亲切?
“梓禾妹妹,你怎么来啦?”元书兰喜笑颜开,身旁的欣儿对沈梓禾微微欠身。
“搞得自己像主人一样。”星柠翻了个白眼。
元书兰只当没听见,领着沈梓禾进门:“梓禾妹妹是来找义兄的吗?”
沈梓禾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与她稍稍拉开些距离:“嗯,其实是有事相求。”
她很不适应元书兰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在元书兰看来,跟米遥相比,沈梓禾这个前情敌简直太让她省心了,竟情不自禁地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来。
当然,她的这些小心思,沈梓禾是不知道的。
元书兰似是有些为难地开口:“义兄……恐怕现在有些不方便,星柠妹妹可曾对你提起过?”
“提起什么?”沈梓禾不明白。
元书兰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沈梓禾。
“不说算了,别磨磨唧唧的。”星柠拉着沈梓禾就往院子里走。
元书兰这才说:“就是……”她皱眉捂着唇,似乎这是家丑一般。
欣儿直接点破:“沈小姐,阁主在家里养了个青楼舞姬,我家小姐怎么劝都劝不住,只能求沈小姐帮忙了。”
元书兰垂眼:“义兄一向最听梓禾妹妹的,只能求梓禾妹妹劝他回归正途了。”
她自知不是米遥的对手,但是沈梓禾就不一样了,到时她只等着两败俱伤,坐收渔利。
结果,谁知沈梓禾一听,乐了:“他们俩已经在一起啦?”
星柠点点头:“应该算是吧,反正挺腻歪的。”
“走走走,”沈梓禾加快步伐,语气有些急迫,“咱们去瞧瞧。”
留下元书兰和欣儿在原地,对面前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在书房找到言兮彻时,言兮彻正忙。
他一手拿笔在卷宗上停停写写,一手抱着怀里睡着的米遥,小丫头睡得很香,一脸恬静。
言兮彻低头望了她一眼,忍不住笑,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恐怕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看见了。
沈梓禾跟星柠走进来时,正好撞见言兮彻盯着米遥的睡颜傻笑,沈梓禾笑着轻轻咳了一声。
言兮彻这才抬起头来,“来啦。”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说完将笔放下,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小点声。”
沈梓禾点了点头,偷笑道:“我说完就出去,不打扰你们。”
言兮彻点了点头,眉梢一扬:“为了白公子?”
“你怎么知道!”星柠诧异,她们进来什么都还没提呢,怎么就被看穿了来意。
言兮彻又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星柠,小点声。”
“哦哦,好。”星柠捂着嘴,小声说,“我去小花园看看我的草药,你们聊。”说着,把门掩上,一溜烟跑了。
“不是为了他有求于我,你也不会带礼。”言兮彻眼神落在沈梓禾手里的礼品上,“其实没必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爹那人你也知道……我怕他跟你一样,嫌弃白公子没有武功什么的,所以来求你帮个忙。”沈梓禾想想自己那宠爱女儿的老父亲就头疼,至今也没敢跟家里提白允墨的事。
言兮彻了然:“教他习武?”
“嗯!”沈梓禾点头。
“好。”言兮彻答应得很干脆,正好他最近一身的血气需要释放,何乐而不为,“不过送礼就不必了。”
沈梓禾故作为难地看着提来的礼物:“真的不收吗?可这是酒啊。”
“酒?!”米遥猛然惊醒,双眼还模模糊糊的,睁不开,脑子先一步清醒,“哪里有酒?”
言兮彻扶额:“收,我收。”
第118章擅自改口
“醒了?”言兮彻问。
米遥揉了揉双眼,睁开,还对不上焦,迷迷糊糊的。
言兮彻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问她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眼神呆呆的,说话还带着几分鼻音:“我好像梦到酒了。”
“不是梦,喏。”沈梓禾将酒搁在书案上,“荷花酿。”
“哇。”米遥双眼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言兮彻失笑:“瞧你馋的,想喝随时都可以喝,我又不拦你。”
“那也要有个由头才能喝啊,不然你们岂不是把我当酒鬼了。”米遥说。
“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啊。”沈梓禾很真诚地看着米遥。
“啧啧。”米遥佯装一脸嫌弃地瞥了沈梓禾一眼,然后偏过头故意不看她,将脸埋进言兮彻胸口,声音闷闷的,“这人谁呀?总是拆我台,善解人意的梓禾去哪了?”
言兮彻附和:“早就不在了。”
“痛心疾首啊。”米遥惋惜地感叹道。
“梓禾啊,”言兮彻忽然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育道,“你这样对嫂子说话,是为不敬。”
米遥仰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在得寸进尺方面的尺度倒是拿捏得很到位嘛。
沈梓禾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眼中是十分的鄙夷:“我真是多一眼都看不下去,哦,对了,也难怪元小姐会叫我劝言阁主回归正途了。”她想了想,正好,看似随意地点一句元书兰的居心。
“她去找你告状?”米遥这下也不演了,笑嘻嘻地问,“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不知道,大概是想让我们俩打一架?”沈梓禾耸耸肩。
米遥挑眉:“那你不是输定了嘛,就你那身子骨。”
“那是,”沈梓禾瞥了言兮彻一眼,“再说你还有帮手,我可不跟你打。”
“你们不用理她。”言兮彻说。
“嗯,”米遥点了点头,“等她脚好了就走了。”
沈梓禾想了想:“她今日来迎我的时候,我见她腿脚没有不便啊。”
米遥和言兮彻对视一眼。
言兮彻开口问米遥:“那我现在就叫人把她送走?”
“不用,”米遥漫不经心道,“元小姐喜欢当电灯泡,看人秀恩爱,就让她发光发热看个够呗。”
“什么是电灯泡?”沈梓禾好奇道。
米遥眨眨眼:“就是现在的你。”
沈梓禾领悟过来,“哦”了一声,转身就走:“那我走。”
“哎呀,说笑的嘛。”米遥一骨碌从言兮彻身上爬起来,拽住沈梓禾,“我方才就想问,你们俩怎么了?”米遥来来回回地指着沈梓禾和言兮彻,“你干嘛叫他言阁主啊?闹矛盾了?这么见外。”
言兮彻突然怀里一空,眉间不经意地一皱。
米遥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神情,更加确信:“到底怎么了?”
言兮彻面色恢复如常,活动活动胳膊,继续埋头书写:“没怎么,称呼而已,怎么叫都一样。”
米遥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言兮彻很郑重地放下手里的卷宗,抬眼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称呼这东西,和这世上的大多数事物一样,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是我擅自改口的,我觉得还是不要叫得太过亲密了。”沈梓禾笑着看了米遥一眼,戏谑道,“不然某些人吃醋。”
“哦——”米遥眯起眼,托腮佯装思考片刻后,回道,“某些人是指白公子吧?”
第119章另一个人
白允墨也是下了决心,他起步晚,天资不高,所以要吃更多苦,付出更多。
言兮彻只说了一句习武很苦。
白允墨答为了梓禾他什么苦都能吃。
米遥感动得热泪盈眶,立刻倒了满满一杯酒:“这是什么绝世爱情,我先干为敬!”
“总算找到喝酒的由头了?”言兮彻含笑。
米遥一饮而尽,而后点了点头。
“走吧,别打扰他们。”沈梓禾拉着米遥走了几步,在后山的竹林闲逛起来。
散步的米遥也没有放下手里的酒壶和酒杯,她一边走一边倒酒,还能调侃:“怎么?你不想参观你家白公子练武?怕自己把持不住是不是?”
其实米遥根本不知道白允墨刚起步只能从基本功开始练,根本没有帅气可言。
她甚至对练武这件事也没有概念,就连言兮彻,她也几乎没见过他出手。
所以她只是猜测,梓禾的心情大概像是读书时在操场边给打篮球的男友加油的小女生那样悸动。
当然那是怎样的一种悸动,她也不懂,那时的她已经和狐朋狗友一起逃课去网吧了,在操场上挥汗奔跑的阳光男孩,哪有游戏好玩?
“才不是我家的呢。”沈梓禾别过脸,怕脸红了被米遥嘲笑,“别乱说。”
“你别不好意思嘛,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心情,那种少女心,是什么样的啊?”
米遥发现,直到她看见白公子和梓禾之间那种害羞又默契,暧昧又矜持的相处模式,被粉色的气泡闪瞎眼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这颗心,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太久。
“什么样的?这要怎么形容啊。”沈梓禾思来想去,也只能说出个大概,“大概就是靠近的时候觉得心头痒痒的?”
“痒?”米遥眯起双眼。
沈梓禾歪头:“言阁主和你亲近的时候,你不会吗?”
“会是会啦。”米遥抬手又是一杯酒,然后笑得意味深长,“不过位置不大一样。”
她在心里偷笑,太下流了。
算了算了,少女心这东西,太不适合她了。
她放弃。
沈梓禾眨了眨眼,并不明白米遥的意思。
米遥当然也没打算跟她解释,只是搪塞了一句:“等你长大就懂了。”
“我明明就比你年长,”沈梓禾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望着米遥的眼睛,“小米,有时我觉得你不止是撞坏了脑袋,而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米遥没接话,只是喝酒。
两人突然安静了,只剩下竹林里的蝉鸣。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沈梓禾都打算给自己打个圆场把话题带过去的时候,米遥突然开口了:“如果你猜对了,怎么办?”
沈梓禾笑了起来:“那我还挺想了解你真正的过去的。”
“噢?”米遥挑眉,“你不害怕?”
“你有什么可怕的?”沈梓禾反问。
“也对,”米遥长舒一口气,“等有一天,我醉得够彻底的时候,会揭自己老底的。”
沈梓禾点了点头:“言阁主也是这么想的。”
“他也发现了?!”米遥目瞪口呆,“我的伪装到底有多烂?”
沈梓禾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点破:“嗯……你似乎除了一直说自己脑子撞坏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伪装吧?”
“那他说什么?”
“他说对他而言,你是他喜欢的人,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微风吹动竹叶,沙沙的响。
米遥突然猛灌了两口酒,她发现酒也压不住的,似乎就是悸动。
第120章迟早离开
从清晨到下午,米遥吃了饭喝了酒,连午觉都睡醒了,见梓禾在摆弄一个小药箱。
“星柠来了?”米遥伸了个懒腰。
沈梓禾摇摇头:“我自己准备的,不过药确实是问星柠要的。”
“准备这个干嘛?”
“初学者很容易受伤的,就算再小心,磨破擦伤筋骨拉扯也是一定会有的,有备无患。”沈梓禾解释道。
米遥愣愣地看着她,梓禾的体贴入微让她自惭形秽,她叹了一口气:“梓禾我问你啊,除了添麻烦以外,我还给过言兮彻什么?”
沈梓禾偷笑:“这你要自己去问他了。”
米遥走下床,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凑上前:“那你也分我一两瓶,让我借花献佛嘛。”
“你拿去有什么用?”沈梓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米遥,“这些苦言阁主十来年前就受了个遍了好吗?”
“也对。”米遥突然就对那药箱失了兴趣,叹了口气,坐下来,开始借酒浇愁。
沈梓禾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其实你也不用特意为他做什么,你能陪在他身边,他就很开心了。”
米遥一听,更惆怅了,她没用酒杯,拎起酒壶,对着壶嘴直接狠狠灌了一口,然后放下酒壶,说道:“我迟早是要回烟雨楼的。”
“为何?”
米遥垂眼:“相夫教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说过的。”
gu903();沈梓禾不解地看着她:“难道你现在过得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