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有害怕他,但是斐文静至少已经能不带情绪地和他说话了。
萧潜看着她的坐姿,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他朝着斐文静的方向走了一步,靠着她坐在美人榻上,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微微侧头问她:“你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
斐文静:“……”
敢情,他还以为她是在耍脾气吗?
想了想,斐文静攀住他的肩膀:“圣人在说什么?”
萧潜看着她如今漫不经心的模样,觉得甚是刺眼,下颚紧绷,半晌道:“朕承认那日你说不想,但是朕到后来没忍住,是朕的错。”
斐文静挑眉,她以前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他就像是不会说人话一般,如今她不在意了,他倒是终于会说人话了?
“是吗,哀家原谅你了。”
结果萧潜听到这话反而更加不安了,她说原谅这两个字时太过轻描淡写,就像是并不把以前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当成一回事。
或者说,就像是她不在意了一般。
思及此,萧潜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提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你还是不开心,为什么?”
斐文静垂眸,并不看他,低声道:“哀家没有不开心,今日去了蓬莱山,选了几棵新树,甚至高兴,那位王副都知办事效率很不错。”
萧潜皱眉,深吸了口气:“你要是觉得用得顺,就将王全调到懿安宫。”
斐文静垂下的长睫轻轻颤抖,心里开心极了,不过面上不显,“都行。”
萧潜自觉她似乎是开心了些,心里也松了口气,亲了亲她额头,“现在能说说昨日为何非生气,还将那位明,明什么的,封为嫔。”
斐文静勾着他的脖子:“不好吗?如果不是封为嫔的话,侍寝的时候,还要让她到紫宸殿,多麻烦?”
这话一出,萧潜立即知道斐文静这是还生气,根本就没消气,头疼道:“朕根本就没打算召她侍寝,朕也说过了,并不喜欢她。”
斐文静嘟着嘴,似有不解歪着头问:“为什么?”
萧潜被她这一问气得不轻,捂着额角瞪她。
斐文静勾唇,眼里似有似无地勾着萧潜,“你来不是要做那事吗,就别管其他了吧。”
斐文静这副模样萧潜从未见过,很是勾人,可是他一听到她的话,就愣住了:“朕过来就只能是做那档子事吗?”
斐文静也一愣:“你不做,你来这儿做什么?要不你回去?”
萧潜这下彻底地气疯了,额角青筋都突起了,敢情他不做就得回去,她究竟把他当做什么了?
萧潜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压在美人榻上,两人之间严丝合缝,几乎没有距离。
他泛着浅浅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斐文静:“什么意思?”
斐文静其实还是有些害怕,萧潜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分尸一般。
她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视线:“你觉得不好吗?”
萧潜捏着她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发生了什么?从那日回懿安宫你就一直不对劲?”
斐文静垂眸,长睫遮住了眼睛,她心里冷笑,他如今才发现她的不对劲,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就像是她染了风寒,刚病时,他视若不见,等她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时,他才来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低笑一声,伸手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脸上轻轻滑动:“没有,哀家没有不对劲,你多虑了。”
萧潜仍旧冷着脸,对她若有若无的挑逗视若无物,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你不愿意说,朕不逼你,想必是伺候你的人没有伺候好,朕会让人好好□□她们。”
斐文静愣住,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不说,他就发难于宫人。
斐文静笑了声,他果然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只要不听他的话,他总会让你服软的。
萧潜眼里怒火浓盛,“笑什么?”
斐文静在他逼视下不得不止住笑声:“萧潜,拿不相关的人出气算什么男人?”
“你要是想知道,哀家可以告诉你,不过哀家有个要求。”
萧潜看着她眼里的鄙视,怒火中烧,听见她这样说,又可耻地控制不住自己:“什么要求?”
“哀家高兴了,就告诉你,你知道的,哀家怎么样才会高兴。”说着她故意用大腿磨蹭着他的腿|根。
萧潜震惊地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斐文静口里说出来的。
他记忆里的斐文静总是很容易害羞,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还做出这样的动作。
而且这样的斐文静让他觉得她如今心里没有半分自己,对自己和对……对那些男妓没什么区别。
萧潜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想,可是他偏偏又管不住脑子里的想法,就像是脱缰的马,在某个方向上一去不回。
半晌,他伸手压住斐文静的腿,入手的触感细腻光滑,令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他压制住心里的邪火,开口问:“你很喜欢?”
他仔细地看着斐文静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只见她挑了挑眉毛,媚眼如丝,“是啊,你那天不是说过食髓知味吗?怎么就许你知味,不许哀家啊?”
萧潜分辨了半晌,竟觉得她的表情无懈可击,她说出这番话完全是出于真心的。
心里有些苦涩,他在想,是不是如今她只把自己看做一个可以给她快乐的人,而不是心爱的男人。而这个给她快乐的人,他要是不愿意,她随时都可以换?
这么想着,萧潜便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要是朕不想,你会找其他人吗?”
话一出,他就后悔了,这话显得他好像十分弱势。虽然如今的处境,他似乎确实处于下风,但是他并不愿意被斐文静知道。
就像是他在和别人争一个微不足道的位置一样。
所以,他脸色铁青,干脆吻住了斐文静的唇,想让她忘记他刚才问的话。
然而斐文静如今没那么好糊弄了,也不着急了,侧过脸避开了他,气喘吁吁地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她笑出了声,其实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自己既然决定了不爱他,控制住自己的心,就好好好守住自己的心。
但是身体上的欢愉还是可以享受的,至于找别人,何必呢?看着萧潜一副震惊痛苦的模样,但是又担心她去找别人,她竟然觉得心里很爽快。
这段时间心里的别扭、难堪像是都没了一般。
斐文静眼睛亮了亮,原来看萧潜不开心,她就开心!
萧潜看着斐文静眼神发光,似乎若有所思。心里又梗了一口血。
所以他刚才那句话就是提醒了她吧?
他气得不轻,忽地在她颈间亲吻,手从她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口伸进去,隔着一层肚|兜或重或轻地揉捏。
激得斐文静叫出了声。
……
一个时辰后,斐文静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刚才萧潜那句:“你要是敢找别人试试。”
斐文静脸色潮红,汗涔涔的。
“你走吧。”她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带着高|潮后的余韵,说道。
萧潜正从床上坐起,想要抱她去沐浴,闻言一愣,手撑在床沿上不动了,刚才的欢愉仿佛是假的,如今冷漠地说让他走的人,和刚才那个媚眼如丝,身段似水,勾得他欲罢不能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他望着她,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可是半晌过去,换来的只有她捋了捋额前汗涔涔的头发,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萧潜牙龈紧咬,他今日其实还真的有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看见斐文静这副样子,脚就像在这里扎根了一般,半步也迈不动。
“你就这么希望朕走?”他脸色难看地问道。
斐文静摆出了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目光在他某处一扫而过,脸色古怪:“莫非你还想?”
萧潜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走了。”
斐文静点头:“圣人可要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就丢脸丢大了。
走肾第一天get,白嫖呢!
如果有售后评价的话,无情霸道太后斐文静大概会给个好评叭。
第15章吃醋
萧潜背对着斐文静,闭了闭眼睛,随即大步出了懿安宫,他怕再待下去会被斐文静气吐血。
回到紫宸殿,萧潜先洗了个澡,他泡在浴池里,盯着屏风上搭着的刚刚脱下来的衣服,脑海里却全是斐文静在床上的样子。
以及,完事之后的样子。
皱了皱眉,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从浴池里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杨恒。”他叫了声在外头候着的杨都知。
杨恒进来,眼睛不敢乱看,就盯着自己的脚:“大家,有合适吩咐。”
萧潜并不看他,颇为疑惑地问:“若是一个女人只想跟你谈身体,不谈感情是为什么?”
杨恒身体一震,“大家,臣,臣没有啊!大家明鉴,臣……”
萧潜头疼地捂住额头,“没说你。”
杨恒这才明白,这大概是说的圣人自己吧?
可是这后宫有哪个女人只想和他谈身体,不谈感情?还让他知道?
是不想活了?
随即,他又想到,恐怕这后宫说不定确实有一人敢。
圣人和太后之前的那些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这就难了。
杨恒斟酌着,难不成真是太后,可是据他所知,太后娘娘一向温柔可人,怎么会呢?可是如果排除了太后,杨恒也确实想不到其他人了。
萧潜见他半晌不回答,没了耐心,看向他:“怎么不说?”
“大家,这……或许是那人假装的?”
杨恒悄悄擦了额头的汗水,暗自祈祷圣人就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萧潜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说法,追问道:“如果是真的呢?”
杨恒心里哀叹了声,看向萧潜,结果这会萧潜转了一个身,他竟不小心看到了他背上的几道抓痕。
这抓痕看起来新鲜得很,想必是刚刚才添上的,触目惊心。
刚才圣人去了哪里,别人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
这一发现,成功地让杨恒如鲠在喉。
“大家,或许是因为她在闹别扭,在生气,所以才故意这样说,来气您,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不会了。”
萧潜若有所思,看起来挺认同这个答案的。
杨恒松了口气,这关就算是过了。
萧潜得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至少能让他心安了一点的答案,心情也清爽了起来,从浴池里走出来,也没叫人伺候,自己就穿上了衣服,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吩咐杨恒:“你去朕的私库挑些新鲜的首饰,还有年初波斯进贡的天蚕锦,两匹直接送去懿安宫,另外几匹让尚功局裁成时下最新的款式送去懿安宫。”
杨恒跟在身后,心想果然还是那位主啊,艺高人胆大。
“是。”
出了浴室,内侍拿着干毛巾替他擦头发,他自己则捡了几本朝臣们上的奏章看。
看到一半,又叫住了杨恒:“你再亲自去找些香料送去。”
“现在就去吧。”
杨恒领命前去,只能感叹那位主果然厉害。
然而萧潜看着奏章,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斐文静真的只是生气闹脾气吗?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萧潜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又换了一本奏章看。
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又翻到最后面看了下官员的名字。
怒气横生,叫来了承旨,“往后,官员家里琐事不要告诉朕,朝廷给他们钱是让他们为朝廷、为百姓谋福祉的,不是让他天天拿着家里的琐事来烦朕的!”
更不是让他们来皇帝眼前秀恩爱的!
萧潜气得不轻,将那本奏章扔给了承旨。
承旨是一位年轻人,去年刚成了家,一看那奏章,就吓到了,要不是这字迹不是他的,他定要以为是自己写的。
圣人不让官员写奏章秀恩爱,还得下一道旨意,这是得多生气啊?
承旨战战兢兢地拟完圣旨,交给萧潜看,生怕他一个恼怒牵连到了自己。
萧潜看了倒是没什么意见,点头后,又开始召见大臣。
蜀地前日发生了地震,萧潜已经命人去了蜀地。只是情况似乎越来越遭,今日早朝大臣们也争论不休。
事情说完,恰逢新科状元韩世子到了宫中,正在殿外等着召见。
萧潜眉间一扬,“请他进来。”
萧潜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和韩叙私交甚好,后来他做了皇帝,而韩叙也刚好在他登基的那年高中状元。萧潜很是看重他。
很快,走进来一个身穿玄衣的青年,“见过圣人。”
“赐座。”萧潜颇为高兴,“韩世子可算回长安了。”
韩叙一脸意气风发,轻轻勾起嘴角,“外放这一年,没给圣人丢脸吧?”
萧潜笑了声,随手拿了手边的一本奏章,“你自己看。”
韩叙接过,看了一眼,笑着放下:“能为朝廷和百姓效力是臣毕生心愿。”
这本奏章里全都是对韩叙的夸赞之词,还说应当给他嘉奖,升为枢密副使。
萧潜也看了一眼奏章,“羌州的事情你的确办得好,当得起这份嘉奖,只是若升枢密副使还为时尚早。”
韩叙年轻,这时候升为枢密副使,没什么好处,只会招来嫉妒和坑害。
两人就最近朝堂上的事情谈论一阵,又转到了私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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