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宫装女子倒是没感觉到斐文静的冷淡,反而笑了笑,“之前我害怕极了,不过看到你们,我总算又好了些,总归有人作伴。”
斐文静:其实我不是很想和你作伴,你信吗?
宫装女子见斐文静不说话,又道:“其实吧,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得救的,到时候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忘记,特别是那个拿着大刀的。”
“你还记得谁对你特别凶吗?你告诉我,回头我吩咐特别关照他们!”
斐文静终于觉得有些吵闹了,她现在有点明白了那个壮汉的感受。
这丫头叽叽喳喳的程度实在是太高了。
可是她这一番话,听起来也是好意,斐文静也实在不好驳斥她,只能听着她唠叨。间或还要回应两句。
到了后来,斐文静发现就算自己不回应,这女子也能一个人说个不停。
斐文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到看着她握在一起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才明白了,原来她说话是为了克制自己心里的恐惧啊。
“你是不是很害怕?”斐文静打断她的话,直接问道。
女子一愣,然后看着斐文静,嘴巴翘了翘。
斐文静心里忽然一跳,有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面前的这女子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声音之大,哭声之凄惨,前所未见。
她一边哭,一边小声地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这么脏,更么有见过这些人,这么凶啊啊啊啊啊……”
斐文静眼角抽了抽,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就不该嘴巴把不住门!
果不其然,前面坐着的壮汉猛地转头,“哭什么哭?”
宫装女子被吓到,猛地打了一个嗝,哭声戛然而止,手捂着自己胸口无声地抽噎。
那壮汉叹了口气,“就不该绑女人,麻烦得很。”
“哎,也不尽然,你看她身边那两个就很好嘛,都不哭的。”
斐文静被说到,眼角又抽了抽,很想说自己也很想哭,可是有个比她更厉害的哭包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哭不出来了。
那壮汉又看了斐文静和人采莲,认同地点了点头,“人跟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宫装女子忽然出声:“你看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看不起我?”
她一说话就止不住哭的声音了,斐文静听着都心疼。
壮汉狠狠地叹了口气,大概实在受不了,竟然从身上掏了一块帕子出来,“给,擦干净了。”
宫装女子的控诉戛然而止,看着眼前的帕子,战战兢兢。
斐文静看了一眼,也就知道这女子在怕什么了,这手帕确实有些脏。
然而壮汉不知道,他抖了抖手里的帕子,“接住啊!”
他一抖,另一只手上的大刀也跟着抖,女子忽然伸手接过帕子,“好……”
眼看着壮汉走远了,她才看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不知所措,想放到地上吧,又怕壮汉看见了生气,拿在手里吧,她又忍不了这么脏的东西。
斐文静看了,伸出了手到她面前。
宫装女子一愣,没明白是要干什么。
斐文静看着她手中的帕子,“给我吧。”
宫装女子这才明白,忙不迭地将手帕递给斐文静,就像是扔出去了一个烫手山芋。
斐文静笑了一声,忽然发现这女子也真的挺可爱的。
采莲见了,脸色更差了,拿过帕子,小声道:“五娘,你管她做什么?”
斐文静没有解释,她只是忽然觉得这女子也挺好的。
何况就算她真的是萧潜的宠妃,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什么事情能怪到她身上。
她只是有些可悲,原来萧潜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喜欢上一个人,把她宠成这副模样。
但是她却不怪萧潜,她没有这个资格,顶多心里微酸而已。
仅此而已。
又过了一段时间,被派出去的王三回来了。
“怎么样?”壮汉问道。
“放心,我亲眼看着小乞丐和官府的人说话的,那封信也递给他们了。”
“那就好。”壮汉道。
张大哥忽然站了起来,“既然信已经送出去了,那这会官府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带她们三个到后面去,看好了。”
“是。”
“好。”
斐文静三人被带到了破庙后面。她往后看了看,后面走不远似乎是死路,山贼会选择一个没有后路的地方关押人质吗?
她悄悄地看着周围的几个人,暗自压下了这个疑惑。
没过多久,官府的人真的来了。团团围住了破庙。
张大哥站了出去,“你们要的人都在里面,要想我放了她们,就把我们兄弟放出来,把洪乘那个奸商交出来。”
韩叙站在县令身边,没等县令说话,他直接开口:“斐文静呢?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把人放出来。”
“哼,你说放我就放,今日看不到洪乘和我们的兄弟,里面的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
韩叙转头:“洪乘人呢?把他绑过来!”
他手微微颤抖着,他不敢相信斐文静落到这些山贼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受伤,有可能被吓哭,他一颗心就纠了起来。
县令被他一吼,脸色变了变,在韩叙不注意的时候和身边的师爷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他们县衙还靠着洪乘吃饭呢,交是不可能交的。反正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位世子?虽然有世子的名号,是什么新科状元,但是不过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罢了,要是没有靠着父辈,别说什么新科状元,天子重臣了,恐怕至今还是一个小喽啰呢。
天高皇帝远,虽然这里是华清宫所在地,但是这几年皇帝根本就不来,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此时若是不狠,那下监狱的就是他们了,人生不过几十年,要是下了监狱,这辈子就完了,恐怕等他们就是秋后问斩。
所以,这个时候,县令和师爷不可能真的会交出洪乘。一不做二不休,唯一的生路就是所有知情者都闭嘴。
县令笑了声,“韩世子,不是下官不愿意,而是洪乘不过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商人罢了,这些山贼就是狼子野心,但是他们有多少人,我们可是带了这么多人来,就算是强攻也能救回世子夫人,何必听山贼的话?”
韩叙皱眉,看着县令这态度,心知他是不可能将洪乘叫来了。
可是强攻,他怎么敢?万一里面的山贼被逼急了,谁知道会不会对斐文静做出什么事情来?
韩叙身形摇晃了下,眼睛看着眼前的破庙,“好,强攻,要是里面的人有半点损伤,我唯你是问!”
他话音刚落,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出了身边捕快身上带着的刀,直接横在县令脖子前,“立刻让你的人去把洪乘叫来。”
县令啊了一声,浑身颤抖着,“世子,世子有话好说,你别冲动!”
韩叙根本不理他的话,手里的刀逼得更近了,“少废话!”
县令连声道:“好、好好,世子爷别激动。”
韩叙冷眼看着他,县令哀嚎一声,“你们没听见吗?世子爷让你们去把洪乘带来!”
他身边的师爷看着这情形,眯了眯眼睛,带走了一半的人,“走,随我去把洪乘抓来。”
破庙里的山贼看着人走了一半,坐在庙跟前,对着韩叙道:“小子,我等无意害人,只是这县令和洪乘勾结,坑蒙拐骗,残害百姓,我等不得不出此计策,只要那洪乘交给我们,我们被冤枉的兄弟也放出来,你的夫人我们一定会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韩叙听得这话,眉头狠狠皱起,垂眸看着自己刀下的县令,“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和那洪乘官商勾结?”
县令怎么敢承认,想要摇头又不敢摇头,生怕一不小心给韩叙手里的刀一刀切过去了。
“世子爷明查,下官在昭应县这么多年不说功劳,至少这几年我是勤勤恳恳,哪里会和什么奸商勾结呢?”
韩叙信不信不知道,他哼了声,手里的刀越发逼近县令,“最好是这样,否则你这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县令浑身一抖,眼泪都吓了出来。
张大哥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只却听到了这县令说自己勤勤恳恳,当即呸了一口,“狗官还在狡辩,你害我丰村百姓,我们村的女儿家哪个不是让你和那洪乘糟蹋了?我们的兄弟上个月鸣冤击鼓,结果全被你关进了大牢,狗贼!”
县令红着脸,吼道:“胡说八道,世子他在污蔑下官,血口喷人!山贼的话不可信!”
韩叙看了看两人,没出声。
几刻钟过去,身后终于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韩叙转头,只见先前离去的师爷带着人过来了。
中间被几个捕快围着的那人是个大胖子,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穿着华丽但是气质却犹如杀猪的。
看样子,这个人便是洪乘了。
师爷带着洪乘停在几步之外,“韩世子,人带到了。”
韩叙看了眼转身问庙里的人,“这人可是你们要的洪乘?”
庙里的人闻言起身看了看,一看到洪乘就怒目圆睁,“洪乘狗贼,拿命来!”
说着好几个人举着大刀就要冲过来。
“站住!”韩叙大喊,“把人质交出来,洪乘就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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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再遇
破庙里的人被张大哥拦住,他上前一步,“好,将人带上来。”
他说完一挥手,立刻有人押着斐文静、采莲并另一位走到了门口。
“小五!”
斐文静看到韩叙,心里松了一口气,“韩哥哥!”
她刚喊完,眼睛就瞪大了,“韩哥哥小心——”
韩叙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脑后忽然一记重击,他头转到一半便晕了过去。
“韩哥哥!韩哥哥——”
那边,县令洪乘站在一起,“张平,再不交出人质,就一把火烧了你们!”
张平便是张大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韩叙,牙关紧咬,他没有想到这个狗官竟然敢将堂堂世子直接打晕。
他可是听到他们叫他世子的。
拿着刀的壮汉走到张平身边,“大哥,怎么办?”
张平眼神微变,“你们打晕了世子,要是上头追究下来,你们可吃不了好。”
那县令和洪乘对视一眼,“哈哈哈哈哈,世子算什么,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休想得逞!”
“再说,这世子可不是我们打晕的,谁知道山贼竟然敢潜入衙门,将世子打晕呢?今天就算是皇帝来了,也是你们这些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山贼遭殃!”师爷在一旁笑着说,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显得音阴气沉沉。
“是吗?”
两方人马对阵中,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夹着走路的声音。
斐文静看过去,微微愣住。
宫装女子一见那人就满脸欢欣,凑到斐文静身边,“有人来救我们了!”
斐文静没应声,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恍若隔世。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他。会
县令等人转身,一开始只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不屑一顾,“什么人?”
可是紧接着,那年轻人身后就跑过来了许多士兵,穿着真正的盔甲,可不是县令这边的捕快那么简单。
县令和洪乘以及师爷都愣住了,“你到底是谁?”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们,那年轻人面容肃穆,棱角分明,看着县令等人的目光宛若能杀人于无形的刀子,硬是让县令几人在大白天打了个寒颤。
那人手淡淡一挥,他身后的大军迅速包围了县令等人,就连对面的破庙也没能幸免。
县令、师爷以及洪乘三人被押住,那人并不看他们,直接穿过他们往庙里走去。
张平等人一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惹不起,但是一想到自己家人的遭遇,就不甘心。
尤其是那壮汉,他双眼赤红,拿着大刀横在宫装女子脖子前,对着那人道:“别过来!”
斐文静也被另一人用刀押着。
那人停住,黑色龙纹的鞋子踩在庙里的第一个台阶上,“你们想要什么,受了什么怨屈,朕都可以为你们平反。”
山贼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你是什么人?”
宫装女子叹了口气,瞪着身边的壮汉,“他是皇帝,是圣人,只要你们放了我,你们家中的怨屈,他定能给你们平反,看在你们也没有伤害我的份上,我也会替你们求情,免你们的罪。”
“当真?”
山贼都慌了起来,他们哪里见过皇帝。
“圣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台阶下的那人却已经不耐烦了,大步踏上了台阶。
山贼害怕他是真的皇帝,思绪纷乱,看到他上来,竟然押着斐文静三人,不断往后退。
“你不要靠近……”
直到退到了庙的后面。
斐文静想起之前看到的,这后面分明是悬崖,要是再退,谁都活不了。
然而这一行山贼此刻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对面那个人像是魔鬼一般。
眼看着就要退到悬崖边了,斐文静胸腔里一颗心跳得飞快,大喊道:“别动了!后面是悬崖!”
她害怕之下,声音极大,都喊劈了。
众人都一顿,往后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到悬崖边上了,顿时都不敢再动。
对面那人看向斐文静,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站在原地没再动。
他身后的人走上前,剑戟都对着山贼们。
张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们怎么可能想到自己抓的人竟然是皇室中人,原以为之前那位世子就已经够厉害了,这会竟然还来了一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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