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当真。”
“那殿下什么时候让我帮你解毒?”她眼睛亮亮的,含笑问道。
谢景修将她拥入怀中,道:“阿凝,此事于你或许是并肩而立,可于孤,便是轻薄。孤看重你,便更怕轻薄了你。”
颜凝靠在他肩上,道:“我明白。”
谢景修微微闭上了眼睛,道:“你不明白。”
起码现在,还不够明白……
谢景修将颜凝送回颜府,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临近陛下的寝殿,正撞上康王。
他刚刚从寝殿中出来,见谢景修来了,不觉脸色一沉,道:“太子的差事办成这样,还有脸见陛下吗?”
谢景修浅笑一声,道:“皇叔这是何意?”
康王冷声道:“若非太子办砸了差事,怎会引得那些流民心怀怨恨,做出行刺之事?”
谢景修幽幽道:“皇叔怎知道那些人是流民?也许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派了刺客来行刺父皇,也未可知。”
“那些人与流民的穿着一般无二,怎会是旁人派的刺客?太子如此推脱,哪有半点担当?只怕将来也难堪大任!”
他这话说得极重,不少刚从陛下寝殿出来的大臣都齐齐看向他们。
谢景修却依旧面不改色,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道:“皇叔并未在场,怎知道他们与流民的穿着一般无二?又怎知道,孤定然找不到他们身份的证据?”
“你这话是何意?”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刺客是人,既是人,便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皇叔说,是不是?”
康王听着,瞬间变了脸色,拂袖道:“这种事本王如何知晓?本王只是提醒太子,该认的错就认,不丢人!”
谢景修神态自若,睥睨着康王,道:“皇叔所言极是。谁犯下的错,孤定会让他认下去!”
康王与他对视片刻,很快便避过头去,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大臣们见状,都窃窃私语起来。
谢景修看着康王离去的方向,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殿下,陛下请您进去呢。”
陛下身边侍奉的宫人走了过来,在谢景修面前站定,福身行礼。
谢景修微微颔首,便朝着寝殿走去。
一进门,只见皇后正坐在床边,服侍陛下喝药,见他进来,皇后便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矮几上,道:“景修来了。”
陛下转过头来看着他,道:“进来吧。”
谢景修上前几步,朝着陛下和皇后行了礼,方在床边坐下来,道:“父皇可感觉好些了?”
陛下声音有些哑,道:“没什么事,只是头疾又犯了。”
皇后温言道:“陛下近日太过劳累了,也该好好将养将养。朝堂之事便交给下面的人去办罢。”
陛下看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皇后自知失言,忙站起身来,道:“臣妾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摆了摆手,道:“朕和景修有话要说,你先回去罢。”
“是。”皇后有些不安的看了谢景修一眼,方款款转身退了出去。
殿门被缓缓关上,陛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的近些。
谢景修道了声“是”,移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陛下看着门外的方向,目光悠远,道:“你与康王方才说的话朕都听见了。”
谢景修轻笑一声,道:“想来皇叔是认定了此事与儿臣有关罢。”
陛下道:“朕心里清楚,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朕……”
他叹了口气,道:“有人沉不住气喽。”
谢景修道:“父皇心如明镜,是天下的福分,更是儿臣的福分。”
陛下看向他,道:“今日之事只怕不仅是针对朕,更是针对你。景修,你要早做应对才是啊。”
“儿臣明白。”
陛下点点头,沉声道:“康王方才自请去处理赈灾之事,可朕,还是想让你去做。”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陛下拍了拍他的手,道:“此事做得好,可以帮助你立威,做得不好,便是自己先露了怯,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你明白吗?”
谢景修看向他,道:“儿臣明白,儿臣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陛下的神色这才轻松了些,道:“有你这句话,朕便安心多了。”
谢景修听着,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儿臣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