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普通人眼里,他们装扮的是皇储。然而在亚迦、约厦这样看得分明的人眼中,便是赫辛褪去了衍化之神原本遮住了大半面容的法师袍和兜帽,转而换上了人间的华服。
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巨大冲击。事实证明,即便是这样奢丽繁复的风格,赫辛也能够驾驭得很好。他整个人在他们眼中变得金光闪闪,尊贵无匹,像一颗需要细心保藏,却注定怎么也无法掩去光辉的钻石般耀眼。
这大约是亚迦第一次发现自家半身的这一面,这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惊喜,并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惊叹。
他想他现在对这个国家有些喜欢了,它带来了麻烦,但也带来了契机。
这话你应该去问真正的皇储,或者是正被收押在监牢里的首相,我想他们会更有话说。赫辛不咸不淡地在心中回道,眼睛都没动一下。
自从昨天首相在真实之水的作用下,把一切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以后,便被发落进了监牢,只等即位大典后再详细审问,当然,那个时候审问他的想必就是真正的瀚雪皇储了。
那位皇储未必赶得及,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亚迦扬了扬眉,他在冥府的日子过得可精彩了。
你知道?
我看了书。亚迦摩挲了一下下巴,轻啧了一声,你既然替他做了这么多,我总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人在对别的事情上惯来没心没肺,只当成乐子来看。赫辛深谙这一点,因此也放弃了说教,看来他这几天的经历很丰富。
没错。亚迦知道赫辛也是想要了解的,于是随意捡了一些,他跟冥府的一个半神,还有你派去的审判、苦厄结成了一个小队,正在为脱出冥府而奋斗不息呢。
赫辛眉梢一动。
亚迦的眸光暗了一下,唇边咧开的弧度有些凶残,虽然一开始那位小皇储吵吵嚷嚷的,但经过众多神的教导,过了三重门,掉进过冥河,差点喂了刻耳柏洛斯之后,现在已经老实得不行了。他笑了一下,他还在冥府遇见了瀚雪死去的反叛军亡魂,经过了一番深入交流,想必已经有所觉悟,你可以放心了。
赫辛:这也太惨了。
虽然不知道教导和交流具体是什么,但是他已经开始由衷地同情那位小皇储了。
这时旁边的侍从端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对耳饰,形状乃是一对黑白的羽毛。
这倒是让赫辛愣了一下,随即就听见侍从道:瀚雪有幸得到衍化之神的回应,他更是您的信仰。如此仪式上便不能不做出表示,宫廷任职的祭司们斟酌了许久,觉得佩戴此物最为合适。
就像一般信徒都会在身上或者衣着上纹上代表神明的图腾,太阳神一类高调的神明比较简单,代表物多得很。但衍化之神的正身少有出现,典籍上有关他的讯息也很少,可是让宫廷祭司们在这几日愁白了头发。
好在衍化之神到底是至高神之一,一些大型的祭礼中必不会少他的身影,这才在蛛丝马迹里总算翻出了一点。
大祭司已经在着手筹备衍化之神的祭祀,以表达我们虔诚的信奉与感谢,时间大约在即位大典之后。
侍从长看见赫辛突然微妙的神色,以为皇储对他们的效率不满,连忙解释道:因为这场祭祀不止包括衍化之神,还有演化之神据传他们互为半身形影不离,自古以来他们的祭祀就一直在一起,我瀚雪此前虽没有经验,但也绝不敢怠慢。
亚迦当即表示:我喜欢这个国家。这么有眼力劲的人已经很少了,他要给这个国家赐福。
赫辛:
侍从长双手交错搭在肩上,低了低头,不敢乞求神明护佑我瀚雪,只求他听见我们的声音,为殿下将这份虔诚传达。
我知道了。赫辛淡淡地应下。
而侍从长却不知道,这句话并不是他们的皇储表示知晓,而是一位神明对他们的回应。
神已经接收到了。
就在侍从长恭敬地拿起耳饰,打算服侍赫辛戴上的时候,一只手却从旁边插进来,代替他将东西接了过去。
我来吧。那声音漫不经心,有些陌生。
侍从长望过去,看见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对方穿着跟所有侍从一样的制服,完全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地方。但对方的话语却好像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代替了他的位置,站到了皇储身后。
侍从中有这样一个人吗?这样的想法刚划过脑海,那人就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轻飘飘地睨来一眼。
那双幽蓝的眼瞳似笑非笑,却仿佛将他一下子拖进了一个幽深的漩涡。
瞬间,侍从长的脑袋晕了一下,三秒后,他眨了眨重新恢复清明的眼睛,再去看对方时,却突然恍然地意识到:哦,是了,他怎么就给忘记了这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吗一定是因为对方平时太没存在感了,才会没什么印象。
后方传来了其余侍从的呼唤,似乎是找不到披风存放的位置,侍从长立即应了一声,然后对着亚迦点了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伪装成侍者的亚迦从善如流,目送对方离去。
胆子真大。坐在镜子前的赫辛从镜面目睹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亚迦拿起黑色的羽毛,轻轻笑了笑,跟你学的。
一个神明要不动声色的混进人类当中,既容易,又不容易。端看他想不想,愿不愿意。像蒙图那样惯来高高在上的便是绝对做不到的,亚迦以前不置可否,从没干过,但他现在想这么干了。
或者说,为了这样正大光明的碰触,他已经忍耐了好几天了。
他俯身靠上赫辛的肩头,将黑羽在赫辛的左耳比划了一下,望着镜子中对方的眼睛,要试试看吗?
赫辛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一脸你随意的样子。
索性这个耳饰是个耳夹,亚迦微微低头,垂落的长发拂过赫辛的脖颈,让他痒得稍微动了动。他的耳垂白皙柔软,合该点缀上圆润的玉珠,温明生光。
那片轻轻的黑羽被点缀了上去。余下的那片白羽则被亚迦戴到了自己的右耳上,他对自己的动作远没有对赫辛的耐心缓慢,干脆利落地戳了上去,让赫辛不由侧目了一眼。
于是,左黑右白,右黑左白,总归又是奇奇怪怪的对称了。
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兄弟了。亚迦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以后的神像都让他们这样造。
赫辛:兄弟是这样用的吗?
天上的朝阳正式升了起来,暖融融的日晕昭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王城最大的金钟被敲响,皇宫各处布置的哨兵吹响了号角。低沉悠远的号角声随着高扬的钟声一同传响,顺着风扩散到四面八方。
这是一个讯号。
瞬间,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即位大典正式开始了,他们走出家门涌进人海里今天的皇宫将破例向他们敞开,如果去的够快抢到最近的好位置,他们或许会亲眼见到他们的新皇,那该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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