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楷青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他总不能和这个祝雨眠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先找人,找完了之后我看看任务追踪下一环是要什么东西我再和你说。
要是真的这么说了,估计不用祝雨眠说他是傻子,他自己就直接先往脑门上贴俩字:傻叉。
他只好说:这个东西我用不上,之前听朋友说你来到木渎有半年了,但一直都独来独往,我想着放在我这里也是占地方浪费,不如送给你。
祝雨眠有些诧异的看着纪楷青,他的眼睛是细长的那种,微微眯起来带着审视的意味。纪楷青一点都不在意,他将手中的环佩向前送了送:你只需要在心里想着那个人的容貌和名字,我就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位置。祝兄一定听过武当派吧,不用担心我是骗子。
祝雨眠伸手接过了纪楷青递过来的那个小小的环佩,握在手里半天没有动静。
环佩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入手就觉得带了些温度,就好像
有一个人将温热的手放入了你的手中,让你下意识的握紧。
祝雨眠不知道纪楷青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手上还有一个听起来非常玄妙的东西。他垂下眼看着手心的环佩,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同心环佩,重要的就是同心,他一直没有动作不过就是在害怕罢了。他到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骗子,或者是专门来给他下套的。他不过是一个已经脱去了硬甲的普通人,记得他的人都战死沙场了,以前不会有人记得他,现在自然也不会有人认识他。
祝雨眠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应招当兵的时候,他心里的那个姑娘看过来的眼神。当初是怎么说的呢?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活着难,回来更难。
在那边一呆就是十年。
时间太久了,久到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
祝雨眠有些怕。
他是在怕使用了这个环佩之后没有什么结果,这让他连最后一点奢望都没有办法留下。但他找了她很久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他闭了闭眼,片刻后才照着纪楷青的说法使用了这个环佩。
环佩在他使用之后就从手心里消失了,只留下一些晶莹的粉末,祝雨眠摊开手心没等他看清楚,粉末就被风直接吹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纪楷青看着系统通知栏刷出的一条信息,连着看了两遍,这才对上祝雨眠的双眼。
对方的双眼里一点都不像纪楷青想的那样非常复杂,反而很纯粹,没有焦急,没有痛苦,更没有丧意,只有想知道答案的执着。
纪楷青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肯说什么善意的谎言,不管什么事情都选择实话实说,这次也不例外: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已经离世了。
祝雨眠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只是牵动了唇,刚开始还只是小小的弯着,然后就愈来愈大,到最后甚至变成了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那人眼睛中就突兀的掉出了泪来,他带着茧子的手抚上额头,额边的碎发随着他微微低头的动作垂了下来靠在满是青筋的手背上。
纪楷青看到从手下掉下来的泪,打在他白色的衣袍上面留下痕迹,那痕迹越来越多,而笑声也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抚着额头遮住眼的手轻轻的抖了起来,纪楷青就坐在旁边看着,原本想要伸手去拍一拍他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收了回来。
就算拍了肩膀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就这样直接哭完。纪楷青盯着祝雨眠身上的泼墨山水画,在衣摆处看到了用线绣着的祝字,那绣工非常好,从字形看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勾描出来的。
十年铁马秋风,我守住了大荒,祝雨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净了眼泪,他放下手时除了眼眶有些红外并没有什么不妥,却没有守住故乡和她。
纪楷青知道祝雨眠曾经是将士,但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离开军队,这时候才知道是这个原因。纪楷青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祝雨眠的故乡是哪里,对现在的王朝来说只有两个地区不算是在治理范围内了,九黎地区因为水的原因被淹了大半,而雷泽地区
是当初被直接放弃的。
祝雨眠的家乡在雷泽,当初的雷泽陷入□□后王朝选择了将驻扎在当地的将士撤了出来,还是义军壮大后从江南反扑了过去,将雷泽地区的□□平息。而原本的雷泽住民早已经被屠杀了不少,侥幸逃走的也去了别的地区,怪不得祝雨眠一直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姑娘是死是活。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祝雨眠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郁气都吐出来一样。
就算踏遍万水千山也都不会找到她的踪迹了就在这江南小镇,客舟听雨了此残生吧。
了此残生四个字祝雨眠说的非常轻。
如果不是纪楷青一直在认真的听他讲话的话还听不太清。
纪楷青又看了一眼那行您所寻找的人已离开大荒字,正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祝雨眠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软帛袋,丢到了他的怀里。
既然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东西自然就没用了,送你了,就当就当我的答谢吧。
[恭喜纪楷青完成神启之途鸿蒙天·别,获得经验值]
纪楷青来不及去看系统通知栏处刷出来的东西,手上将那软帛袋解了开来。里面是两个玉佩,当纪楷青的手指碰到玉佩的时候,眼前就显示出了这个玉佩的名字。
[鸳鸯佩: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果然还是别离的别。
纪楷青下意识的看向了另一条小船上站着的宋青书,对上对方关切的目光时露出了个带着安抚意味的笑。
第97章
带着祝雨眠给的鸳鸯佩重新回到宋青书旁边的纪楷青有些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比较好,他大概已经猜出来了祝雨眠身上发生的事情,他那短短的两三句话就将整个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宋青书看着重新坐在船头明显是在发呆的祝雨眠,他低声问纪楷青:你们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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