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德宽左右看了看,朝他勾了勾手指:“这是我们的流程,当然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倒是可以随时来找我。”
钱宴植两眼放光:“你啥都能办吗?”
关德宽点头:“我可以算是个代购吧。”
钱宴植摸着下巴颌,似乎在想什么。
关德宽连忙开口:“你打住,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代购的,违禁品肯定是过不了案件的,但如果你想要个什么物件儿,我还是能帮你代购的,就是这费用可能……”
钱宴植:“我这不还没想好要带什么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在各时空还设有管理局啊。”
关德宽:“这事儿一般得靠玩家自己去发现,你没事儿吧?”
钱宴植疑惑:“没事儿啊,我能有啥事儿。”
关德宽:“没啥事儿你赶紧走,我还得出去摆摊儿赚钱呢,发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我吃的。”
钱宴植目瞪口呆,他这吃完饭就撵和尚的嘴脸,实在像极了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钱宴植起身拍拍屁.股,刚要走就被关德宽叫住了。
“对了,你叫钱宴植是不是。”关德宽问。
钱宴植点头:“是啊。”
关德宽恍然大悟:“哦,那我记住了,你以后要是有啥特别要紧的事儿你再来找我,别经常来,上头要是看见了得罚款,毕竟我们在这儿算NPC,不能过多跟玩家交流。”
钱宴植笑道:“成,我记住了,有特别要紧的事儿我再来找你。”
钱宴植脚步欢快的出了神庙,直奔镇国公府就去了,结果来晚了,程亮一早就出了门,好像是去军营了,这会儿根本不在家。
愁啊。
原本这钱宴植打算与程亮一起商议着,要如何去找霍政需要的这个证人,结果现在程亮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悻悻地从国公府出门,马车悠闲的在闹市上行走着。
一时之间钱宴植竟不知该去何处,要干嘛,最后决定干脆去胡人酒馆看胡女跳舞,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找程亮。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钱宴植便嘱咐着车夫将车驾去上次路过的胡人酒馆。
酒馆里热闹非凡,有西域来的客人,亦有这京城里的文人墨客,在此处吟诗作对,享一时欢愉。
钱宴植下了马车,带着几分好奇踏进了酒馆里,正中央的高垒的圆台就是胡女跳舞的地方,四周散落着酒桌,包括二楼的雅座里,都极具西域风情。
此刻的酒馆内已经是丝竹声起了,穿着艳红衣裳的胡女半遮了面纱,正配着胡乐翩然起舞,脚腕及手腕处的铃铛随着每一步的跳动,皆发出欢快的声响。
酒保招呼着钱宴植在一楼的外围的酒桌上坐下,虽然离舞台远,却依旧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自打钱宴植一进来,这酒馆里喝酒的人便有不少将视线投了过来,然后窃窃私语。
这大白天的来酒吧他也是第一回,也没蹦过迪,不知道这古代的蹦迪跟现代的有没有代购,一会儿要是热情起来,他该怎么跳呢?
刚坐下的钱宴植虽然内心忐忑,可秉持着学习精神,他还是要了一壶酒,一碟小菜,欣赏着圆台上的胡女跳舞。
妖娆婀娜的身姿,扭起来十分妖媚动人。
跳的正好呢,忽然有人从天而降,身着牙白的银线云纹锦袍的男人搂住了胡女的腰,与她共舞。
这幕看的钱宴植是目瞪口呆,惊叹原来还有这等操作时,他才发现那男人竟然也不是中原人的装束,披散的头发微卷,跟没做好的锡纸烫差不多,红绳编制的抹额系在额前,于右耳处垂下的银制圆环下,坠着几个银片,圆环每动都能听见银片撞击的声音,格外悦耳。
等着一舞结束,钱宴植这才发现那个跳舞的男人长相奇美,那双眸子的颜色竟是深紫,唇边带着笑意,跳下圆台,朝着钱宴植便走了过来。
“我见过你。”
他的声音也好听,清脆悦耳,尤其伴着他身上银片相撞发出的声音,倒是让钱宴植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怎么会见过我。”钱宴植笑了笑。
跟好看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觉得好听,哪怕是假话。
男人在钱宴植对面坐下,兀自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昂首便往嘴里灌酒,等着将酒壶里的就喝的干干净净,曲指拭去嘴边酒渍,脸上依旧挂着耀眼明媚的笑意:
“那天你跟程大将军走在一处,我在酒楼上看见的,所以我见过你。”
男人撑着酒桌,凑近到了钱宴植的面前,深紫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蛊惑,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道:
“你来这儿是等程大将军的么,他不爱来这儿,这儿只有我们爱来。”
他每每开口说话,钱宴植就觉得心口跳动的厉害,尤其是他身上带着香味,清淡凌冽,十分好闻。
钱宴植觉得,要是条件允许,他可能就弯了。
眼前的男人过于明艳美丽,视觉冲击真的不小,心动了也不是罪过。
钱宴植也跟着笑了笑:“我不是来这儿等人的,我只是来看跳舞的。”
男人的眼中透露着不相信,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招呼着酒保再上了一壶好久,账记在他头上。
钱宴植连忙拒绝,却被他制止,直到酒保来送酒:
“世子,这是您的酒。”
“世子?”钱宴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笑着给自己斟了酒,睨着他点头道:“嗯,我就是陛下亲封的襄王世子,赫连城璧。”
赫连城璧。
这名儿一听就不是中原人。
【赫连是东夷的国姓,赫连城璧是曾经东夷国的太子,东夷归降后,被封作襄王世子,二十四岁】
钱宴植看着系统及时发过来的人物介绍,及时了解到眼前的这位究竟是谁,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宴植问:“世子为什么觉得我是在等程公明呢。”
赫连城璧道:“不然我说你是来找我的,你也不会承认啊。”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钱宴植捂嘴,有些把持不住:“世子说我是来找你的,就是来找你的。”
赫连城璧灿然笑着,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道:“你很有趣,我喜欢你,既然是来找我的,不如就跟我回王府,我们成亲。”
!!!
这闪婚闪的也太快了吧,这才见面多久,话都没说到十句竟然就要结婚。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钱宴植连忙摇头拒绝道:“这不行这个,哪能成亲啊,世子你说笑的。”
赫连城璧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下来:“我说真的,我们成亲,你做我的世子妃,将来做王妃,多好啊,我会对你很好的。”
钱宴植摆手:“不行不行不行,世子别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我得撤了。”
美人攻势太猛,他招架不住,先撤为敬!
钱宴植匆忙起身去柜台结了账,连忙跑出了酒肆,丢下赫连城璧委屈巴拉的坐在原地,随后唇边勾勒起势在必得的笑意:
“我是真的想娶你,没关系,总会娶到你的。”
钱宴植忙不迭冲出了酒肆,也没看路,一头扎进别人怀里,然后慌张道歉。
程亮站的笔直,看着钱宴植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道歉,抓住他的后襟,强迫着他抬起头:
“你这么黄慌慌张张的,撞鬼了?”
钱宴植看着眼前的程亮,一脸庆幸的抵在他肩头,抚着胸口道:“妈呀刚才吓死我了,一个美人要娶我。”
程亮笑了笑:“美人娶你还跑?那这个美只怕是损人的吧。”
钱宴植摇头:“真美人,真美,就是个男的,男的说娶一男的我能不跑嘛,多吓人啊。”
钱宴植站直了身躯,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咂咂嘴回味了一下嘴里的酒味。
酒是好酒,就是没来得及细品,可惜。
程亮朝着酒肆望了过去,正好瞧见坐在二楼窗口的赫连城璧,他灿然笑着,眉眼弯弯,此刻正朝着他们挥手。
“你说的美人是他?”程亮冷着面容问。
钱宴植愣了愣,回头看见赫连城璧正向他招手,连忙回首看着程亮:“嗯,就是他。”
程亮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拽过钱宴植手臂便让他上去马车,嘱咐车夫往镇国公府而去。
钱宴植有些疑惑:“你们认识啊。”
程亮道:“他与东夷国君,是襄王,他与襄王是我亲自护送进的京城,你说呢。”
钱宴植这才恍然大悟。
程亮道:“此人心机颇深,你小心些,别哪天被他毒死了。”
钱宴植抿唇,满脸憋屈无奈:“我不至于那么蠢吧。”
程亮:“人家说娶你不就给你吓跑了,怎么不知道反口说干脆娶他回家。”
钱宴植:“……”
——我竟然无力反驳,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太丢人了!
第24章
镇国公府的花园内,奉茶的小厮送上茶点后便退下了,整个花园内更是无人巡视。
程亮撩了裳摆坐下后,侧首瞧着正吃点心的钱宴植,正色道:“陛下让你出宫办事,你竟然跑去喝酒看胡女跳舞。”
钱宴植脸色一僵,抬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没用公款吃喝,他没给我拨款。”
程亮:“陛下嘱咐你要做的事,我都知道。”
钱宴植有些惊讶:“你也知道。”
程亮点头:“江州是我朝盛产锦缎刺绣的地方,是富庶之地,岂料新任的江州知州上任后,大肆手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逼害良民,俨然是地方恶霸。”
钱宴植惊的手中糕点都掉了:“那陛下怎么不处置呢?”
程亮叹息,在心中盘算思忖过后,他才认真道:
“因为这江州知州是西渊国君,如今淮安王的亲舅舅。”
钱宴植不明白。
程亮继续道:“当初西渊国君孟星辰举国来降,后来东夷也归降我朝,中原一统后,陛下为了巩固两国国民归顺的民心,大肆启用这原来两国的有能之士,与我朝官员待遇相同,从无高低之分。”
钱宴植小心翼翼的为程亮添上茶,继续听他说着。
程亮道:“陛下雄才伟略,广阔胸襟,岂是我等能够堪破的,他大胆提拔人才,也为了权衡归顺者的心,让我们带兵守了边城,而这里呢,只留下不足五万兵马的虎贲军守卫,若是这些人再有反叛之意,只怕陛下安危难测。”
钱宴植似懂非懂:“所以陛下就让淮安王的舅舅,去担任江州知州?”
程亮点头:“也不全是为了稳固西渊国民的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程东泽原本就对这丝绸刺绣十分懂行,所以才让他去,只是不曾想,他竟然没有归降之心,辜负陛下信任,在江州做出逼害良民之事。”
钱宴植:“那眼下我要找的证人,是做什么用的?”
程亮道:“陛下虽然杀伐无情,却不是滥杀无辜,他得知程东泽的而行时,本是打算下旨直接将程东泽于江州处死。”
“可我瞧着近些年坊间对陛下的口风,大都是暴虐无情,尤其是当年那件事后,就愈发的坐实了这番言论,所以我不忍心陛下名声被毁,于是建议陛下找到那个逃入京城的证人,将程东泽的罪行公告天下,再行处置,才不会让归顺的两国国民的心觉得我朝是有意打压。”
钱宴植皱眉不解,嘴里的糕点也在那瞬间不甜了:“难道说,他不是暴君么?可我瞧着,他杀人可是不眨眼啊。”
程亮道:“你说的可是指使刺客刺杀陛下的陈辛?他是自作自受,当年他的主子是如何对待陛下以及杨太后的,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钱宴植抿唇,问道:“那我听陛下说他是有眼线的,竟然有眼线就该保护证人,怎么现在证人逃入京城,还需要我们去找啊。”
程亮认真道:“那是因为这个证人十分小心,他不确信跟着他的人是保护他的还是要害他的,所以在进京的途中就跟丢了。而且,江州那边派来的人也进京了,由此可见,江州那边也是派了人杀他灭口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先程东泽一步,找到证人。”
钱宴植听得目瞪口呆,最后只能呆滞的点头。
钱宴植:‘系统,这证人有什么资料么?不然我这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他刚召唤完系统,这程亮便从怀里掏出了纸张,递到了钱宴植面前:
“这是根据眼线所绘的证人模样,你先看看。”
钱宴植将纸张拿过来打开,瞧着纸张上略显抽象派的画技,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评价。
他仿佛能够原谅历史书上那些对历史人物的画像的那些人了,他们的人物画像真的看不出来哪里跟真人很像。
程亮问:“怎么了?”
钱宴植努力的基础一个笑容,再次仔细的看了看画像上的人:“我觉得他既然是逃进京城的,为了逃脱江州那边的追捕,必然会改头换面,这张画像,恐怕只能做一个参考了。”
程亮恍然大悟:“是哦,还是你想的周到。”
恰逢此时,系统也将证人的信息发给了钱宴植,甚至还附带了一张证人的照片。
钱宴植这才发现手中的画像跟照片的差距有多大,这要不是衣着相视,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他这就很好奇了,就凭着手里的这副人像画,他们真的能找到所谓的证人吗?
钱宴植收起了证人的画像,似乎想起什么,忙抬头看着程亮问道:“我刚才瞧着你们家里挺忙的,是要请什么客人么?”
程亮斟茶自饮点头:“嗯,今夜我父亲宴请英国公与西昌侯他们,陛下也会来,不妨钱少使也留下,稍后与陛下一道回宫去。”
钱宴植双目圆瞪,盛满欢喜:“可我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找证人的,他不会怪我擅离职守吧。”
程亮想了想:“无妨的,我早已经派人出去找了,靠你……算了,你且休息休息。”
钱宴植原本笑着的脸色,立即黯淡下来:“靠我也一样能找到啊,你别瞧不起我我告诉你,当初宫里抓刺客就是我的功劳。”
程亮点头:“对对对,钱少使厉害极了,就是被那位赫连世子一吓就落荒而逃。”
钱宴植抿唇:“揭人疮疤很好玩么!他一个男人说要娶我我就非得口嗨回去么,我就不能不娶么!”
程亮继续点头:“那你倒是说不娶啊。”
钱宴植:“……”竖起了中指。
程亮灿然一笑,也没再理他,而后才发现这镇国公与英国公结伴朝着花园来了,瞧着凉亭里的程亮与钱宴植,也迈步走了过来。
英国公虽然已经快道古稀之年,身姿却依旧挺拔硬朗,不愧是军旅出身的人物,几年前还能带兵出征东夷。
“前些日子听我那顽劣的外孙提及钱少使,刚刚听他们说钱少使在府上,就迫不及待想见见,钱少使不会觉得老夫冒昧吧?”英国公上前,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上下打量着钱宴植。
gu903();钱宴植看了程亮一眼,又听到程亮唤了声义父,连忙揖礼道:“英国公厚爱,怎么会觉得冒昧,见过镇国公,多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