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的脸色又阴沉了些。
襄王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出声。
霍政目不斜视的品味道:“肉质鲜嫩,不油不腻,口感正好。”
襄王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而钱宴植似乎也跳的十分尽兴,这篝火外跳舞的人换上了东夷的那些姑娘,迎着烈火,伴着悠扬琴声翩翩起舞。
钱宴植迈着欢快的脚步走到霍政身边坐下,笑着道:“陛下,我现在不怕火了。”
他的语气轻快,还有些得意,似乎是让霍政放心。
可霍政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将碟子里的肉推给他:“方才的点心肯定不如这个烤肉好,特地给你留的。”
钱宴植有些惊讶:“那陛下呢?”
霍政道:“我喜欢看你吃。”
钱宴植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皇帝今晚上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怎么怪怪的,难道说这肉有什么古怪么?
钱宴植盯着霍政的脸颊,夹起了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肉质鲜美细嫩,配着恰如其分的佐料,在大火上烤出来的肉,外酥里嫩,十分可口,没什么古怪啊,那怎么他这么好心,留给自己吃。
“好吃么?”霍政问。
钱宴植点头:“好吃啊,好吃啊陛下,你也尝一口吧。”
霍政凝视着他的模样:“好啊。”
他答应的倒是爽快,然而就是不动手。
钱宴植左右看了看,好些人都投来视线,他有些不明其意,只是看着霍政,小声征询道:“难道要我喂么?”
霍政理所应当的点头,引得钱宴植放沉了呼吸:
“这里这么多人呢。”
霍政与李承邺四目相对,启唇道:“阿宴喂得,滋味更好。”
他不知道李承邺何时对钱宴植起了心思的,如此直白温柔的眼神,当真叫人看了恼火。
钱宴植拗不过他,只好夹了碟子里的肉,送到他的嘴边:“来,我喂你吃,反正也不是在宫里,也就不用将那么多规矩了。”
霍政握着他的手,张嘴含住了他喂来的肉细细咀嚼,顺便还伸手亲昵的轻抚了钱宴植的鬓发,然后端坐了身姿,目不斜视的看着会场上的歌舞。
然后,各个客帐里的客人也都陆陆续续来了主帐,来见霍政,来见襄王,这样的盛会,总要写过东道主的邀请。
如此一来,原本觉得霍政奇怪的钱宴植倒是得了空。
李承邺见钱宴植落了空,忙朝他招了手,钱宴植便欢欢喜喜的坐了过去,瞧着他面前稍微动了些的肉食,不由道:
“对了,侯爷不是身体不好,吃不得油腻的东西么,怎么还……”
李承邺温柔的笑道:“无妨的,多少吃一些,总不叫襄王失了面子。”
钱宴植叹息一声:“这也不行啊,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吃了,这些糕点不错,我吃过的。”
李承邺应声,拿过了糕点递到钱宴植面前:“方才陛下说你饿了,这去跳完舞回来,或许更饿,来吃些。”
钱宴植结果点心,倒也没有防备,耳边就想起了李承邺的声音道:
“幼年与陛下初见时,他就是如此,只要他喜欢的,别人便碰不得,尤其是这样一份糕点,他若喜欢就全是他的,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到底我是我父亲的儿子,还是陛下是我父亲的儿子。”
“嗯?”钱宴植有些惊愕。
李承邺摇头:“没事,我就是说我父亲那么疼爱陛下的一个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走谋反这条路。”
钱宴植静静地咬着糕点,腹诽道,若非是为了他这儿子与太后的关系不被发现,所以才会谋反的吧。
如此一想,钱宴植就觉得手里的糕点不香了。
“怎么不吃了?”李承邺问。
钱宴植道:“吃饱了,对了李侯爷,你为什么对景元那么好啊。”
李承邺眸光温柔:“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钱宴植:“!!!”就是了,就是了,景元果然是他儿子!
李承邺看着钱宴植的模样,不由凑近小声道:“你不会以为,景元是我的孩子吧?”
被猜中心思的钱宴植仓惶躲开眼神轻咳,朝着桌案上的水果就伸了手。
李承邺靠近他耳边道:“他不是我孩子,但他的确是我最重要的人,陛下将他留在宫里虽然有他的道理,我能偶尔进宫去看看他,也是十分知足了,眼下我就盼着他赶快长大呢。”
钱宴植摸了摸耳朵,因着李承邺靠近而痒痒的,他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将景元好好的养大。”
李承邺倒是十分放心道:“嗯,我相信阿宴。”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有没有二更。
第44章
钱宴植也不知道李承邺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于是他回了李承邺一句:
“我不相信我自己。”
李承邺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掩唇笑了出来,随后便开始掩唇轻咳,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顿时红润了不少。
钱宴植有些担忧,李承邺却抚上了他的手背道:
“不怕的,我是用过药来的,不会有事,咳咳咳……”
钱宴植应着,等主帐内那些前来应酬的官员及世家公子们全数离开后,主帐内倒是安静了下来。
方才人多,无论是霍政还是赫连城璧都没在意钱宴植坐到了李承邺身边,眼下帐子里的人散了,霍政的视线便落在了钱宴植身上:
“还不回来。”
霍政的脸色不太好,铁青着一张脸,似乎是在生气。
钱宴植起身要走,却被李承邺握住了手,他朝着霍政行礼道:“陛下,我与钱长使谈得来,宫里宫外住着,难得见一次,就让长使与我说说话。”
霍政眸色阴冷道:“侯爷能有什么话好说。”
李承邺道:“不过是与长使说些陛下儿时的事,他既是陛下的长使,就该知道陛下是如何长大的,如今我真说道陛下曾经在侯府读书的时候。”
霍政瞳孔微凛,直勾勾的看着李承邺,他压低了嗓音,明显一听就知道他在克制自己的怒意,他说:“他既是朕的长使,有些事朕自会告诉他。”
李承邺望了钱宴植一眼,笑道:“有些连陛下都不知道的事,自然该是由臣来告诉他。”
霍政:“哦?侯爷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么?”
李承邺起身朝着他恭恭敬敬揖礼道:“当然是臣的心里事,心里人。”
原本只是兀自饮酒的赫连城璧顿时觉得酒不香了,君臣俩的嘴炮也无趣了,只是将视线投向了钱宴植,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了然。
原来跳舞时的快乐那么短暂么?
那样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的人,果然都在觊觎他啊。
赫连城璧忙道:“侯爷的心里人是谁啊?”
李承邺回望了他一眼,并未作答,只是再次望向霍政道:
“陛下,臣身体不好,恐寿数难长,眼下唯有这一件可以寄托的人和事了,陛下就莫要再疑心了,臣倒是无所谓,就怕无辜的人受牵累。”
他意有所指,最后的视线也停留在了钱宴植身上。
然而钱宴植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眼线,刺激的浑身都在发抖,捧着果盘的手更是抖的险些将水果都掉在地上。
眼下他心里就两个字,刺激。
这君臣两人的对线怎么感觉内容量那么丰富呢,好像李承邺就是在借着他的事,说一些能刺激霍政的话,似乎是想将他激怒,可更像是在霍政的心里狠狠地扎进一根刺。
因为他看见了霍政的脸色愈发阴鸷狠戾,他依稀记得当初在文德殿前,他听见陈辛对太后的句句指控,字字辱骂,眼神就那么可怕。
接下来是什么。
是他亲手结果了陈辛的性命,杀伐果断,没有一丝犹疑。
可眼下李承邺提及了心里事,心里人,无疑是在霍政的心上捅刀子。
霍政幼年在李承邺的家里读书,可后来呢,他的父亲起兵谋反,又让太后生下一个与李承邺和霍政都相似的孩子,而霍政却还要将那孩子养在宫里,当做自己的孩子,将所有的事都掩埋在过去。
钱宴植觉得自己屁.股底下好像生了刀子,有些坐不住了。
他慌张起身,笑着道:“说说说……说什么呢,大晚上的咱们说点开心的事。”
钱宴植是真吓坏了,嘴都开始瓢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霍政凝视着他的样子,断定钱宴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吓成这样,尤其是现在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霍政说:“阿宴,过来。”
钱宴植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李承邺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果盘,走到霍政身边,小声道:
“这儿还这么多人呢。”
霍政凝视着他挤眉弄眼的提醒,然后道:“坐下。”
钱宴植没敢反驳,只能乖乖的坐着,暴君就是个杀伐无情的人,这他要说杀个人,肯定是没人敢阻止的。
可毕竟是在别人的场子里,怎么也得把他安抚下来。
万一他是要杀自己,那就更得把他安抚住了,他没复活甲了。
他侧首看着霍政,像只猫儿一样伸手抚了抚他的手臂:“李侯爷什么都没跟我说,真的。”
霍政道:“那他就是有意激怒朕,更是该死。”
钱宴植看着霍政的模样,虽是动了怒,可没有杀意,或许是想到了太后当初舍命保他,所以霍政才没有动杀意。
霍政伸手握住了钱宴植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叠,如此亲密无间的动作瞬间就安抚住了霍政的情绪。
这世间唯一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怕只有钱宴植一人了,所以他十分珍惜。
不过这样亲密握手的姿势,使得钱宴植脸颊通红,莫名就觉得心跳很快。
【叮——隐藏任务的积分已经发送至玩家账户,宝箱已存入玩家背包,是否现在打开】
钱宴植觉得心跳太快不是好事,恰好系统发来消息,他也就正好可以借机分散一下注意里。
钱宴植:‘开。’
确定了打开宝箱,这背包里的宝箱就在开箱的瞬间闪烁着蓝光,甚至还带了颤抖的效果,给了玩家一个期待又紧张的情绪。
【恭喜玩家,获得复活甲一套】
‘!!!!!’
钱宴植激动的不由捏紧了手,正好引得霍政侧目:
“怎么了?”
钱宴植神色如常,摇头正色道:“没事,尿急抖了一下。”
霍政蹙眉,只觉得他用词不雅,却也没计较:“可要朕陪你去?”
钱宴植连连摇头:“不必不必,我去去就回。”
然而霍政却没有放开手,钱宴植示意几下,最后霍政才依依不舍的松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一出主帐,钱宴植就跟逃出笼子的鸟雀一样欢喜雀跃,然后朝着角落走去。
只是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一个二个的皆要同他行礼问好,使得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解决南水北调的问题。
背对着喧嚣的会场,面向着平静无风的湖面,篝火盛宴的喧嚣远远地被甩在身后,而面前的是山林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找了处无人的之地,钱宴植解开了裤头松快了一下,可始终没有忘记看着银幕上的那件复活甲。
钱宴植:‘不是说复活甲是随机的么!’
【是的,毕竟每个玩家获得的宝箱都是一样的,但开出的物品各不相同,同一个玩家开出两件复活甲,还是第一次】
钱宴植:‘那我算是幸运儿?’
【或许是的】
钱宴植莫名有些兴奋,连忙打开了论坛,点开了[凌霄宝殿]这个版块,看着玩家们关于宝箱的讨论。
其中有一栋楼盖的很高,题目叫:宝箱活动终极幸运儿。
钱宴植点进去大致浏览了一下,据楼主说着宝箱里面的物品,开一些其他辅助功能的比较的多,但是他问过系统,系统说宝箱里其实还有复活甲,只不过开出来的几率比较低,每个玩家开出复活甲的机率在0.01%。
然后钱宴植就沉默了。
别人0.01%机率开复活甲的可能性,但是钱宴植却连开两个,这中奖率也太高了。
钱宴植:‘你知道明天的彩票中奖号码吗?’
【未来的事我们也未可知】
钱宴植:‘我知道。’
【是多少】
钱宴植:‘如果我有机会的,一定是我买的那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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