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七转八转后,纪骁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直到看见这歪歪扭扭,四处拉着电线的居民楼,路任才发现,公交站附近的楼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就住这?

嗯。纪骁点头,难得露出一丝局促。

他甚至做好心理准备,路任大发雷霆转头离开。

所以,习武改变命运,武道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想,如果成为了武道宗师,就不用住这破房子了。

路任耸耸肩,拍了拍纪骁的肩膀。

你,想说的就这个?纪骁再沉稳,心思再重,也没想过路任会冒出这么一番话来。

在来的公交车上,路任因为拥挤的公交车已经数次皱起眉头,看起来十分不适。他觉得路任在见到他家的时候,十有八一九是无法忍受的。

看我干嘛,带路,累死了,公交车上都是汗味,我要洗澡。

居民楼很高,十几层,宛如鸽子笼一般,却没有电梯。

纪骁住天台,得爬楼梯。

纪骁的体质爬起楼梯来毫不费力,路任的废材体质也因为开辟丹田变好不少。

楼道昏暗,有些楼层的灯泡坏了,也没人换。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还堆满了杂物。

路任觉得有些无聊,开始找话说。

你住那么高干嘛,就这么个破地方,价格差别也没几块钱吧。

纪骁:顶楼安静,人少。

推开沉重的铁门,眼前倒是给了路任一个小小的惊醒。

纪骁住的地方,是搭建在天台上的违章建筑,简简单单的一座小木屋。

从昏暗的楼梯出来,倒是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天台上种了不少菜,郁郁葱葱的。这栋楼在附近算是最高的,视野一览无余。

路任兴致勃勃地把四周看了一遍,表示挺满意的,起码比外面的脏乱差好很多。

进去看看。

纪骁已经放好行李,走出来叫人。

自行搭建出来房子不大,里面却很整洁,东西不多,都整齐摆好。路任那个硕大的行李箱就挤占了客厅大多数的空间。

厨房和餐厅都在外面,客厅连着一个小小的房间。

路任背着手,四处转了转,发现这的确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

我睡哪?

纪骁指了指房间,说:那边,我待会给你换个床单。

路任犹豫一下:那你睡哪?

纪骁指了指客厅:沙发。

这多不好意思啊,哪有借住的人把主人的房间占了的道理。路任不由分说,往沙发上一倒。

嗷!

纪骁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砰地一声,路任的后脑勺重重的嗑在了木板上。

路任头晕眼花,一声惨叫之后跳了起来。

这,这什么沙发。

纪骁无奈,说:这沙发是老式的实木沙发,外面的漆脱落了,我就找隔壁大娘帮忙做了沙发套遮住。

实木的,怪不得这么硬。路任盘腿坐上沙发,鼓着腮帮子揉后脑勺。

纪骁无奈,从一旁的柜子里摸了瓶跌打药给路任。

擦点药会好受些。

古武者可以通过真气疗伤,但此时没必要,不再紧急情况用真气疗伤不过是浪费行为。

路任当少爷当惯了,抬手把瓶子递给纪骁,

帮我擦。

纪骁接过瓶子,扭开,抬手,却又停了下来。

我去做饭。

说完,他起身出门,留下莫名其妙的路任。

纪骁关上门,从窗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涂药的路任。他怔怔看了片刻,耳尖又悄悄红了起来。

从刚才,路任走进他的房间,在充满着自身气息的空间突然出现不一样的气息,纪骁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

他不敢帮路任涂药,怕对方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是炽热的。

纪骁转身,打开凉水兜头冲了下来。

路任在沙发上窝着发呆,无所事事中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了推他。

吃饭了。

路任翻了个身,不想理人。

过了片刻,他只觉得脸上一凉,浑身一激灵,睡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路任反手一摸,从脸上抓下一块带着冰渣子的毛巾。

纪骁!你干什么!

路任跳下沙发,抬手就把毛巾扔向了站在门口的纪骁。

纪骁扬手接住毛巾,重复一遍:吃饭了。

说完,他转身出去。

路任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起床气让他不想搭理纪骁,也不想吃饭。

只是气了几分钟,路任就坐立难安。外面传来的香气着实勾人,他甚至能分辨出来里面有糖醋小排。

饿了一整天的路小少爷,坐不住了。反正,是纪骁叫他去吃的,不吃饭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路任起身,推开门,愣住了。

在外面的桌子上,除了一桌子菜,还有一个小蛋糕。

小蛋糕上买着蜡烛,纪骁站在一旁,表情隐没在明明灭灭的烛火阴影下。

你,这是干什么?

纪骁:我记得你昨天说过,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路任看着那个简单至极的小蛋糕,莫名觉得有些鼻子发酸。

他站了片刻才走过去,不太自在地坐下去。

这蛋糕也太小了。

纪骁笑了笑,解释:我刚刚出去买的,没有提前订,只剩下这一个了。

路任瞥了他一眼,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谢谢啊。

说完,他就准备吹蜡烛。

纪骁伸手一拦,说:许个愿吧。

你是三岁小孩吗,还信生日许愿这件事。路任吐槽完,却闭上眼睛,许愿。

我希望,能不忘初心,能自由自在。路任睁眼,看向纪骁。

纪骁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路任这一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许愿不应该说出来。

路任眯眼笑:我知道,我本来就不信愿望这种东西,什么虚无缥缈的天意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才可信。

纪骁把这句话细细咀嚼片刻,总觉得此刻的路任,并不像一个仅仅十八岁的少年。

路任见纪骁若有所思,满意了。

他拿起刀,切下一块蛋糕,然后抬手糊在了纪骁脸上。

!纪骁回神,见到路任笑得张狂,只觉得刚才认为路任老成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这明明,明明就是个熊得不行的小少爷做派,什么历经世事,大概都只是幻觉。

纪骁也还不满十八岁,被路任激起几分火气,岂能不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