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路任,却又不像是严止认识的路任。
他心乱如麻,只以为自己又被幻境影响,下意识去拨手上的佛珠,却发现佛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到了小臂上。
就在严止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额头又被砸了一下。
发什么愣,我好不容易把你从蜂巢里扛出来,好好想想救命之恩该怎么报答我吧。
路任声音响起的时候,严止脑中那些混乱的画面骤然消失,留下的只有他倒在蜂巢里的画面。
你,把我扛出来的?严止有些迟疑。
路任点头:不然呢?还能是你在无意识状态下走出来的?
路任说得有理,可严止依旧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又怎么会有记忆,严止甚至记得在出来的时候,杀死拦路巨蜂时真气在体内运转的感觉。
他见路任表情坦然,只觉得是自己问题,便解下缠在手臂上的佛珠,默默运转了佛门心法。
在拨动佛珠补上刚才那几句话的时候,严止又觉得,数量不对,他似乎应该多拨上好几颗。
就在严止怀疑自我的时候,路任看到了远处有了动静,他站起来,对着远处的武蔷三人,挥了挥手。
这边。
武蔷三人皆有突破,收获匪浅。
几人回到营地之后,这一次的积分赛也彻底画上了句号。严止小队的积分,当仁不让成为这次积分赛的第一名。
在离开孤岛营地的前夕,严止小队自然是又小小庆祝了一番。
第119章
今夜营地里很是热闹,除去提前离开的部分小队,所有小队都在自家驻地庆祝。
营地里的条件不算太好,吃的都是可以保存很久的食物。
古武者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并没有直接捕猎异兽用来食用的习惯,一是不安全,二则是没必要。
食物没有什么吸引力,唯有酒才是唯一能缓解心理疲惫的良药。路任看着篝火发呆,间或喝一口酒。
他始终在想着,白天的时候纪骁出现的事情。
此前小钧已经说过,时衍和它的主人有关系。现在的纪骁和严止,似乎也和小钧的主人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四条游戏路线上的气运之子,难道是因为得了小钧主人的灵魂能量,才成为了特殊的存在?
小钧之前说过,每一条剧情线都是相对独立的,每一条都算不上一个能够自行运转的世界。
在这些剧情线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纸片人,也就是可攻略的四个气运之子和玩家来运行的。
更进一步来说,即使是这些气运之子,也是更进一步的工具人而已,配合玩家谈恋爱的工具人。
所有的资源,都是为了给玩家提供服务,而提供资源的人就是四个气运之子。
现在想来如果纪骁他们仅仅是单纯的纸片人而已,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巨大的能量来提供整条剧情线的运转。
再考虑到之前小钧透露过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人的话。
四个气运之子可能获得了来自于小钧主人的某种能量,所以小钧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世界线独立出来,
当世界线独立运转的时候,整个世界能够形成一个能量循环的整体,
只要没有强力侵入的外来者,便不会需要额外的能量,也不会出现这种所有能量都绑在气运之子身上的事情。
小钧的主人现在应该在沉睡之中,当落在气运之子身上的能量回归到他主人体内的时候。
他的主人就会醒来。
路任始终没有忘记,当初小钧跟他签订协议的时候,说的是要让四个气运之子摆脱恋爱脑的控制,突破古武宗师境到达更高的层次。
当初为了让路任能够脱离剧情纠正机制的控制,成为撬动剧情的一个关键支点,小钧其实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即使小钧从来没有说过,路任也能感觉到。
最开始的小钧,几乎是处于一种低智能的状态,像是那种灵智初开的感觉。直到纪骁线独立出来之后,他才慢慢恢复成智慧生物应该有的样子。
小钧要做的,是让世界线独立出来,不再需要借用他主人的能量来运转。这是现阶段路任能推断出来的结论。
路任想了想,又问了小钧一句:小钧,你的主人醒过来后,会不会对纪骁他们有什么影响。
小钧过了片刻才回应:【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影响?】
路任:他们的生命。
小钧:【那不会的,你放心。】
小钧虽然会隐瞒一些事情,但他不会说谎。路任放心下来。
他又喝了一口酒,忽然见武蔷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路任,队长他不见了。
路任掀了掀眼皮,说:哦,他啊,估计去佛门宗师那里去了吧。
武蔷愣了愣,说:他不是已经突破了吗?为什么还要去佛门宗师那边?
在严止小队队员的眼中,严止去佛门宗师那边修行佛法,完全是因为突破到宗师境的路上遇见了心魔,心境无法提升。
严止想要提升心境,才会去寻求佛门心法的帮助。不少古武者也都这么做过,这不奇怪。
这一次从蜂巢回来之后,严止已经突破到宗师境界。
虽然境界还不算太稳固,但只要不发生意外,闭关一两年之后就能稳定,成为名副其实的古武宗师。
武蔷想不明白,队长已经突破,为什么还要去佛门宗师那边?
路任看起来心不在焉,也不太关心严止的去处,随口答了一句。
正是因为佛门心法对他有用,才要再去。严止那人修炼上的疯劲你们也是见过的。说不定,待会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看到一个已经剃度出家受了戒的严止。
坐在一旁听到这番话的几人都大惊失色,如果严止出家,那之后
还没来得及多讨论,就见古罗春神色一松,说道:队长回来了。
路任闻言,转身一看,见严止的走了过来。
严止的头发还在,手里依旧捏着佛珠,和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区别还是有的,他没再穿僧袍了,换回了便装。
严止听到了刚才路任的话,坐下来后看着他挑眉笑了一下:怎么?看见我没出家你很失望?
路任发现,严止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之前的几天,严止仿佛变了一个人,压抑且混乱。
而眼前的人,神情坚毅,眼神清明,这才是路任认识的,与之斗了二十几年的严止。
见熟悉的老对头回来,路任心中一动,笑意就这么带到了眼睛。
他举手,却见严止下意识往后一缩。路任只是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严止的脑回路,才刚到眼中的笑意散去,转为一个白眼。
行了,今天不想跟你打。
说完,路任倒给手里的空杯续满了酒,对着严止举了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