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找王神婆。宋承转头说道。
一打开门两人就被那坐在沙发上的黑影吓的心脏猛跳,客厅里没有点上蜡烛,就连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透着诡异的氛围。
王神婆佝偻成虾米的身躯在那里颤抖,她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没有蒙上黑布的眼眶中,淡金色晦暗的近乎要看不见了。
如你们所见,我马上就要死了。
王神婆的声音干哑的好似枯柴,她艰难的喘息并吃力的说道:我们....都会死在这,看到外面的东西了么...
它...它们在等水能漫过小腿,这样嗬嗬
王神婆痛苦的张开嘴巴拼尽全力吸入空气,然而她那几乎快要烂掉的肺部并不能提供多少氧气。
宋承连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身体并点上了蜡烛,微弱的光亮照在了王神婆干瘪的脸上,那被挖掉的双眼更是显得恐怖异常。
到底要怎么做它们才肯离去,难道我们真的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楚子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原本他是想第二天直接带着宋承返回N市的,既然管不了,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而然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王神婆费力的呼吸,她右手颤抖着举起指向面前的青年,虚弱道:
新娘...
听到这个回答楚子寒的脸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身边的青年开口道:
好,我来当这个新娘。
楚子寒神情一变,低声喊道:你疯了?不要命了么!
她都这副快要死掉的样子,你听她瞎说什么!
王神婆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小伙子,你没听过一句话么?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没必要骗你们。
楚子寒冷笑一声,你刚刚那样是装的吧,现在怎么不喘了?
他们都知道王神婆这么多年来不断为河神寻觅中意的新娘是为了什么,那两滴黄金血就快要失去作用,而此时此刻她急需新的救命药。
王神婆也不反驳,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有新娘,河神会放任那些东西屠杀掉整个镇子上的居民。
死一个人和死全部,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他们都很无辜,也本不该死。
楚子寒神情一愣,这种问题的本身就没有绝对的对错可言,又何谈选择。
而我只不过是帮你们做了最对的选择而已,然后从中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利益。王神婆低声说道,随后又顿了一下开口:
尽管这有些卑劣,但错不在我,不是我想害死她们的。
她只是被河神利诱的一个小小跟班,压根改变不了大局。
你!楚子寒脸瞬间沉了下来,他还想开口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宋承打断了他。
算了楚哥,她说的也不全都是错的。
最起码我们现在走不掉,我不当这个新娘,大家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更何况有老郑在,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宋承望着外面阴沉还在下雨的天,看不到丝毫的阳光,他转头看向王神婆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它们在等水漫过小腿?那是什么意思。
它们要是想要有所行动,根本不需要借助下雨天,人类在它们的面前显得渺小脆弱太多了。
王神婆闻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那是因为癞子河的生存空间不够了。
所以?楚子寒没明白。
宋承心里一动,接过话来:所以它们....打算借用人的身体在水中产卵?
王神婆点点头,不错,那些卵离不开水。
而癞子河是河神的领地,它们不被允许在那里产下孩子,但这一次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些东西如果孵化的足够快的话,仅仅一夜就可以长成成年蛙体的模样来,和沈烟的孩子们一样。
操,疯了吗。楚子寒喃喃道。
他难以想象那种恐怖的画面,到时候整个镇子都会被那些怪物所填满,无处可逃。
所以你做了一个对的选择,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王神婆对宋承说道。
宋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话说的过早了,王神婆。
为了不让他反悔,王神婆刻意的想要给他戴上一顶救世主的高帽子,好让这牺牲变的名正言顺一些。
可他并不是傻子。
王神婆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第一次看见的,高挑白皙的女人。
河神赋予了她新的眼睛,以至于她没有蒙上黑布,两滴深金色的神血静静的悬浮于其中,显得如此诡异。
她进屋关上门,脸上还带着一抹如愿的笑。
我已经和河神沟通过了,外面的雨用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那些东西也会很快离开。
哦对了,还有你的彩礼。王神婆转头看向窗外,它们来了。
宋承一愣站起身,窗外的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下来,而就在空荡的街道上,两只半米多高的蟾蜍背着一大一小两只箱子爬了过来。
它们走到王神婆门前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嘴里猩红的长舌一吐,便把背上的东西卷下。
哐当一声,一大一小两只箱子放在了门外,那两只怪物也忌惮的爬走了。
宋承和楚子寒将箱子拖进了屋内,打开之后才发现那是一整箱黄金。
里面堆满了一颗颗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的黄金球,颜色亮丽的令人震撼。
这东西....拿到店里都没人敢收下吧?到底是哪来的啊。楚子寒不敢置信的调侃道。
宋承拿起一颗都有点费劲,分量不轻。
黄金球的表面泛着一层光亮好似保护膜一般的东西,宋承看不出来什么,直到他将东西放下才发现手上沾上了一点粘稠的透明黏液。
宋承当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那家伙从腹中吐出来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那张俊脸忍不住的扭曲了一下,立马拿过水清洗起来。
那个小箱子里放的是什么?宋承擦干手上的水,冲王神婆问道。
王神婆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只箱子,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渴望。
那是一颗只有鸽子蛋大小却浑身散发出红色光芒的黄金血,它静静的悬浮于箱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笼罩而下,以至于宋承下意识的被其牵引上前。
这可是神明的心头血,它拿出了它最大的诚意。
王神婆痴迷的看着那滴神血,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她眼眶里的那两滴瞬间黯然失色起来。
有了它,你就可以和神明共生死,可以说达到了真正的长生不老。
王神婆越说越激动,而一旁的宋承却仿佛充耳未闻,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滴血液中浮现出的倒影。
那是一个蛙头人身穿着黄金袍的神明,他冲宋承羞涩一笑,面孔又转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并不丑陋,恰恰相反的是带着一丝忧郁的英俊。
他开口微笑的呼唤宋承为殿下,并慷慨的告之了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为海奎特,蛙类之神。
男人还欲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从面前略过,黄金血眼睁睁的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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