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鹤面无表情地审问,一点也看不出平常对沐霏关爱有加的样子。
我我是在9月25号,晚上十点半回酒店的时候遇见那些人的
沐霏断断续续说着。
哪个区,哪个酒店,门牌号,说明白。
君悦湾青樟区,门牌号我我忘了
当着她的面,薛露鹤拿过手机打电话:
查沐霏在9月25号的行程,和她在君悦湾酒店的门牌号。
沐霏神色难掩慌张,张嘴咬住了下唇,忽然说:
薛总,我没想到,您会为了那位林沫,做到这种地步。您是和她假戏真做了吗?
她问的看似正常,实际上隐藏着只有薛露鹤能明白的问句:你和她假戏真做了,那之前我提出来的,包养你就一点也不考虑了?
只是没问出口的话,全在眼神里。
薛露鹤看得有趣,身子后仰,姿势随意靠在椅背上,笑笑道: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她猛地眯眼,像毒蛇盯住了猎物,身体也跟着缓缓前倾,逼人的压力从她视线释放出来。
你就这么想上位?
沐霏再也不敢开口,心里惶急。
今晚本来就是一个局,她和席深搭档,做出这么一个局来,为的就是激怒薛露鹤,使她冲动行事,出现问题。
薛露鹤的任何行为,都会影响股价,而股价会影响席深正在谈的大项目。
席深已经是濒临失败,必须孤注一掷,于是拿出了林沫这个棋子,试图在薛露鹤面前下一盘棋。
可现在,局面已经失控,一切并不像沐霏想象的那样进行。
不知为何,薛露鹤没有之前那样易怒和狂躁了。
她此刻的表情和动作,甚至可以称一句沉稳,完全不像沐霏认识的那个疯子。
但或许这说明,这人已经更疯了。
结果很快到了薛露鹤手机上,薛露鹤低头看了眼,嘴角轻蔑地一勾。
你的门牌号是,3102。金色雕花茶几,金色墙饰,金色床单,总统套房。也是巧了,林沫被拍到的照片里,似乎也是金色房间。
照片沐霏抓住了这一线机会,迅速说道:
她跟席深告白失败了,当晚就去找了个女人,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您连照片都有,我觉得林沫这样有点不太自重
薛露鹤打断她的话,冷声说:
就算是我养的狗,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沐霏颤抖身体,彻底闭嘴。
薛露鹤继续说:
这件事我还在调查,本来与你无关,但你这么上赶着就很可笑。
沐霏低垂着头,仿佛没听见一般,颓然坐着。
这时,有人破门而入。
席深跟着几个保镖加保安一起冲进来,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塞满狭窄的休息间。
沐霏抬头,看见席深时,眼前一亮,立即跳起来扑向她:
席深!你来救我了!
席深把沐霏搂在怀里,摸着她脑袋安抚,又轻拍她的后背,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做这些动作时,席深时不时瞥一眼薛露鹤,见对方视线一直在沐霏身上,便扬起一抹笑。
薛露鹤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对璧人,不知在想什么,没有阻止。
沐霏很快被保安们保护着离开了,走之前她柔弱的回头瞥了一眼:
薛前辈,我知道您只是有些着急,我不会怪您的您依旧是我尊敬的好前辈。
薛露鹤看着她,视线里隐约有一丝失望,虽然动作和表情都没变化,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酸。
等保安和沐霏彻底离开后,席深走进休息室,开着门,对薛露鹤开口道:
薛总,我一直很敬重您,没想到您会对我赶尽杀绝。那个项目对于我是救命稻草,对您只是一个累赘,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您一定要把它抢走?
席深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她看去总是行为得体、矜贵优雅的,可现在仿佛有一点失控,只盯着薛露鹤,质问着。
薛露鹤淡淡开口道:
就是看你不顺眼。
席深轻轻的笑了:
是为了沐霏吗?我承认,我是对她有企图,可我觉得,至少这种事上应该公平竞争,不是吗?
薛露鹤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擦过席深身侧时,薛露鹤顺手摸了一下她裸露的肩膀,语音暧昧:
上一个想猜透我心的人你猜他怎么了?
她并没有给出答案,大步流星的走开了,留下席深一个人愣在原地。
豪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平日里安静无人的别墅大门处,今天站满了人。
管家率领着保洁、女仆、园丁、厨师一干人等,整整齐齐站在门口,等着主人回来。
薛露鹤一下车,视线就向屋内扫去。
整栋别墅全都门户大开,所有的窗户打开,能看见整个屋子的情况。
管家不安地走上前来,局促的道歉:
薛小姐,是我没有看好,对不起她自己开门出去的,监控拍到我们就迅速过来了,您知道的,我们就住在隔壁,但她上了一辆车我们没有跟上
薛露鹤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大步流星的踏进屋子里。
从客厅,走到客房,再来到小酒吧,然后一层一层走上楼去,走进主卧。
薛露鹤脚步渐渐放缓,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寥落,唇角紧紧抿着,眉头同样皱紧。
这屋子,怎么这么空?
主卧床上还扔着林沫的睡衣,林沫没买过专门的睡衣,都是随便找来的普通t恤,一件浅蓝色的长t,静静的躺在床上。
薛露鹤翻了翻抽屉,首饰等值钱东西一样没少,不知是她时间匆忙没人带,还是不愿意带。
钱包倒是带走了,可那包里也就几千块的现金,银行卡和身份证等等,都还在薛露鹤书房锁着。
薛露鹤从窗外看出去,那辆被砸坏的粉色小车,还在原地,有点刺眼。
她看完情况走下楼来,管家急忙迎上去:
薛小姐,要报警吗?
薛露鹤顿了一下,摆了摆手,唇角浮出清淡的笑,却并没有笑意。
不必了。那不过是一个背叛了我的人,没必要再找,等时间到了离婚就行了。
管家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薛露鹤又加上一句:
你们都走吧。
一大批人又沉默地往外退去,纷纷回到隔壁那栋较小一点的别墅里。
薛露鹤为了不让佣人们打扰自己,直接买下了旁边的别墅,当作佣人们的宿舍。
以前林沫经常好奇这些佣人们是住在哪里,才能每次都神出鬼没的及时赶来,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