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同?魏律没有听明白,走到门口处看了一眼,冬雨不绝,水汽蒸腾下,禁军持刀而立,与往常一样,并无哪里有改变。
他走回殿,小声同苏闻道:你多心了,侍卫司是大长公主所掌控,你怕甚。
作者有话要说:
魏律、苏闻:圆碗带不动了,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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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废帝
两人低语一番,其他人踱步过来,两位宰执在说什么?
苏闻与魏律对视一番,后者朗朗一笑,指着外间的冬雨:我在想这场雨下得好,于庄稼有益处啊。
对,百姓也轻松不少。苏闻附和一句,同魏律一道站回原位。
须臾后,大长公主也走进,苏闻望她一眼,魏律拿笏板戳了戳他,努努嘴,这才安静下来。
朝臣等候半晌,孤鹜匆忙而来,冲着众人揖礼:陛下病了,今日无法起身,劳烦各位大人走一趟,今日免朝。
苏闻狐疑更甚,就连魏律也受他影响,走至孤鹜面前:陛下身子如何了?
孤鹜道:昨夜陡然起风,陛下染了风寒,并无大恙。
魏律这才放心,与同僚一道出殿而去。落后半步的元乔转道去了福宁殿,至殿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冬雨寒凉,昨夜的风迅疾,元莞本就身子不好,染风寒也不算奇怪的事。落霞出殿匆匆迎她,请她至殿内:殿下,外间凉,陛下请您入内说话。
元乔一阵恍惚,那阵咳嗽声忽而又不见了,她抬脚入内,元莞一身素白的单衣靠在榻上,见她扬首笑了笑,大长公主来得很早。
她如往常一般,坦然而笑,笑过又俯首咳嗽两声,添一句道:大长公主还是止步为好,免得过了病气。
元乔并没有听她话,反而走得更近些,在榻前站定,见她脸色白得厉害,担忧道:陛下昨夜去了何处,怎地染了风寒?
昨夜开窗赏景,清晨醒来就有些头疼。元莞低眸,避开她的视线,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羞于抬首。
元乔也不问了,伸手触及她的额头,冰冰凉凉,没有发热,微微放下心来,陛下贪凉了。
嗯。元莞乖乖应了一声,眉眼弯弯,淡去几分病气,示意她坐下,道:朝臣如何?
陛下染恙,他们各回府衙,不会有差池,你且安心养病。元乔也并未坐,目光落在她手畔的奏疏上,叮嘱道:陛下病了,还是莫要过问政事,早日养好身体。
元莞唇角抿了抿,望着元乔温和的容颜略有几分迷糊,点了点头:听大长公主的。
皇帝的眸色水润,病中带着几分乖巧,话语里对元乔也多了几分依赖。元乔将她手畔的奏疏都拿开,递给落霞,而后扶着她躺下,这才离去。
元乔一走,元莞就睁开眼睛,望着福宁殿的上空,眼神添了几丝空洞,觉得一阵疲倦,合眼睡了过去。
皇帝染恙,政事都落于元乔处,她身子本就不好,每次一病,总得好几日休养,元乔偶尔过来探望,苏闻等朝臣亦是如此。
冬雨连绵,雨势不大,却也未曾间断过,皇帝免朝几日后,终究耐不住性子,恢复早朝。
冬日里天色亮得晚,元乔起榻之际,天色还是漆黑的,她推窗而望,又下起小雨,雨丝斜入廊下,打湿了地面。
光色朦胧,又是阴雨天气,更加看不清十步外的景。元乔近日里睡得不好,时常半夜梦醒,醒后再无睡意。
廊下传入匆匆脚步声,陈砚急切步近,低声道:殿下,元淮小公子不见了。院子昨夜被人放火,一片混乱,他的人也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元乔难以掩饰震惊,人是她辛苦找来的,关键时刻不见了,后事又该如何,她吩咐道:你命人去找,莫要声张。
陈砚道:臣已着人去找,只是今日之事?
照旧。元乔语气低沉。
陈砚领命退下去。
雨下了会儿,就停了,今日上朝的朝臣衣襟都是干净的,神清气爽,朝臣聚集谈话,三三两两。元乔入内后,魏律走近,笑道:大长公主今日晚了些,路上有事耽搁了?
无事,陛下还未曾来,便不算晚。元乔淡淡一笑,话音未落,宫人簇拥着皇帝过来了。
元莞风寒未愈,脚步虚浮,无人敢抬首看她,也就未曾在意她的苍白的脸色。落座后,朝臣议事,她的视线始终落在元乔身上。
元乔察觉,抬眸回视,元莞不甘示弱,瞪她一眼,而后才撇开视线,元乔不明所以,想起元淮的失踪,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妥。
她谨慎而敏锐,遇到大事,更是谨慎又谨慎,今日之事安排,更是筹谋到每处细节都再三斟酌,可被元莞一瞪后,心里就开始忐忑。
今日所为,不过是揭开真相,并不会择立新帝,元淮在与不在,并不影响大局,她微微放心,不过片刻,内侍道太后凤驾过来了。
她阖眸凝神,身旁的苏闻魏律等人早是闻声而变,都齐齐看向皇帝。皇帝也是不明,只起身去迎,路过元乔处,她微微顿步,低声道:昨夜大火,元淮葬身火海了。
元乔猛地一震,元莞的身影从她眼前掠过,太后的身影闯入眼帘,群臣跪地行礼,唯独她一人站着。
太后拂开皇帝的手,不愿被她搀扶,径直走进。元莞的手顿在空中,望着她的背影,无声一笑,外间的雨又在下了。
按照规制,太后不该来大兴殿,但她来了,朝臣敢怒不敢言,苏闻面色不好,起身时发觉皇帝步子缓慢,面上病气很明显,他不由心生担忧。
太后入内后,先歉疚自己入大兴殿,违背祖制,而后道:今日而来,是为一桩大事。
元莞冷笑,元乔神色沉凝,骑虎难下,已然难以挽回局面了。反是苏闻等人,认真等着太后的后话。
太后依旧愧疚,高声道:其实陛下并非先帝血脉。
满殿哗然,苏闻等人眼睛睁大了,纵在朝堂上沉浮多年,遇无数大事也不由得惊在当下,忙揖礼道:太后是否弄错了?
我是陛下母亲,生养她之人,如何会弄错。当年之事,我已与大长公主说过,她命人反复查探,事情已然很明了。太后叹息,将矛头引向元乔,余光扫过元莞麻木的神色,心中多少有些畅快。
元莞顺她的意思,质问元乔:不知大长公主何时查的,查的如何,要废帝吗?
废帝二字如惊雷在殿上空炸开,朝臣半是不解,皇帝与大长公主之间愈发和睦,怎地到了废帝的地步。多年前的事,谁说得清楚,倒像是太后与大长公主合谋将皇帝拉下皇位。
元乔扫了一眼得意的太后,挥手示意陈砚将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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