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41 字 2023-09-23

元莞喝过药后,脑袋晕乎乎,躺下后睡了一觉。

待醒来时,已是黄昏,她赤脚下榻,走到外间,廊下无一人,雨已停了,那些菊花都雨打得凋零,花瓣散落在泥土里,也无人去清扫。

她见周遭无人,不觉走过去,凝视那些被风雨打垮的花瓣,颜色各异,她蹲下身,捡了几片,夹杂着泥土放在手心里。

花瓣上都是裂纹,清晰可见,天空黑蒙蒙的,还是不见晴。她站起身,要回殿,余光落在数步外的元乔身上。她将握着花瓣的手,往背上藏去,淡淡一笑:我是不是该恭贺你了。

元淮在哪里?元乔为难道,依她对元莞的了解,最多将人藏起来,不会牵连无辜。

元莞秉性是好的。

都说了,葬身火海。元莞不愿搭理她,面上多了一抹厌恶,抬脚往殿里走,元乔抬脚跟了上去。

福宁殿死气沉沉,除去两人外,好似并没有其他人。

元莞入殿后才发觉自己脚上沾了很多泥土,元乔跟着进来,她不觉更加厌烦:都说了,人葬身火海,你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莫来再问我。

元乔理屈,来时满腹劝解的话都吞了回去,只道:元淮活着,过继先帝

过继先帝的事,你便去做,同我一废帝说什么,再者那间府邸外你的人犹在,知道的比我更清楚,反复来问我,不如自己去找。元莞莫名烦躁,她已然不想见元乔,一眼都不想见。

元乔从未见过她疾言厉色,走近几步,见她赤脚站着,回身去寻宫人来,元莞只当她要走,直接走回内寝,脚上的泥土让她感觉烦躁。

福宁殿外不见一人,元乔扫视一周后,索性放弃,殿内的人晃着脚,有些无措。

元莞睡醒后,呼吸重了很多,吸了吸鼻子,还是觉得不大舒服,晃着脚的同时,元乔复又走近,她知晓赶不走,就不去搭理。

元乔走近道:元淮无论从秉性还是资质上来说,最适合。

那大长公主便去做。你之所求,不过是大宋基业,自己无愧于心。元莞心不在焉,将双脚往榻上藏了藏,觉得窘迫,扬首赶人道:你再问也无用,横竖大长公主有人脉,自立是最好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连我这个活人都可愧疚、都可出尔反尔,何必在意早已驾崩的人。

眼前的元莞已很难用炸毛两字来形容,元乔知晓她在怒头上,问也无用,想起孤鹜,便道:你的人都还在,我会好生安排。

元莞别过身去,只留背影给她,目光盯着自己脏兮兮的双脚,不觉得冷,雪白的肌肤布满泥泞,都让她开始厌弃自己。

她烦躁不堪,却掩饰得很好,身后的元乔劝不动她,抬脚想走,又想起废帝一事,心忽而沉得厉害,不得不道:你在这里,莫要出去,福宁殿外都是侍卫司的人。

元莞放手得快,更像是无力去争,亦或是元乔做的狠绝,同太后密谋,彻底击垮了她。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如此真心对过一人,哪怕知晓自己可能得不到回应,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逐。

她在元乔走后,起身走到殿外,去找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郁闷地看着地砖上的积水,以脚踩了两下,脚还是脏的,就像她满身脏污般,洗不干净了。

周遭无人,她想起一池塘,回屋拿鞋就过去,坐在池畔,将双脚浸入水里,晃动许久,这才洗干净了。

回殿后,找来干净的衣裳都换了,方脱下中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屏风后,探首去看,只见周暨像风一样溜进来,快速将殿门关了。

她来得倒快。元莞不好出去见她,只好高声道:你别过来,我换身衣裳。

不出声还好,猛地一出声就吓得周暨脚下一晃,差点就跌了一跤,她好奇地走近,元莞不耐道:说了别过来。

你在换衣裳?周暨小心地走到屏风后,看着隐约的人影后,呆呆一笑:你还有心思换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周暨:你还有心思换衣服。

圆碗:天塌了总得穿衣服。

第47章自立

我还没死,肯定要换衣裳的。你再敢走近一步,就挖了你的眼睛。元莞故作凶狠,快速将衣裳脱下,换好中衣,外衫上的襟口处多一扣,她不知如何去弄,急得手心生汗。

周暨干等片刻,见她迟迟不肯出来,就忍不住笑话她:你会穿衣裳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不需要你帮。元莞不耐烦,自己又将外衫脱下,索性不穿,只一身中衣躺回榻上,拿毯子裹着,唤着周暨过来。

周暨转过屏风,就见到地上凌乱的痕迹,俯身将衣裳捡起来,置于一旁。榻上的人面色苍白,衬得那双眸子湛蓝,裹着被子盯着她,她跟着松了口气,担忧道:陛下午膳可吃了?

午膳?我还是昨晚吃的,你来做甚?元莞将自己裹得很紧,面对周暨也无甚好心情。

相反周暨见她笑得很开心,脱靴上榻,与她挤在一起,早知道我给你带些点心来就好了,你饿不饿?

元莞嗤笑,学着她方才的语气开口:你还有心思用午膳?

周暨闻言脸就红了,气道:你还有心思打趣我,来时我见殿外都换人了,似是侍卫司的人,大长公主要做什么?好端端为何说你不是先帝骨血,她要废你?

嗯。元莞沉闷地应了一声,掩不住的憔悴,向一侧挪了挪,道:她大概会是新帝。

周暨止不住的惊讶,想起大长公主的为人,觉得难以置信,嘀咕道:她是故意的?

人在权势中沉迷久了,就会变得贪婪。周暨明白这个道理,然放在元乔身上,又觉得不适合,她不好多问,眸色担忧,盯着元莞苍白的面色:那你如何自处?

不知,随她去了。元莞坦然,她确实不知,心惊胆战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心中情绪复杂,待卸下来,又觉得一阵畅快,摆在面前的无非两条路,生与死罢了。

她裹着毯子,露出白瓷般的面孔,引得周暨心颤,害怕道:大长公主大概会护着你的。

护着我?周暨,我打得你半死,再唤太医救你,你觉得这样是护着吗?元莞连笑都不想笑,多是淡漠,她看着周暨茫然,不想再令她担忧,便道:你的亲事如何了?

父亲未再提。周暨沉闷道,想起一事,眉眼一展,同元莞商议道:你不做皇帝,我便带你出宫,我们出临安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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