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29 字 2023-09-23

陆连枝见到蓝眸之人,温温一笑,而后行了半礼。

元莞歪头看着她,觉得这样的女子有趣,她欲多看一眼,孤鹜将她请了出去,打趣道:您莫要那般盯着陆连枝。

眼睛都看直了,半晌挪不动脚步。

元莞不在意道:佳人美貌,多看一眼也是无妨。

孤鹜两颊抽了抽,您之前可不是这般模样。以前可是很正经,再好看的女子也不会看一眼,如今见到貌美的,就走不动脚步。

两人心思各异,走到廊下后,落霞恰好迎了过来,拉着元莞道:你可是要回去了?

暂时回不去,还有些事要忙。元莞接过她手中的点心,还是梅花饼,咬了一口,见孤鹜盯着紧,就递给他一块,问起周暨的事情来。

孤鹜回道:侯夫人也一道去了,夫妻同行,总会圆满解决。赈灾一事处理好了,就是大功,回来后加官进爵,若是处理不当,贬官也极可能。

但周暨临走之际,带走数百禁军,应当不会有事。

元莞不问了,须臾后陆连枝退了出来,她颔首一笑,同元莞道:想必您就是元莞。就凭一双蓝眸就不会认错人。

你很聪明。元莞随意道,陆连枝的眼神清纯,就像春日湖水,澄澈而可见底。

陆连枝笑道:我曾随家父去过一地,远在关外,在一河畔,也曾见过蓝眸之人。那里不如大宋繁华,民风淳朴,可惜与大宋并未通商。

这些元莞在游记里看到过,不太真实,眼下听人提及,不觉诧异:真有此事。

那时我不过还小,家父记忆深刻,怎会诓骗您。陆连枝笑得和煦,眼见着送她出宫的内侍催促,不好多说,便匆匆行礼离开。

元莞觉得有趣了,看着陆连枝的背影发怔,孤鹜恐她多想,劝道:外间冷,您不如去殿内烤火。

殿内的元乔将那番话都听了进去,若有所思,听到脚步声后,才微微坐直身子。元莞没有同她搭话,径直走到案后,翻开奏疏,道:陛下如何赏那陆连枝?

第55章试探

陡然一问,令元乔出神:你对她说的故事感兴趣?

故事?元莞微一怔,将目光从奏疏上挪开,发觉元乔略有些紧张,唇角抿成直线,再看向她袖口中的双手,亦是紧紧攥着,她漫不经心道:挺有趣的,陛下看不见,或许不知陆连枝貌美,五官精致,就像画中的倾城佳丽一般。

嗯。元乔轻轻应了一声,唇角的血色淡了很多,元莞趁势道:陛下今日用口脂了吗?

除去出宴、见使臣外,元乔鲜少用口脂等物,眼下在殿内,不见外臣,更是随意挽作发髻,素颜清丽。

对于元莞莫名其妙的话,元乔不明白,却还是诚实地摇首,元莞道:陆连枝发髻高挽,妆色婉约,相貌不俗。

元乔等了半晌却等来夸赞人的话,她不知元莞的心思,却还是淡淡一笑:你只对那个故事感兴趣。

不,我觉得她长得好看。元莞坚持道。

元乔就不说话了,依旧一笑,回答元莞方才问的问题,如豫王一般给了赏赐,另外封了县主,如此亦可给藩王提醒。

元莞明白了,没有再问,心中确实对那个故事记忆深刻,她不好多问元乔,将好奇心按住。

她坐下后,元乔伸手去摸几上的茶,许是几日来都已成习惯,轻而易举地就摸到茶,掀开茶盖,热气扑面而来,氤氲着眼睫,睫羽上沾湿点点,将落未落,似雨滴。

元乔一举一动都在元莞眼中,她托腮凝视,想起今岁立皇夫一事,元乔拒绝,也不过继宗族子弟,也不知如何想的。她不好多问,就不再去想。

眼疾一日未愈,元莞就一日不能回福宁殿,雪灾的事已在控制之中,藩王与陆家的粮已解燃眉之急。

元乔捧着茶,不知她所想,只说起蓝眸之事:去岁我令人持那本游记去寻那处,陆家若是知晓,就可令她们带人前往,与大宋通商亦可。

两地通商,互有往来,蓝眸便不再是异类了。

元莞听后,对于两地通商之事,也觉得诧异:两地之间隔着哪些国家,也无人知晓,若遇到蛮人,只怕有去无回。

元乔道:起先派人过去,或许想得简单,方才陆连枝有言,想必不难了,陆家若促成此事,封赏侯爵。

元莞不说话了,试探道:我能否也去?

你觉得呢元莞反问道。

元莞不问了,她是废帝,出宫都已不易,更别提去不知名之地,元乔拒绝也是常事。

耳畔陡然没有动静,元乔试着将茶盏放下,认真道:你若想去,也需等通商之后,有了官道,到时你再去。

陛下放心我出宫?就不怕我联络旧臣,到时也将你皇帝废了。元莞眸色木然,元乔看不见,她也无需装什么。

废帝一句戳中元乔的心,手中的茶盏晃了晃,眼前一片迷茫,也不知元莞是何神情,她尽力稳住自己,从容道:你有此心,也是人之常情。

元莞盯着她,她看似平静,眼睫颤了又颤,极其不安,若我做了,你岂非愧对先帝了。

我已尽力,万事都难以估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元乔语气沉了下来,感觉面上热气氤氲,似是呼吸扑面而来,她不堪,往后避了避。

元莞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在告诉我,你也犯错了?

纵是眼睛看不见,元乔也知晓元莞在看着她,目光灼灼,就像烈火般烤得她面色发烫、发羞,那些错误的过往被无限扩大,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我、我是人,自然会犯错。

元乔的声音极轻,如轻羽拂过耳畔,细细去听来,似是愧疚、似是悔悟。元莞不出声了,徐徐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她。

周遭沉静,元乔紧张的心复又平静下来,将茶盏置于手旁的几上,小心地开口:元莞,我知晓你厌恶。我知太后对你不好,你为帝终究是个隐患

她陡然停顿下来,脑海里一片空虚,满腹的话都梗在喉咙里,看不见元莞,反而多了几分勇气,深深吸了口气,又否决刚才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非仙人,错便是错了,不会否认。我联合太后,虽说是最简单、最顺便的事,可到底伤了你。

元乔不是喜欢躲避的性子,相反,她更加内敛,许多事不愿宣之于口,废帝一事,她筹谋很久,试图将对元莞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最后事与愿违,元莞依旧失去很多。

元莞不答,就这般静静听着她解释。

说了几句后,元乔复又沉默下来,她似是踌躇,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元莞等得不耐,起身就要走,动作大了些。元乔闻声,扶几站了起来:元莞。

元乔惯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眼下慌张的神色显而易见,不似作假。元莞恍惚其神,不觉道:我觊觎你,也是知晓你我毫无血缘关系,你拒绝,我未曾在意,现在觉得不是你无情,而是我太过荒唐。

元莞的感情历来鲜明,呈于面上,与元乔的内敛,恰好相反。

元乔口间苦涩,面对这样看淡的元莞,她如何不明废帝之事给她带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