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261 字 2023-09-23

来人不过是刚过二十的青年人,唤钱禹,皮肤白净,面上满是灰尘,唯独一双眼睛湛亮,元乔见他不问城内事,只问赵原为何受伤。

钱禹道:前日里总指挥使巡防回府,被歹人所伤。

元乔颔首,再问:歹人是谁?

话问得奇怪,钱禹不敢直视皇帝,跪地的双腿不断发抖,不知如何回答,元乔冷声道:查不出?

钱禹被吓得面色惨白,哆嗦道:是、逆党。

逆党是哪些人?元乔漫不经心,并没有苏闻的急躁,从容淡然。

皇帝问话太过奇怪,就连苏闻都是不解,他不敢插话,看向钱禹。

钱禹已然不知所措,回道:小的也是不知。

不知就罢了。元乔扫了一眼他的衣裳,破破烂烂,虽说狼狈,可透着古怪,她又道:总指挥使伤在何处,为何被困,另外逆党有哪些人?

一连串的问话带着冷意,殿内蓦地阴森。

钱禹被问得张口结舌,他只是来传话,并未想过这么多。

苏闻察觉哪里不对,顺着皇帝的话去试探:总指挥使既然伤了,也有副指挥使在,为何轻易让人挟持。另外中书内的上官彧大人如何了?

小的只是来传话,并不知这么多的事。钱禹一问三不知,面对皇帝几乎不敢抬首。

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元乔吩咐人带他下去。

苏闻在皇帝身上感觉到那股波澜不惊的平静,暗恨自己连一女子都不如,想了想,问道:陛下觉得钱禹有问题?

他衣衫褴褛,鞋底有洞,可见来时很慌张,但他神色并没有生死慌张,而且他说前日里赵原所伤,遭到挟持。你可曾想过从临安至行宫,策马也需一天一夜,发生这么多事,他又是一路走来的,苏相觉得时间可对得上?

苏闻惊中回神,忘了最重要的时间问题,临安城前日里还送来消息,并无异动,短短两日里就发生这么多事?

他愧疚道:臣受人蒙蔽,还望陛下恕罪。

元乔摇首,苏相老了,心思不如以往细腻,但眼下并非是追究的时刻,吩咐道:你令人盯着钱禹,他既来谎报,就必有后招,命人去临安调兵来。

或许元莞猜得对,城防军撼动不得,周遭路军必有动静。

苏闻得旨意后,秘密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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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兵的旨意方送出行宫,就被人拦截下来,苏闻不知,反是孤鹜先知,迅速报于元乔。

元乔不在意,一侧在看话本子的元莞听了一耳朵,言道:截了就截了,你再派皇城司的人再去。

明知会被截,为何自投罗网?孤鹜不明白她的想法。

元莞却道:就是让他们抓,且等着就是。

孤鹜不敢违逆,匆匆下去吩咐。

元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凑到元乔跟前:我与陛下打一赌,你若输了,我们回宫洞房如何?

你且正经些。元乔无奈,这般紧急关头了,口中竟还没有好话。

我怕甚,孤身一人,又不记挂百姓,到时你若败了,带着你离开便是,到时择一山水之地,轻松自在。元莞状似轻松道。

一番话戳中元乔的心,她可以感受到元莞的自在,可她做不到,先帝的托付犹在,她如何都不能看着大宋在她手里乱了。

她摇首道:我走不得。

那你可要打赌?我将路军借你一用?元莞眯住眼睛,眼中泛着精光,看得元乔忽而想笑:你自己跑就是了。

一人跑是自在,可余生无趣,不如拉着你一起。先说可要打赌?元莞不想听她自怨自艾的话,凝视她无奈的神色,又逗弄道:陛下貌美,世间难找,就算不碰,绑着回府过眼瘾也好,佳人在侧,心旷神怡。

元乔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哪里来的这么多不正经的话。为帝时尚可,最多拿着那夜的事说话,如今倒好,舌灿莲花,嘴皮子愈发利索,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元莞正经道:刘氏教的。

刘氏已死,元莞再怎么说,也无人知晓。元乔不信她的话,改了话题:你要如何赌?

就赌元清是否心正。

他若心正,如何?元乔反问。

元莞沉吟须臾,望着她:你要如何?

元乔弯弯唇角:你输了,入中宫。

我不要做你的皇后,好憋屈。元莞反驳,本该做皇后的人是元乔才是,怎地就轮到她了。

听见憋屈二字,元乔笑意不减,往她处靠了靠:那你要如何?

我元莞想不出来,元乔为帝是她逼的,可是未曾想到还有今日的麻烦,她还是不肯:总之不做你的皇后。

皇后不做,贵妃?元乔声色温和,就像是哄孩子般望着对面苦恼的人。

外间或许即将就有大军压境,本该是紧张凝重的氛围,不想被元莞几句话带出几分温馨来。

方才还是张牙舞爪的人,此刻却是愁眉苦脸,她苦苦思索,半晌才道:我不要做妾。

那就为后。元乔提醒道。

元莞掀开眼皮瞪她一眼:为何要同你成亲,这样很好。

不成亲就成了。

元乔愣了下来:为何不成亲?你方才都说要、洞房

不成亲也可以洞房。元莞玩赖。

元乔扶额:那你方才要赌什么?

我不会输的。元莞自信道,元清心思定然不正。

既然要赌,就需定下赌资,你怎能不讲理?

那就听你的。元莞不情不愿地应承下来,自己也跟着精神起来,如何都不能输。

她想了想,此事不可小觑,睨着元乔:你肯定会输。

赌局未开始,先将狠话放好,元乔今日笑意很深,附和她道:输了就去中宫洞房。

不,福宁殿。元莞直接拒绝,她断然不会入中宫的。

中宫。元乔不理会她的反驳,就算输了,也该由自己来定才是。

元莞气馁,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两人说定赌局后,皇城司派遣的人又不知所踪,孤鹜匆匆来报,急道:不若臣亲自去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