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高攀 木甜 2247 字 2023-09-23

很难说清楚,工作上执拗,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就死里练,那么多的工作也没压倒她,有时候在深夜的机场里还能提醒差点要打盹过去的周洲。

能遇见这样的艺人是做助理的幸运,肖绒根本没架子,身上有很多普通人的特质,除了脸不会让人觉得遥远。

就像现在,导演讲戏的时候给她示范动作,她的神情都很专注,压根没注意到荆天月看她的眼神。

剧组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聊天,有些一开始还不相信荆天月跟肖绒是真的那种有感情。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谈情说爱太过奢侈,日复一日的奔波里,大多数都是排解寂寞,随便谈谈。

而明星嘛,仗着有后台仗势欺人的也多,被包养也是常态,有些压根是对外面营销的情侣,要说真,真的难得。

在组里看得更清楚

,日常两个人的互动不少,只不过亲昵也算是同性之间常有的。

有些新合作的还不算特明白,等公开以后再回味,觉得早就那样了。

这场戏是薛疾临走前跟纪匪最后一场对练,唉就是氛围,你们知道吧,薛疾是不舍的,纪匪还不知道。

导演戴着鸭舌帽,讲戏的时候手舞足蹈,还跟武指示范了一下,但是毫无美感,惹得摄像都笑了。

纪匪你要有点气急败坏,导演继续说,唉不用我说荆老师也知道吧。

荆天月抱臂站着,点头。

肖绒呢?你清楚了吗?

下一幕还是再来切磋,薛疾是用了真本事的

肖绒听得认真,几缕碎发贴着脸颊,沾了点水,有点细微的狼狈。

草屑还没完全拿掉,为了下一场准备。

但是她内心百感交集,这个情绪你

肖绒:我试试。

重新就位,开拍的时候纪匪站在离薛疾几步的距离,似乎在想师姐是赖着还是滚出毛病了。

她走近,一声师姐还没说出口,脚踝被人抓住,剑气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去挡,剑影里又交手数招。

这压根不是切磋!

纪匪瞪了薛疾一眼,她那相貌生得极好的师姐看着她,眼神却不像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小师妹,再来!

她们同出一门,招数一样,纪匪的剑法都是薛疾手把手教的。

薛疾其实是个好老师,在修行上压根不吝啬,倾囊相授,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弥补那个三天两头闭关出关就像出殡的师尊。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也没施法让雨淋不到自己身上,只剩雨幕里的剑意。

纪匪觉得师姐今日特别反常,可是她问不出口。

薛疾很清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运用宗门的术法了,她做了决定,从此以后这山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被她补得更破破烂烂的小径,都与她无关。

这种最后的孤愤和不舍使得她的剑意更上一层楼,长剑争鸣,震得纪匪虎口都疼。

眼看着剑气扑面而来,她咬咬牙,使出浑身解数,在最后关头居然突破了新的一层。

而扑面的剑气却收了势,她眼睁睁地看着薛疾被自己的剑气挥倒。

她茫茫然地伸手

,最后被薛疾拥入怀中,倒在大雨倾盆里。

周麦看着监视器,戚絮嘴里含着糖,说:又要重拍了。

她也没换下戏服,那张脸的气质妆容放大了无数倍,凑近的时候几乎让周麦无所适从。

周麦看了各个机位里的画面,也觉得欠缺点什么,导演就已经喊了咔。

荆天月把肖绒拉起来,这场戏脏兮兮的,她有点嫌弃。

人工雨停下,助理围了上去,导演的大喇叭嗡嗡嗡,肖绒觉得耳朵都被震得疼,被荆天月往边上拉了拉。

肖绒你抱得太用力了,太绷,力道要轻,她眼睛闭着,想到的是她小时候,抱着娘亲的画面,就抱着妈妈的感觉你知道吗!

导演一嗓子还带着东北腔,肖绒点点头。

荆天月看她有些空的眼神,心疼涌上来,抱了抱她,也不一定是妈妈,薛疾人生里第一个别离就是生母的离世,她只是留恋那种第一个而已。

她剧本都看完了,其实肖绒的戏份她也倒背如流。

肖绒被荆天月抱着拍着肩安慰,她闭着眼,我知道了。

拍戏最折磨的就是一个镜头反反复复拍,又拍了好几次,要么是雨量太大要么是画面不好看,要么是妆给我再整惨点之类的,还有剑掉地上的位置不对云云。

纪匪被拽过去的时候神色茫然,薛疾却在大雨里拥住了她,她们躺在草上。

从第一年入山门开始,她喜欢这里,看着师父带来一个又一个弟子,人总是想要点唯一。

后来师弟师妹被迫剩下唯一的纪匪。

她养大的纪匪。

薛疾抱着纪匪,人生头一次那么轻松,她太久没和人拥抱了,上一次还是百年前娘亲含恨临终前的拥抱。

从温暖到冰凉。

最是人间留不住。

纪匪是她精心培养的一株花,日日夜夜用心头血浇灌。

她愿意把最好的都给她,包括这个被人嫌弃的破落宗门。

师父没能做到的恢复荣光,她薛疾愿意做作料,推纪匪一把。

等这场雨停,等今夜过去,世界上就没有纪匪的大师姐了。

纪匪能感受到无端的悲凉,却不知道原因,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师姐。

监视器里荆天月那张化得格外素净却还是掩盖不了艳气

的脸跟肖绒的脸双倍叠加,看得监视器后面的周麦都觉得满足。

荆天月的演技自然不用评价,她的六十分都比别人的九十分强,而肖绒显然更入戏,脸上细微的表情都牵动着故事感。

闭眼再睁眼都足够让人惊艳。

唉被小师妹打得人家胸口好疼喔。

薛疾扯出一个笑。

纪匪没鸟她的胡言乱语,却也知道她有伤在身,起身的时候伸手去拉她。

薛疾抓住那只手,站起来的时候靠在纪匪身上,故作踉跄地回去。

师妹能突破四层真是太厉害了。

师姐不要再取笑我了,你都已经

薛疾欸了一声,我出师这件事还是要低调。

她挨着纪匪,亲密得像是以后都会如此。

分别的时候她喊了一声纪匪的名字。

纪匪回头,大师姐有事要与师尊商议么?

薛疾颔首,冲纪匪说:珍重。

纪匪觉得薛疾莫名其妙,没搭理她没头没尾的话,转身走了。

薛疾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看着这空渺的修行之所,笑着摇摇头。

有些分别就是简单的场景,随口的一句话,有些人,一生都没法再见到了。

肖绒浑身湿透,荆天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俩今天的戏拍完就回酒店。

泡泡送姜茶进来的时候肖绒刚吹完头发,床上还趴着玩手机的荆天月,她啊了一声,反而是荆天月头也没抬,说:泡泡啊,晚上的车你给我安排一下。

晚上?

晚饭的点吧。

泡泡哦了一声。

肖绒知道她不敢多问荆天月,补了一句:我回趟家。

隔了半天泡泡才反应过来肖绒说的家。

之前肖绒自己一个人回去,说什么也不肯保镖,就是这个地方的,那个家啊。

她其实对肖绒的家庭印象不好,按理说艺人的财产她也不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