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高攀 木甜 2160 字 2023-09-23

有些惊讶地问:你真不恨我?

肖绒喝了口咖啡,摇摇头,我恨也不会改变什么。

而且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她是对亲生父母有过期待,在得知自己是在生母完全知道的情况下被送走,也不是没有过失望。

可是人出生没办法选择,她长这么大,现在活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容谨的推动。

若是换做别人,可能会很生气地质问容谨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可能会痛恨对方的放任才导致自己年幼经历的那些事。

但是肖绒没有。

她这么多年成长的轨迹里,早就有一套成熟的自我疏导。

难过也都是一时的,睡一觉也就好了。

况且她站在容谨的角度去想,虽然还是很难代入那种浓烈的恨,却也明白她被困住的无能为力。

乱糟糟的家庭关系,姐妹的孩子是姐妹,像是被诅咒的轮回。

但凡她换条路走,可能碰不到荆天月。

但凡她做真正的容绒,和荆天月有交集,肖绒都不敢保证那个时候的她,会喜欢对方。

缘分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很难合理解释的一个瞬间的意动。

肖绒看着容谨:我不知道您怎么打算处理家里的事情,总之,我能进星海,也谢谢您。

她说话很客气,举手投足都显得很有礼貌。

容谨之前被容筝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睡眠不好,常年如临大敌的生活让她如同惊弓之鸟。

却还要伪装成丧夫的不顾一切。

仅有的关系能做的也就是那样,星海那边有人认识,肖绒顺利出道,可是后面那个人因为人事变动调走,也没办法了。

全靠肖绒自己。

如果她当初把肖绒放在膝下养,可能也养不成这个样子。

容谨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她摇摇头,精致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很年轻,两个人坐在一起也不太像母女。

我帮不了你什么。

肖绒低了低头,起码在圈子里,我已经过得比别人好多人。

肖绒不是没有怀疑过,甚至梁伊衣也怀疑过。

肖绒空降得

蹊跷,饶是她本人再努力,长得再好,公司也有更努力的,可以不耽误时间直接出道的练习生,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从头开始培养一个空降?

若不是后来相处里发现肖绒真的一无所知,梁伊衣也不会揭过。

我可以问件事情吗?

肖绒看着容家说。

容谨有些无奈:小绒,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的,我是你妈妈。

肖绒嗯了一声,容淮是你故意让他知道的吗?

容谨点头,我对他的期望很高,可是他性格有些优柔,容筝格外溺爱他,导致他没有应对挫折的能力。

容谨自己处处受限,去哪都被盯着,也算是名媛,活得像个囚犯,甚至对容淮,也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

她十年如一日地扮演一个因为丈夫去世而伤怀的,只活在自己世界的女人。

不爱社交,不爱孩子,躲在房间里缅怀过去。

可是他很伤心。

肖绒和容淮后来联系还挺频繁的,容淮的性格很好,就是有点娇气,不过还好,娇气得不会让人觉得娘,反而很讨年长的人喜欢。

而且话也挺多,自从加了肖绒的微信,每天都要来戳一下,肖绒不回也不会受挫。

抱怨这个那个,说到家里,他难免想到容谨的你才知道,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很是难过。

要是他当初没发现呢?

容谨听了,放下杯子,她的手常年保养,看上去非常柔嫩,浑身上下都是养尊处优的味道。

总是要让他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巧。

她叹了口气,命这种,说不清楚的。

声音有点低,像是呢喃。

长辈的故事错综复杂,肖绒听起来只觉得一团糟,生活里的攀比,一般血缘的争抢,像是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无非是我活得比你好,你不如我。

我很想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容谨看着肖绒说。

肖绒沉默了片刻,我现在叫不出口。

容谨也不勉强。

那容谜呢?

肖绒问,容筝因为受不了刺激发疯,还在医院里,而容谜身份很尴尬,她跟名义上的母亲容谨甚至可以说是有仇。

而生母那个样子,生母的丈夫,又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还在家里。

容谨对容谜的感情很复杂,说到底,这个孩子还是她看着长大的。

可是因为早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况且是容筝偷偷生的,可又有喻兼的基因。

她恨,又无可奈何。

容谜是两个女人交锋的棋子,甚至身体都被摧毁,到现在半个残废,活成了苟延残喘的模样。

不讨喜,不说话,可以永远不出门。

我可以去看她吗?

肖绒问。

容谨:当然,不过等过阵子搬家了再吧。

肖绒:要搬走了吗

容谨点头,那栋房子太多年,送走了我的父母,送走了我的小姨,送走了我的丈夫,还有还有仇人一样的妹妹。

所以想换个新的,从新开始,她顿了顿,我会给你布置一个房间。

肖绒啊了一声,其实也不用。

容谨笑着,她当然能感觉到肖绒的抵触,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看来很坏。

小辈当然无需感同身受,她已经害得肖绒长大都那么艰难,更不想再插手别的。

随便你住不住。

她自嘲地笑笑,孩子,毕竟我亏欠你。

肖绒摇摇头,真的没什么的。

能给我说说你跟邹家那个姑娘的事吗?我上网看了看,但还是没明白。

容谨上次见过荆天月,她对荆天月的印象基本来自别人,可看网上的消息,好像也不太一样。

我初中遇到她的,那时候她来我学校拍戏,我是群演,就是全班当背景板那种

肖绒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低头喝口咖啡,容谨很认真地看她,说她不想这个孩子,她当然想。

她能力不够,她母亲也能力不够,才被人趁虚而入,亲人反目成仇,到她自己这辈也一样。

仅有的几次托付,都是断断续续的,甚至有时候看肖绒的照片都小心翼翼,看完马上销毁。

她的亲生女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很艰难地长大了。

那种破烂又脏兮兮的菜场,那种油腻带腥味的烤鸭店,那一家有了孩子后对肖绒更不好。

肖绒坐在公园长椅上看别人跳舞,肖绒在那个舞蹈训练班跳舞,肖绒背着书包一个人上下学

一张照片就是好久的时光。

每次看到容谜,就想到遥远的南方小镇里,她孤独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