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吉他和弦响起,入耳是他如美酒一样的醇厚嗓音。
走过了人来人往/不喜欢也得欣赏
我是沉默的存在/不当你的世界/只作你肩膀
五颜六色的光从纪汀脸上扫过,她把手机背在身后,屏幕上显示录音的红点在黑暗中微弱闪烁。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来/我没离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温砚看着屏幕上的mv,优越的侧脸沉浸在光影里,美好得如同一场幻梦。
让我们静静分享/此刻难得的坦白
只是无声地交谈/都感觉幸福/感觉不孤单
纪汀感到他的歌声轻轻地包裹着她,一种甜蜜又酸涩的情绪自心底溢出,但是她无意去分辨那是什么,只是静静地聆听。
陪你把想念的酸拥抱成温暖/陪你把彷徨写出情节来
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
温砚的目光忽然转向她,不同于校歌赛舞台上的那样,此刻他的眼睛里是含笑的。
让纪汀几乎有种错觉——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生动鲜活的阿砚哥哥,只会把温暖给她一个人。
他慢慢向她走近,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她的心尖: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纪汀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了温砚的怀里:“哥哥!”
男人被撞了个满怀,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就笑着把手放在小姑娘的后脑勺上,温柔道:“怎么了?”
“哥哥,你对我真好……”纪汀抽抽噎噎的,“但是……你有一天也要走……那天看完电影之后,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确实所有人都在往前走……”
文娱厅的屏幕暗下,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她的哽咽声:“他们都会离开的……没有人陪着我……”
纪汀说得断断续续,他却能从这只言片语中读懂她的心声。
温砚低垂眼眸,目光里浮现一丝怜惜——原来这才是她想听这首歌的原因,还是个孩子呢。
他揽着她坐下,一下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道:“汀汀不哭了,再哭眼睛要肿成核桃了。”
这话起了些效果,温砚笑着给她擦眼泪:“其实,哥哥之前说的话并不全对。”
“什么意思?”纪汀泪眼朦胧地抬头。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那些没有缘分的人才会渐行渐远。”
她壮着胆子问道:“那……我们呢?算有缘分吗?”
温砚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汀汀,你以后想考哪所大学?”
纪汀低下头,缓缓道:“北大或者清华吧。”
“都可以吗?”
“……嗯。”
“这样啊。”他逗弄似的勾勾她的小拇指,“如果哥哥说,希望你来清华呢?”
纪汀猛地抬起眼睑,睫毛上的水珠震颤而下,声音不自觉带了点欣喜:“真的?”
“真的。”温砚弯起嘴角,“清华校园很美,春天杨柳荫荫,秋天红枫满地,小桥流水,荷花碧池,随手一拍都是盛景;园子里的饭堂也很好吃,东南西北、五湖四海的美味食肴,应有尽有;那里的人也很好,都是有趣的灵魂,在尽情地发光发热。”
“清华园很大,大到能承载所有张扬的梦想。”他顿了顿,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最适合你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去施展才能。”
“这么好?!”纪汀已经被他生动的描述深深吸引了,“比北大还好吗?”
“嗯,”温砚笑,刻意压低声音,“哥哥觉得,比北大还好。”
“那我想去清华!”
“所以汀汀要好好学习,今后才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到最后,他终于回答了那个问题,“有缘还是无缘,全靠你说了算。”
“哥哥在北京,等你过来。”
因为温砚的那些话,纪汀晚上睡得极为香甜——她似乎正身处美丽的清华园,红色枫叶簌簌落下,停留在她掌心。
脉络清晰的纹理一直延续,走向梦的尽头。
不知是什么时间,纪汀在床上迷迷糊糊醒来。
楼下阿胖的叫声格外响亮,玄关嘈杂的人声,似曾相识的情景。
她心里咯噔一下,披上外衣冲了下去,蓦地停在楼梯口旋转处——温砚身穿来时的那件墨绿色长衣,一手提着行李,正微笑着与纪仁亮和苏悦容说着什么。
“阿砚哥哥,”纪汀小跑两步到他跟前,气息不匀,“你这是……”
“今天周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温砚转头看她,拨了拨她没梳齐的头发,轻声,“这儿乱了。”
纪汀没接话,反而仰头盯着他:“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