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乔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一直看不惯顾颜,当下冷笑:“我就说她没有表面上看得那般单纯,好好的世子夫人当腻了,竟然做这种腌臜事!这样的女人怎配做地位高贵的世子夫人!我嘉庆侯府绝不留这种没有德行的女子给国公府添堵,就请世子爷直接休了她,让我带这个没有妇德的庶女回嘉庆侯府闭门思过,以后再也不上门给国公府添堵。”
众人都盯着他,容恒紧了紧手,他知道如果让顾颜跟乔氏回去,一定会下场凄惨,顾颜虽则做了错事,可她到底是他爱过的人,如今她刚没了孩子,若这样休了她,到底有负于她。
容恒沉默片刻,最终躬身道:“既然她嫁给了我,就是我们国公府的人,她做了错事,便让我们国公府来处置吧!”
乔氏冷眼看向屋里,顾颜就是横在她和顾大人之间的一根刺,她早就看这庶女不顺眼,顾颜主动出手对付素心,没曾想却给了她机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怎么会留一个德行有亏的世子夫人?更何况本朝对巫蛊术处罚甚严,若是传出去,轻则流放,重则杖毙,国公府是不可能留着这样一个人的,顾颜就算留在国公府,也再翻不起花样来了。
素心眼泪还未干,她惊魂甫定,心头七上八下的,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反转得这么快,方才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现在,要死的人似乎不是她了。走出院子,素心拉着乔氏有些紧张道:“我真的没事了吗?”
乔氏望着顾颜里屋的方向嗤笑:“你当然没事,以后你就安心留在国公府做你的妾室,切记以后好好孝顺你婆婆,你一个妾室没有尊贵的地位,若能伺候好婆婆,她一定会给你几分体面的,以后你在国公府的日子好不好过,便由她决定了。”
素心听话地点点头。
顾颜刚小产,精神不好便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乔氏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乔氏怎么来了?”
琳琅方才偷偷听外头的讲话,早已把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了,如今世子爷就在外头,她根本不敢告诉顾颜,只紧张地搓着手,“应该是听说世子夫人小产,来看夫人的。”
顾颜觉得有哪里不对,乔氏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要说她有什么怕的人,除了乔氏也没有别人了。真实后悔做那个顾大人的庶女,从前不知道庶女这般难熬,当了别人的庶女才知道,嫡母不仅在娘家拿捏你,等你嫁到了婆家,嫡母有的是拿捏你的法子。
素心可是嘉庆侯府的表小姐,乔氏一向很宠爱她,顾颜总有不好的预感。
虽则是下午,可屋内光线昏暗,容恒进来时,顾颜总觉得他面色有些沉。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同处一屋了,顾颜此时看到他,莫名心头酸涩。她的孩子没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头很不好过,虽然那个孩子注定保不住,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哭。为什么宋朝夕有孩子且一怀就是两个,而她想要个孩子却那么难呢?
薛神医说,在她那个年代的话本里,用小产污蔑对方,是很流行的法子,而且很难失败。
她也没法子了,反正孩子保不住,她不如趁机除去素心和宋朝夕。借素心的手下毒,她和宋朝夕一起吃下毒,俩人同时小产,届时所有人都会把矛头对准素心,可她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宋朝夕竟然没事。可能吃得少不到时候吧?等毒性发作,宋朝夕的孩子或许也保不住。
“世子爷,阿颜方才梦到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那么小,就被人害了,你一定要替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容恒阖了阖眼,苦笑一声,“顾颜,你还在演戏!”
顾颜一愣,满面惊诧,“世子爷,顾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顾颜你一直在吃保胎药吧?这孩子从一开始就保不住对吧?我记得你身子一直不好。”
顾颜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盯着他,容恒在说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在吃保胎药?他为何是这个表情?顾颜攥紧细软的衾被,喉头发苦,“世子爷,您说什么呢?孩子是被人下毒害没的呀!”
“下毒?父亲的手下已经派人查到了那毒的来处,那毒药是你从薛神医那买来的是吧?你一直在吃保胎药,为了给巫蛊小人请魂,你从永春侯府拿来母亲的衣物,你真以为这些事都能瞒住?”
容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他心里头,顾颜柔弱无骨,温和纯善,反观宋朝夕则显得有几分强势,看着就不好惹,是以他一直都觉得,顾颜和宋朝夕在一起肯定是吃亏的那个。
却不曾想,他错的彻底。
宋朝夕虽则牙尖嘴利,从不吃一点亏,却从未害过别人,反观宋朝颜,披着柔弱纯善的皮,实则心都是黑的。容恒阖了阖眼,说不出的失望,也不知道这失望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如果当初他不这样糊涂,他是不是有机会在宋朝夕面前表现一番,是否有可能真的娶了她。
人真是奇怪,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是跟魔障一般,心心念念,求也求不得。
顾颜想伸手去抓他,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下了,她想辩解想说她不是那样的,她也是被逼无奈,可语言已经十分苍白,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有她像个傻子。“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怎么承诺我的?你说会对我好,照顾我一生一世,结果呢?”
容恒目光微闪,闭了闭眼,最终说:“乔夫人要我休了你,把你带回嘉庆侯府。”
顾颜一愣,急急抓住他的衣服,“世子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要一辈子都爱我的,要不是你抬素心做姨娘,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不能把握送回嘉庆侯府,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要去那里。”
容恒顿了片刻,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我已经拒绝她了,阿颜,这已经是我给你最后的颜面了。你刚小产,就留在院子里养身体吧!从今日起,你就不要走出这院落了。”
屋外春光大好,顾颜冷得厉害,她望向窗外四方的天,忽而觉得心空了,她才这么小,难道此生都要被困在这里了吗?她虽则还有很多年可以活,却似乎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第87章
宋朝夕大着肚子,容璟不让她出面,是以后来的事她也没参与。
顾颜自掘坟墓,容璟是绝不会容她,但顾颜刚小产,恐怕惩罚也不会过于严重,最起码目前看是不会太重的。要么是禁足要么是休弃,容恒性子优柔寡断,定然不会真的休妻,恐怕最后也只是禁足而已,当然,禁足便是变相软禁了,被囚禁的滋味如何,书中的原身尝了个彻底,顾颜也该好好尝一尝了。
风水轮流转,宋朝夕自然不可能同情,事实上她畅快还来不及,不在顾颜面前鼓掌,已经是她给对方留颜面了,否则她巴不得雇十几个乡下婆娘,天天去顾颜面前说话磋磨她。
偏疼小女儿的沈氏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毛边的月亮悬在东边天上,回去的路上,容璟面色有些沉,宋朝夕挑眉,“是谁惹着国公爷了?”
他还不至于为顾颜那种角色忧虑,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不开心了。
容璟回神,这世上能叫他不开心的人真的很少了,她却有能耐随时随影响他的心情。
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自己不如想象中大肚,说到底是他多疑了。
宋朝夕凑近他搂着他的胳膊,“国公爷莫不是欲求不满?我知道国公爷是武将,夜夜叫两三次水都是小事,也怪我孕后期怕伤了胎儿不敢同房,国公爷要是憋得狠了,尽可以跟我开口,总有别的法子可以解决,何必委屈自己呢?”
容璟便笑了,她这样的性子他如何能狠得下心跟她生气呢?每每想跟她严肃聊一聊的,她就把气氛弄成了这样,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胡说什么,谁告诉你是我因为那事憋的?你怀孕这般辛苦,我又不是连这点都不能忍。”
他这方面其实做得很好,有几次宋朝夕想帮他都被他拒绝了,他不想要她辛苦,可她看他忍耐又觉得不忍。他为她不抬姨娘不叫通房,这是他的体贴,寻常男子都很难做到这样,更何况是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姑父为了买卖,都会不停往上头塞人,那些还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可想而知他这样位置得受多少诱惑了,可他竟然真的能忍住,从未在这方面给她难堪。
宋朝夕有些感慨,她从前觉得自己活得洒脱不在意这些,后来渐渐心窄了,希望他不负她,他很少说,可他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心安。他可是个武将,即便如文官那般运筹帷幄,玩转权术,可他的体力放在这。
夫妇二人总要相互体谅的吧?
湖心小筑的春风吹得人心湖荡漾,她本就好看的眉眼波光潋滟,眉梢都被风吹得沾了春情。她有孕后那处便愈发壮观了,好几次二人躺在床上时,容璟都没法直视,只看一眼便已经心血上涌,更何况被她这样抱着蹭着呢。容璟眸色渐渐变了,声音暗哑:“朝夕,老实一些,别蹭来蹭去。”
宋朝夕正想说话,一抬头却走的不是回湖心小筑的路,他带她去了湖边的树林。今晚的夜色还是新的,林中幽静,呼吸都显得有些沉,宋朝夕不明白他为何在夜里带她来小树林,她记得春宫小册子上也有在竹林中的,可见外头总比屋里刺激许多。
莫非容璟正要带她去小树林中做那等事?被压抑久了的国公爷想玩个大的也是正常的,她不是不可以,虽则放浪形骸了些,但这等夫妻情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
不愧是国公爷,这方面都跟寻常男人不一样。
可她大着肚子,真去小树林中的话只怕会不方便配合。他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提前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黑暗中,他神色莫辨,宋朝夕咳了咳:“国公爷要带我去干什么?”
容璟看她一眼,“这种事说出来便没意思了,你可以猜猜看。”
宋朝夕觉得他都不像他了,国公爷竟然跟她玩起情趣来,这实在不像国公爷的风格,不过他说的不错,说出来确实就没意思了。
她莫名觉得口干,他牵着她往前走了数十步还没停下。
其实这树林已经够幽深了,在这里的话,似乎也可以?应该不会有人听到吧?
“国公爷,这里还不行?”
“地方不够好,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
宋朝夕想象着书中看到的场景,无法理解为何在这里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不过他确实是个要求极高的人,从前二人在床上,他总要折腾她许久,每每都要她气喘吁吁,腿都弯得疼了,舒坦了好几次,他才会顾着自己。宋朝夕莫名觉得手心发烫,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
容璟回头,月色下眸色显得温柔了些,“朝夕,你老实一些。”
宋朝夕觉得他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自己想做不老实的事,还怪她不老实。
二人走到一片空地上,宋朝夕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软声道:“爷,就这里了?”
容璟应了一声,宋朝夕别过脸咳了咳,想说这块空地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实在不适合野外商讨战术。
一炷香的功夫。
容璟牵着她的手抬头望向漆黑夜空,“朝夕,看那里!”
空中骤然绽放出成片的烟火,璀璨夺目,声响震天。远处隐隐传来孩子的喊叫声,似乎有许多人出来看烟火了,宋朝夕眨眨眼,忍不住用手拍打着一旁的树。
容璟挑眉,“怎么了?”
宋朝夕表情冷漠:“没事。”
“不喜欢烟火?”
他费心为她准备的烟火她当然不会不喜欢,只是刚才衣服差点都脱了,就挺突然的。
宋朝夕回神,今日是她生辰,她自然是记得的,不过被顾颜这事一闹,她过生辰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漆黑的幕布被烟火点缀,生动了许多,她忽然翻出幼年的回忆,她跟宋朝颜一起过生辰,沈氏特地为宋朝颜放了烟火,宋朝夕也和她一起看,虽则十分热闹,可她知道这份灿烂不是属于她的。
宋朝夕挠他手心,“国公爷还挺会讨女子欢心的。”
夜色深沉,容璟的笑显得不真切,他哪里会讨别人欢心,不过是学着对她好。其实容璟没有过生辰的习惯,从前在外征战,生辰能吃碗面已经是奢侈,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讲究,只是他记得她说过,沈氏偏疼宋朝颜,后来亲眼见到沈氏的偏心,他心里便窜着难言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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