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何阿狗的恢复很慢,警察那边的调查却进展飞快。

在这一方面,何云可帮了大忙。

她在村上生活了十来年,对于村里的人际关系都清清楚楚,哪户的孩子是拐来的,哪户做过拐子生意,哪些人又和邻村另一帮拐子有纠葛,她竟可以条分缕析,一一说出来,而且从摸排情况看,她说得一点都不差。

光是这个小侦查员的存在,就让案情调查进度至少快了一周。

但是与此同时,和何云亲生父母的联系,却并不顺利。

她说的单位没有那样一户人,也没听说那边丢过孩子。

很遗憾,在这一点上,这个聪明异常的孩子,大概是记忆出了错。

包景善磕磕巴巴的安慰她:“你离家早,记错也不奇怪,不用担心,公安那边还在帮你排查,我也认识些民间的志愿组织,在帮你慢慢比对。”

还有残存记忆的被拐儿童寻找父母,其实比父母找孩子更容易一点,怕就怕……另一种情况。

但是包景善也不忍心提,只说慢慢找。

何云心里虽然也急,但是听到这些坏消息,只是垂下眼睛,低声说知道了。

上辈子何云甚至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只知道她是个高材生,出身也好,人长得特别漂亮。

至于她的工作履历,这时候在哪里,其他人也没和她提过。

所以何云给出的,是她父亲的工作地址。

但这时候,似乎她父亲还没有调到那个单位去,自然也就找不到人。

上辈子,何云回家的时候,她亲生父亲早就再婚另娶了,膝下还有个六岁的儿子,这一家子和和美美,何云在其中很是尴尬。

更何况,她本来还有被虐待多年的心里阴影在,需要长期接受心理治疗,她继母就以这孩子是个精神病,不能和小儿子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劝父亲把她放在疗养院里治病,几乎很少回家。

也因此,何云和这一家人并不亲近,也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至于生母那边,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小姨妈,但也就是那个人,后来把她生生推进了火坑里,求救无门,最后惨死。

更何况,如果没记错的话,她那个小姨妈现在还在国外,也很难联系上。

除了妈妈以外,说实话,何云觉得留在孤儿院,都比回到那些所谓的亲人身边强。

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里,何云知道,自己丢失以后,也只有妈妈还在执着的找她,把身体都搞坏了,以至于早早去世,甚至没有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回来。

即便是挑剔刻薄如继母,或者心怀鬼胎的小姨妈,也说不出她妈妈一点不好来。

上辈子何云最想的,就是亲眼看一看妈妈,抱抱她,尝一尝有人疼的滋味。

这辈子,就更想了。

但是妈妈,现在又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1316642瓶;平安健康是福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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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积恶

京城,某生物研究所实验室

一个瘦削的女研究员正在做实验,她的手很稳,眼神也是,脸色却蜡黄中带着灰青,身形也过分单薄,看着很不健康。

即便如此,这种不健康的感觉也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而更带了一种碎玉融冰一般的动人。

旁边另一个研究员看了自己同事一眼,也忍不住叹口气。

要说慕研究员也是命不好,原本好端端的家庭,因为孩子丢了,结果夫妻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她男人倒好,拍拍屁股没多久就再婚了,听说如今孩子都生了,只有她,怎么都走不出来,每年都要请几个月假全国各地去找孩子,其他时候就泡在实验室里,说是想做出更便宜的基因检测技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找到她丢失的孩子。

可是旁边的朋友同事看在眼里,都觉得她孩子没找回来,自己怕也撑不了太久了。

慕研究员对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不在意了,日夜颠倒不说,也经常不思饮食,有时候从早到晚就吃个白馒头喝点水,一天就这么对付过去,人看着也越来越瘦。

也有人劝的,但是劝不动,她说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一闭眼就能听见女儿的求助声,还不如多做点实验,才觉得安心。

慕研究员最近在专攻生物学的聚合酶链反应,这是八十年代才出来的新技术,可以高效扩增特定的DN□□段,从而极大降低基因测序的成本,她手里已经有好几项相关技术的新专利,能够用更低的成本,更高的准确性进行检测,据说还有国外的研究机构想把她挖过去,但是为了女儿,慕研究员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些叫人眼红的高薪聘请,依然窝在她的小实验室里,一边做研究,一边找女儿。

她同时还是公安厅的外聘专家,主要负责和基因检测相关的案件,也帮着破获过几起大案要案,但是慕研究员最感兴趣的,还是利用DNA检测技术,帮助被拐儿童寻找亲人。

只可惜,能用到这项技术进行比对的孩子和家长,实在是太少了。

即便如此,每每帮到一个家庭,她仍忍不住高兴好多天,觉得她自己的孩子,也离自己更近了似的。

最近慕研究员正在推进一个项目,就是用更便宜的价格普及DNA检测技术在打拐行动中的应用,这样可以更快的帮助父母找到丢失的孩子,或者孩子主动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可惜,目前这项检测的费用实在是太高了,单次检测的成本超过一万美元,想要把这个检测常态化普及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天,她正在做一组亲子比对,样本是从谷省那边寄过来的,是去年公安机关刚查处的一起拐卖窝案,那次行动中解救了十来个孩子,还有好些个孩子的去向也已经摸清楚了,只等着联系当地,把孩子救出来。

每次听到类似的新闻,慕研究员就忍不住打心底的高兴,连带着精神都好了不少——也更睡不着了。

孩子被解救出来当然好,但是帮这些孩子寻找亲人,又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作。

“这组的结果怎么样?”一个同事好奇的问。

gu903();慕研究员摇摇头,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