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包景善托人找的是有司法鉴定资格的研究所,但同样还是要按程序来,鉴定人的签名和证件号都被泪水打模糊这种理由,可不能通过。

这本来也是应该的,又是件小事,包景善就乐呵呵的答应了,又把这封鉴定书拿了回去,再打电话和京城那边的朋友联系,请那边尽快再补一张证明过来。

至于那份打湿作废的文件,包景善就随手放在桌边上,也没太在意。

晚上吃完晚饭,带着包向阳一起打扫卫生的何云,无意间看到了这份作废的鉴定书。

鉴定书上的签名很清秀,但是一多半都被泪水润了,还有轻微的破损,只看得出是两个字的名字,后一个应该是个“清”字,前一个已经彻底糊了,何云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像个“慕”字。

她忽然抬起头,问包景善:“包叔叔,这个鉴定人,是不是叫慕清?”

包景善想了想,他当时虽然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但是那时候脑子稀里糊涂的,也记不太清楚。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确定。”包景善努力回忆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摇头,“怎么,你知道这个鉴定员?”

“我妈就叫慕清!”何云大声说,“包叔叔,您就帮我问问,他们那里是不是有个鉴定员叫慕清的,十年前是不是丢过一个孩子。”

毕竟慕这个姓,并不算常见。

“成,我帮你问问,”包景善一口答应下来,又看看时间,“这样,我就打个电话,要我朋友赶快去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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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临省的禾省某单位,最近刚调过来一对夫妻。

两人都是三十来岁年纪,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有个三岁的小孩儿,说话奶声奶气,挺讨人喜欢。

这时候国有单位档案管理都很细致,也瞒不了什么,所以很快单位上的人都知道了,这家人是从京城调过来的,还是半路夫妻,听说男方的前妻很厉害,所以在那边呆不住了,才干脆避走过来。

这家人的闲言碎语传了一会,就因为他们还算低调,很快就不被人注意了,倒是一个办公室大姐,总觉得这个叫柴立强的男人,名字十分耳熟。

“我肯定在哪里听说过这名字,”回到家,大姐还忍不住跟丈夫念叨,“这个柴姓挺少见的,我绝对不会记错。”

“说不定你就是记混了呢,”他丈夫不以为然,“立强这名字普通得很,可能你就是跟什么张立强王立强弄混了。”

“绝对不可能,”对此大姐信心满满,“我在单位就是管档案的,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弄错过一回。”

这天在办公室,同事们又聊起昨天电视上的新闻,说是谷省最近破获了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人口拐卖案,又说起人贩子都该枪毙了,最好全家都拉去坐牢之类的话。

大姐一起也讨论得义愤填膺,忽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柴立强这名字,她是在哪里见过了。

大姐忙翻找起上个月收到的信件。

她记得上个月收到了一封协查函,这封函件正是谷省寄过来的,说是有关机构解救了一个被拐儿童,孩子还记得亲生父母的姓名单位,所以问问他们单位是不是真有这么两口子。

大姐这时候已经想起来,协查函里就提到了柴立强这个名字。

她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封信,可是从头细看,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

信里提的两口子,男的叫柴立强,女的叫宋丽萍,名字单位都对上了,可问题是,上个月,就连大姐都不知道这两口子要调过来。

一个被拐卖的小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光是细想一想,平素就有些敬畏鬼神的大姐,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你翻这个干嘛呀?”大姐领桌的同事看大姐把上个月的信摊了一桌子,好奇问。

大姐脸还有些发白,也不多解释,直接把信递给了对方,叫他自己看。

第一眼,嗬,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找亲生父母,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可再仔细一看寄信的时间,他的汗毛也跟着竖起来了。

没多久,就有人跑到柴立强的办公室,问他:“你以前是不是丢过个孩子?”

柴立强是个高个子,三十七八岁,稍微有点中年发福,但也掩盖不住原来英俊儒雅的好底子。

因为是上级单位调过来的,以前还是个小领导,所以虽然是平调,柴立强到这边好歹还保留了处级职位,也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

他本来正忙着,忽然听到新同事冒失的问话,心里一刺,还以为又是以前单位传过来的闲话。

柴立强是个斯文人,性子还有点懦弱,这么被人当面戳心窝子,他倒也没生气,就是低垂着眉眼笑笑:“是有这回事,那孩子是我跟前妻的,孩子丢了以后,我们就过不下去了,才离的婚。”

来人一愣:“那不对啊,你们既然是丢了孩子以后才离的婚,那孩子怎么知道你现在妻子的名字?”

柴立强:啊?!

那边,宋丽萍跟前也围了不少人过去,跟丈夫这里不一样,她没有干部编制,只能跟一群人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这群好奇的大爷大妈可不在乎是不是戳了她的心窝子,毕竟这种事,除了在电视里看过,还真没怎么在现实里遇到过呢。

“那孩子要回来了,你男人会不会和他前妻旧情复燃啊?”

“说什么傻话呢,他们的孩子也三岁了,还是个男孩,凭什么让回去啊。”

“唉,说来说去还是孩子最可怜,我打听过了,你男人的爸爸就是从咱们单位调到京城去的,孩子模模糊糊记住了也不奇怪,可她是怎么记得你的名字呢?”

这事儿一细追,后面怕不是有什么惊天大八卦呢。

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可不就是这点事情。

宋丽萍咬着嘴唇强笑:“孩子是不是老柴的还不一定呢,这天下丢孩子的可不少,再说了,老柴那孩子丢的时候才两岁,我可不信她能记住这么多事情。”

两岁的孩子刚牙牙学语,说话都不利索,更不用提记事了。

“那可不一定,这世上天才可不少。”一个大姐随口的感叹,又叫宋丽萍把手指甲深深的抠进了掌心里。

柴立强他前妻,那个叫慕清的女人,就是那种从小到大被叫做天才的,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