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说大学里,其实医院一样有发表论文的要求,而且越是大医院,要求越高。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篇《柳叶刀》或者《美国医学会杂志》这种水平的论文,放在哪个科室都能当好几年的定海神针了。
慕清也忽然就成为了各大医院院长的座上客。
不少之前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院领导,这时候都腆着脸凑过来,又是恭维她年轻有为,又是夸她眼光好能力强。
就连慕清以前的研究所领导都叹,可惜当初没听她的,开展癌症相关研究,要不然,他们研究所该多风光。
对此,慕清也只能含蓄的微笑。
另一边,之前那个拍了胸脯的领导也说到做到,还真帮慕清联系了几家国内的大药厂。
不过对国内能自主研发这么神的药,人家多少还抱着些怀疑态度,合作的态度也不是太积极,只有一家常年亏损的药厂,对卖出自己的制药车间倒是颇有些兴趣,价格含得也不高,唯一的要求就是买房要接收一部分他们原来的工人。
那领导联系了一圈,只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脸上还有些过不去,慕清倒是更喜欢直接收购。
毕竟她不缺钱,而且对跟国有企业打交道搞合作,兴趣也不大。
慕清去看过那个想卖的制药厂了,厂子里的设备都是前几年刚从国外进口的,生产线都没开动过几回,要照现在这个价格来买,她反而是占了大便宜。
唯一麻烦一点的就是要接收工人——但要是能叫她们选合适的工人过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又过了几天,湖东制药三厂就开始传,总厂准备把他们卖给一个私人企业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也不知道是走了哪位领导的关系,估计就是冲着他们厂的地皮来的。
这几年,房地产市场渐渐红火起来,原来压根不值钱的地皮,现如今也成了紧俏货,不知道多少人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就想着把整个厂子鲸吞下来,再把没用的资产剥离,只剩下地皮,再高价卖出去。
一进一出就是几百上千万,唯一倒霉的,就是被视作没用资产的原工人们了。
但要说不卖吧,厂里员工都知道,湖东制药三厂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这个厂子是几年前,总厂为了迎合市里对外资引进的政策,斥巨资建起来的合作厂,可惜后来厂子建好了合作却没谈成,这个厂子的存在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后来调过来的厂长又说要大力发展自己的拳头产品,只可惜折腾了几年,拳头没打出去,自己倒是更虚了,只能靠总厂的输血勉强维持。
湖东制药三厂位置确实不错,占了一块不少人都眼红的地段,总厂那边其实之前不少人动过心思,可惜这个厂子有不少刺头,去市里省里都闹过好几回,一来二去的,这个厂子就变成一块彻底的烫手山芋,这两年,总厂的效益也越来越不行了,对这种不能自负盈亏还喜欢惹事的分厂,自然恨不得赶快把包袱甩掉了事。
这不正好碰上领导牵线搭桥嘛,总厂对合作没兴趣,对甩包袱倒是兴趣十足。
慕清也是,不想合作,只想直接买个厂,两边倒是一拍即合,很快就谈妥了。
“安置一部分工人没问题,但是必须考核,只有通过考核的工人才能继续留用。”在这一点上,慕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过相对的,她也愿意在出价上稍微让一步。
对她来说只是让了一点点,对于制药总厂,却是几百万的区别。
为了这么多钱,接受这个条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甚至很殷勤的答应帮慕清解决厂子里绝大多数刺头——所以说了,之前喊着管不了,主要还是钱没到位。
不过一周时间,湖东制药三厂就来了一次大换血,有本事有关系的都调到总厂去了,格外麻烦的刺头也都被收拾过了,要么调走要么被狠狠压下去,厂子里只剩下一群老实又没关系的,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考核。
第52章月考
湖东制药三厂的厂区里,如今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最厉害的一波下岗破产潮几年前就已经过去了,如今不少人都知道,单位效益不好,大不了就去沿海打工,辛苦几年,说不得回来就能买别墅。
有点本事的人,在前任厂长胡来的时候就走了,还有些关系户,平时不上班,工资照领的,也忙不迭找关系调走了,这么一通清理,厂里剩下的人其实并不算多——毕竟是个新厂子,刚建好没几年,还没来得及养出太臃肿的人事关系。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厂子没有陈年的麻烦——胡刚安,一个三十出头,梳着小平头的矮个子男人,就是厂子里最有名的一个刺头,也是常去上级部门闹得最厉害的一个。
当年建新厂的时候,他和他哥就是总厂派到新厂的第一批元老,只可惜在建设过程中出了事故,他哥为了抢救集体财产因公殉职,留下这个弟弟,却成了十足的闹事精,闹得好几任领导都头疼不已。
要说罚是不好罚的,毕竟是英雄的弟弟,就算是碍于面子,领导们也不好当面说什么——毕竟胡刚安提的那些要求,多半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厂子好。
但听,肯定也是听不进去的,要是听得进去,那这官做起来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一来二去,他就成了厂子里,甚至是领导眼里最突出的刺头,还打不得骂不得,十分闹心。
上次有人想要收购湖东制药三厂,就是被他给活生生搅黄的。
可是说来也怪,这一回,胡刚安却并没有很闹——甚至安静得有些古怪。
“上回那个香港老板就是冲着咱们的地来的,”有工人好奇问起,胡刚安才说,“这可是我哥用命建出来的厂子,哪能被人这么糟蹋的,等以后我到地下去了,都没脸去见我哥。”
“那这回你怎么不闹了?”别人奇怪的问,“这回也是个私人老板来买厂子,说不定,跟上回也差不多。”
“那不一样,”胡刚安却摇头,“我打听过了,这次是省里领导牵的线,是京城一个实验室发明了一种新药,但是产能受限,才想买咱们厂子——我哥丢的命,终于不至于被糟蹋了。”
有些人笑:“要万一是骗你的呢,再说还要考核呢,这家企业可是私企,就算你有个英雄哥哥,要是考核过不了,你一样留不下来。”
胡刚安咧嘴一笑:“说起考核,该担心的是你们才对吧。”
他当年可是厂里出了名的高材生,省里最好的制药技术专业毕业,光是沿海那边的企业,就有好几家找过他,表示只要他愿意过去,肯定能有不菲的薪水。
只可惜他实在放不下哥哥用命建起来厂子——虽然这几年眼看着厂子被一点点的糟蹋,更叫人心塞。
“就是有考核才好,至少说明他们是认认真真想做点事情,”胡刚安说,“一个个都给我振作起来,要不然别说私人老板了,我就先一脚把你们踹走。”
胡刚安年纪不大,性格硬气海派,比起厂长,他在年轻工人里威望反而更高些。
“那要是领导是骗你的,这个私人老板也是为了地皮来的呢?”有人问。
“那老子就介绍你们南下打工,”胡刚安的语气里透着野性不逊,“走之前再砸了那个领导的办公室去。”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年,他心早就凉透了,也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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