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李杏芳原本以为,自己是要被人抬着,才能离开医院,哪里想到,她竟然也有从医院大门,高高兴兴走出去的一天。
就连她男人,也觉得这个好消息跟做梦一样。
他们收拾好了行李,跟医生约好了定时复查,然后,就真的出院了,坐上了回家乡的绿皮火车,重新看见了那一片飞着黄沙石砾的高原。
然后,李杏芳家住的村子也炸锅了,人人都在传,那个倾家荡产去京城治病的李杏芳,回来了!而且,病还治好了!
那个怕死人的癌,竟然真的被治好了!
像李杏芳这样的病人,当然不止这一家。
然后,关于新药的传说,就以更快的速度,在大江南北流传起来。
甚至还传到了国外。
“一种东方神药?你觉得这靠谱吗?”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嘲讽的看了一眼下属传过来的消息,“那好像还是一个只会用草药煎汤的国家吧?说起来,他们那里有医院吗?”
“谁知道呢,不过医院总是应该有的吧,要不然我们的员工去干什么,”另一个人也笑,“只可惜,那个被流放到远东的家伙,我怀疑他是被草药熏坏了脑子,要不然怎么会传回如此无理取闹的消息。”
东方人发明了一种对癌症,尤其是晚期癌症见效显著的药物?这种谎言,就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两人摇摇头,随手就把这则情报归为了毫无价值的呓语,扔进了专门存放废弃文件的纸箱,等着后勤来统一处理。
与此同时,京城几所医院的医生,忽然很有默契的向几家顶级期刊,投了关于一种抗癌新药的论文。
“这些数据看起来也太假了,”新英格兰医学期刊的编辑好笑的摇摇头,“那些东方人都没有一点基本的常识吗?看看这些数据,写这篇论文的家伙确定没有喝醉酒?”
“或者在编一个神话,”另一个编辑俏皮的说,“我儿子很喜欢东方神话,总觉得那些飞来飞去的故事非常有趣。”
至于可信度——这种夸张的数据摆出来,还能有什么可信度。
“听说这些家伙还投了好几篇类似的论文,《柳叶刀》还有美国那边都收到了,”另一个编辑摇摇头,放下电话,“真不知道这家药厂给了他们多少钱,让他们敢这么疯——他们就不怕被所有大期刊集体拉黑?”
“也许没有这么简单,”只有一个华裔编辑,刚和国内的朋友通过电话以后,脸色凝重的说,“这种新药确实成了华国医药界的明星,所有人都在问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这种药。”
“就是一场夸张的营销事件,”总编最后下了定论,“你那些同胞们,肯定全都上当了。”
一种甚至能骗过一整个国家的药物?总编觉得,以此来写一篇关于群体心理的论文,或许比这些神话故事一样的医学论文,价值都要高得多。
于是,一篇篇论文就这么被打了退稿戳,有些退了回去,有些直接进了垃圾箱。
但愿看到这些退稿信以后,华国那些同行能稍微冷静一点,不要再因为资本的威力乱发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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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回国
慕之云的第一篇数学论文成功发表,获得了……0个影响因子。
然后她才知道,原来系统不是按论文发表的期刊算的,而是根据这篇论文的引用次数,被引用一次,算一个影响因子。
很不巧,哪怕是世界最顶级的数学期刊,论文的被引用次数也常年徘徊在期刊界的底层——毕竟这世界上能看懂的人都少之又少了,更何况还拿着做文章呢。
果真,自从升级以后,系统的任务就没有一个容易完成的。
慕之云也不急,继续安安心心刷着她的题,顺便看看文科类的杂书,试图拯救一下她依然淡漠的心灵——这是柳木木的原话。
照柳木木的意思,慕之云就跟机器人似的,一板一眼,难怪没有澎湃的激情,拯救她无聊的人生。
慕之云竟然觉得,好像还有那么一点道理——虽然柳木木的同桌依然坚称,千万不要被那个满口歪理邪说的女人给洗脑了!
慕之云最近过得岁月静好,她妈却被外国那些傲慢的学者们,搞得脾气很大。
这些年来医药界的丑闻并不鲜见,为了成为同类药品中最受医生青睐的那个,医药公司甚至愿意每年拿出几十亿美元的专项资金,作为医生的培训费用——至于怎么培训的,就自由心证了。
即便是医疗水平最发达的国家,医生和药企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暧昧关系,也从来没有中断过。
某些医生——当然并不是全部——就像顽固的堡垒,只要成功攻克,就能获益匪浅。
免费的礼物和旅行——一般都价值不菲,充满诱惑,比如一台最新的笔记本电脑,或者医生最喜欢队伍的某场橄榄球比赛决赛门票,又或者一场全家的温馨邮轮之旅,同时附赠各种精巧罕见的当地特产——精明的药代总能见缝插针找到医生的软肋,然后用殷勤的态度和慷慨的钱包,成功让医生在处方单里加入更多对病人必要,或者完全不必要的药品。
当然,替新药吹嘘站台,或者鼓吹某种新型疗法,又或者用精心处理过的数据凸显疗效的显著,从而帮助药企更快通过各种药监部门的审查,更是应有之义。
在国外的期刊编辑看起来,那些来自遥远东方的同行们,大概还没有学会足够多的造假技巧,以至于这些论文看起来如此可疑,如此粗陋。
当然,那家药厂只会砸钱,完全不知道如何帮医生精心设计论文数据,大概也是原因所在。
“这大概是一家野心勃勃,但是举止粗野的新药企,”这是一个偏见较少编辑的猜测,“只可惜,他们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把那些数据再稍微多做一点点修饰呢,说不定,FDA那群先生真有希望被哄骗过去。”
“这种新药也在FDA提交了上市申请?”另一个编辑马上问。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过,”编辑摇摇头,“不过照这种势头,应该很快就会申请了,毕竟所有医药企业都梦想着统治全球。”
医药的暴利,跟另两种黑色生意比起来也并不逊色,而且还更加光明正大。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慕清收到了不少以前的同学老师,甚至不太熟的国外同行的问询。
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慕清就是这家药企的负责人,他们只是好奇,国内怎么忽然轰轰烈烈闹出了这么一出滑稽剧,同时陈恳建议慕清尽快出国。
“国内的环境太差了,不适合搞研究,等你出来,我保证帮你推荐一个好研究所,到时候,咱们也方便联系。”这是个慕清以前的老同学,自从听说她离婚,电话打得格外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