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却是身形一晃,险些摔上一跤。

龙渊终于看他:怎么?

陆宁初苦着脸揉膝盖:腿麻了。

用于跪坐的蒲团被压成扁扁一块,久跪不动,当然腿麻,这是自作自受。

龙渊收回视线,却又在听到咚的一声时,不由抬眼。

一瘸一拐绕到书案前的人,已然跪下,开始分类纸张。

龙渊忽地想起,这人每次跪下都是极快,膝盖直直撞上地面。声响听着就撞得不轻,偏偏这人却像觉不出痛,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还能脸上带笑。

陆宁初天天在栖龙居午睡,晚上回到自己屋中后,便总是精神极好。

不过这对陆宁初而言,并无影响。他在龙渊面前懒懒散散,独自一人时却十分勤勉,以往夜间都是修炼度过。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栖龙居睡得那般深熟。

这日他洗漱完成,正要运气修炼,却突然顿住,自怀中取出一只发着灵光的纸鹤来。他往纸鹤头上一点,纸鹤便发出声来。

师兄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剑主开始挑去织梦灵境的人选了,大师兄刚来问过你怎么还没出关!你快点回来吧!

一遍结束,又从头开始,叽叽喳喳的少年声音甚是聒噪。

陆宁初掐了这只纸鹤,声音方才停了。

这声的主人是离恨天的外门弟子,名叫方洛。他来魔尊府前,抓了他来给自己打掩护,并叮嘱他,若剑主提及织梦灵境,便立刻传讯与他。

陆宁初玩着手里筋断骨折的纸鹤,有些意外。

前世这个时候,他是当真在闭关。出关之后,他师父见他突破筑基,岁寒剑法小成,便直接派他去了织梦灵境。倒是没想到,原来他师父这么早就在挑人了。

现在距离他前世出关之时还有一个月。

但他能待在魔尊府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月了。

陆宁初有些急躁。

虽然龙渊对他颇多纵容,可他知道,他并不信他的告白,不信他喜欢他,不信他是为他而来。他得想想办法,尽快让龙渊信他,并且最好能赶上龙渊这次的发.情期。

前世他便是因发.情期和龙渊结缘,今世如何能够在未定关系时,放心这小龙独自发.情。

觊觎龙渊的人如此之多,若是出了差错,他会发疯。

第11章地毯原来你喜欢强硬的。

陆宁初急躁担心的根本,还是龙渊的发.情期。他单独找上大管事,问他:上次你说龙渊的发.情期快到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龙渊对陆宁初不同一般,此时听到陆宁初直呼龙渊的名字,大管事竟也不觉得惊讶。

他只以为陆宁初惦记着上回说的,把他送到龙渊床上的事,脸色登时不太好看,丧着脸老倭瓜似的:祖宗哎,魔尊大人如今这般对你,已是极好,你可别闹幺蛾子了!

啧。陆宁初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让你说你就说。

这大管事不敢说。

上回和陆宁初那么说,不过是想劝走他的权宜之计,当真把他送到龙渊床上,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发.情期这么大个弱点,当然不缺想利用的人,而龙渊对此事的态度,每回都是暴怒。

龙渊虽常年冷脸,暴怒却甚少有之,可见其对旁人利用他的发.情期有多排斥。

陆宁初当然不会跟大管事解释,只笑着揽住他,狠狠捏住他的肩膀:别废话,快说。

明明只是被捏住了肩,大管事却觉得自己是被掐住了脖子,他只得苦笑着交待:就快了,最晚也差不出两月之后。

陆宁初眉头一挑:还要两月?

最晚,最晚!两月之内随时都有可能。魔尊大人这日子只能大约估计,但具体哪天是定不出来的。大管事只觉得肩上的手如铁嵌一般。

陆宁初眼帘微动,忽地一拍大管事:行了,没你事了。

大管事犹犹豫豫:祖宗,你可别

你想的事都不会发生,我要真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早就动手了。滚一边去。陆宁初不耐烦地白他一眼,反倒先越过他走了。

水珠如雨,沥沥落到花上,使娇柔的花更添一分晶莹。院中虽水汽充足,但要想让满园的月见幽都开得生机盎然,还得定时浇上混了灵石粉末的水。

陆宁初出神一阵,终是无可奈何。

按大管事的说法,能不能在走之前碰上龙渊的发情期,只能看运气。不过,他和小龙连手都没正经拉过,想这个也的确有些早了。

水流泻尽,陆宁初收壶回返,决定从拉手做起。

陆宁初本就是想做就做的性子,又被纵容地越发无法无天,当日等到龙渊回来,便试探着上了手。

但,魔尊大人的手,岂是那么容易拉的。

从院门到栖龙居门口的一截路,龙渊就躲过了数次陆宁初伸来的手。陆宁初不见气馁,龙渊却忍不住发话:做什么?

陆宁初去勾他的手指:魔尊大人,拉个手呗?

龙渊:

龙渊当他又是心血来潮地胡闹,直接推门进屋。

陆宁初撇撇嘴,也进去了。

拉个手都拉不成,陆宁初甚是忧愁。

他给方洛回了信,对面立刻又回来一条。

师兄!师兄啊啊啊!你不能那么晚回来啊呜呜呜呜呜!剑主没把人选完全定下,就是想等你出关啊,要是他等不住主动来找你,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呜呜呜呜呜

方洛不过十四岁,小少年没见过世面,叨叨地发来一长串哭诉,陆宁初听到一半就掐了纸鹤。

他以对岁寒剑法有所感悟的理由闭关,他师父如何都不会打断他,只要赶在出发去织梦灵境前回去就足够了。

沉沉一夜。

陆宁初进了栖龙居,绕过第一道屏风后,正要像往常一般道声好,再将手中茶点送至,却因入目的一片雪白停住了脚步。

书案下多了块毛茸茸的兽皮毯子,以书案为中心,四面延展,几乎占去了一半地面。

愣着做什么?龙渊见他迟迟不动,便抬了抬眼。

陆宁初麻利地蹬了鞋子上毯。

雪白的地毯极厚,触及皆是柔软,跪坐之后也如陷进绵绵云中。

陆宁初把点心放到龙渊面前,好奇问他:魔尊大人,怎么突然想起来加毯子了?

龙渊取了点心,依旧看着纸上符文,目不斜视:秋日已深,天气寒凉,自然要做些准备。

待他吃了一半,才发现今日格外安静的人,竟是赖到了地上去。

陆一?

没有回声。

龙渊起身绕过书案,本还想或许是出了什么事,一照面却对上双闪亮的眼。

陆宁初蜷在雪白的地毯上,一脸猫似的无辜。

你在干什么?像是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龙渊顿了顿,便又道:起来。

陆宁初打量着他的神色,听他如此说,却是嘻嘻一笑:不要。

gu903();方才辰时,你就偷懒?龙渊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