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祝燕隐迅速睁开眼睛。
厉随正懒洋洋靠在床头,单手揉着太阳穴,寝衣领口敞开,露出大半胸膛,把他自己搞得很像话本里的绝世妖反正一般人睡醒时,肯定是保持不住这种骚包形象的,可见大魔头一定是趁自己睡着时,精心准备了半天,现在还要装出一副漫不经心我平时就是这么完美的样子,真是好虚伪啊。
公子?祝小穗还在门外试探。
祝燕隐一个鲤鱼打挺,没挺成功,只好手脚并用爬起来,压低声音从牙缝里往外挤字:你怎么还在?
厉随捏住他的脸:我为什么不能在?
你看你这话问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理解,你现在都不应该出现在我床上吧!祝燕隐推他:快点翻窗出去。
厉随揽住他的腰:再睡会儿。
不睡了。祝燕隐双手推开他的脸,结果力气用得大了些,厉随的头磕到床柱上,咚一声。
祝燕隐:
祝小穗听到动静,自己推开门:公子,我伺候你洗漱。
祝燕隐火速用被子罩住厉随,自己双手握紧床帐,只将脑袋伸出来,很镇定:大家都准备好了?
像是还没有,外头依旧乱哄哄的呢。祝小穗走过来,想扶祝燕隐下床。
等等!祝二公子神情一凛。
祝小穗受惊:怎么了?
祝燕隐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只能强行转移话题:我还想再坐会儿,城北徐老板的砚台送来了吗?
还没,不过还没到动身的时候,等等若是再不来,咱们的人就自己过去取。祝小穗道,公子吩咐的礼物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幅《青空牧人图》,一套白山围棋,都是好东西。
祝燕隐:嗯。
祝小穗吩咐下人往屋里送洗漱用具,又道:我还买了一本徐老板的诗集,给公子放进马车里了,路上看着解闷。我听客栈的伙计说,他只要一写诗,鹤城中的纸都会跟着涨价,可就是太懒了,又爱喝酒,所以整日里浑浑噩噩的,白白浪费一身好才情。
才情不就是用来肆意挥霍的吗?祝燕隐在被窝里踢了一下,将不老实的某人踹走,又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收拾。
祝小穗撇起嘴:公子自从与厉宫主走得越来越近之后,就不怎么理我了。
祝燕隐欲盖弥彰,没有的事,况且我与厉宫主也并没有走得多近,不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厉随在床帐里捏他。
祝燕隐:走开!
祝小穗振振有词:以前公子都是一见厉宫主就吐的,现在都不吐了。
厉随手下一使力。
祝燕隐立刻神情严肃,什么叫我一见厉宫主就吐,那是我肠胃不舒服,与厉宫主没有任何关系。厉宫主为人光明磊落,武功高强,相貌英俊,风姿卓然,令我一见倾心,由衷倾慕,什么吐不吐的,以后不要乱讲。
祝小穗:完了,我家公子又发烧了,听听这胡言乱语。
于是哭着去找江神医。
祝燕隐好不容易打发走书童,连头也不回,迅速就想溜下床,结果却被一把拎了回去。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更无缚魔头之力,于是只好捂住嘴,唔唔唔地说,我还没洗漱,不要亲!
厉随捏住他的耳朵:谁说我要亲你了?
祝燕隐继续唔唔唔,那不亲就不亲,你放我下床。
厉随不放,不仅不放,还在他脖颈处咬出一个齿痕,冷酷极了。
祝燕隐仰面躺在床上,衣服被他蹂躏得卷起来,毫无美感,宛若缸里的老咸菜。
唉,真是没有办法。
现实和话本的差距颇大。至少话本里的魔头在事后不算事后的清晨,都是要霸道邪佞地躺在巨大黑色石床上,给怀里的心上人喂葡萄的,但厉大魔头只是将江南糕团揉得皱皱巴巴,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披着衣服走了,很没有品德。
祝燕隐有气无力地想,这怕是个假的魔头。
祝小穗手脚麻利地伺候自家公子洗漱完,便下去看徐老板的人到底来了没。祝燕隐不想一个人吃早饭,厉随又一直在同万仞宫的人说事,他便溜达到江胜临房中,问:一起?
我正准备去找你。江胜临将药包放好,方才小穗来找我,说你大清早发烧说胡话,怎么回事?
祝燕隐解释:我没发烧,我就是夸了两句厉宫主。
江胜临本来想继续问,你为什么要突然夸厉宫主。但转念一想,昨晚两人刚去过砚台铺子,收了礼物嘛,自然要夸一夸,这都是正常的。
祝燕隐吩咐下人将早饭送到了屋内:我还有件事想问神医。
江胜临点头:你说。
祝燕隐想问的事情与厉随的过往有关。
厉宫主与赤天既是师兄弟,两人最开始的功夫又都差不多,那赤天在用噬月邪功伤了厉宫主后,二人现如今的功力岂不是相差悬殊?更别提还有十六名跟着占便宜的护法,不管怎么想,双方都不像势均力敌的样子。
我在雪崖下捡到他时,人只剩了一口气,内力也虚。江胜临道,不过他现在已经练回来了。
祝燕隐听得吃惊:练回来?
江胜临道:他天赋惊人,只用半年时间就捡回了命,从头开始练功,反倒更加得心应手,刚开始时我还能看清他的内力走向,到后来,就越来越高得邪门,像一潭最深的湖水,旁人再也看不见底。
祝燕隐崇拜地想,好厉害。
这么多年,他一心只想杀了赤天,每日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江胜临道,不过赤天也没闲着,他不断利用噬月邪功吞噬其余高手,十六名爪牙亦不断兴风作浪,没有人能猜到他们的动向,只知道被焚火殿盯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祝燕隐道:嗯。
江胜临见他面色忧虑,又安慰道:不过赤天也一直避着厉宫主,不愿与他正面交锋。我猜依旧是心存忌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多拖一日是一日。
厉随在雪崖受过重创,后来虽说功夫练了回来,却落了一身治不好的旧伤。这些年只顾练功,对江胜临的要求也只是能将命吊住,并未认认真真休息过一天,再加上脾气又烂,经常让神医一股热血冲脑门,气得整个人都要昏。
祝燕隐知道这个多拖一日是一日的意思,赤天清楚厉随的伤势,断定对方活不了多久,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只等着那些昔年旧伤一起发作,他便成了真正的天下无敌。
想得还挺美。
江南望族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拖垮的吗?
开玩笑,不可能的。
祝二公子已经很自觉地把厉随望了进来,并且雄心勃勃地想着,区区一个雪原魔教,能成什么气候,看看我那些叔父兄长,哪个不是搞事情的高手谁还不会兴风作浪了?
他仙气飘飘地下楼,准备去找厉随共商大事,结果恰好看到一辆马车驶过来,从里头钻出来一个美人,宽袍广袖,八尺有余,形貌昳丽,至少能顶个鹤城之美丽者也的名头。
周围路过的少女们:哇!
祝燕隐热情打招呼:徐老板,你怎么亲自送过来了,快请进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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