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江湖那么大 语笑阑珊 2313 字 2023-09-23

看完会做噩梦。

不会。

不许去。

唔。

祝燕隐有些不甘心,在他耳朵上使劲咬了一口。

结果把厉宫主咬出了感觉。

所以这个夜晚,两人就又在床帐中快乐了一下。子夜时分,厉随将软成一团的祝燕隐抱在怀中,右手顺着他的光裸脊背往下按揉,指尖硬茧在白嫩的皮肤上落下一串红痕,滑过腰窝时,祝燕隐只是象征性地从嗓子里挤出一点抗议,然后就自暴自弃地继续睡了,随便你怎么摸吧,我真的好累啊。

于是厉宫主就很坦然地这里捏一捏,那里又捏一捏,最后发现确实越软的地方手感就越好,白白嫩嫩的,比起捏脸蛋来的乐趣可谓翻倍长。

这直接导致祝二公子做了整整一夜的梦,他梦到自己不小心掉进鱼塘里,然后一群锦鲤就游过来咬屁股,赶都赶不走,好惊悚啊,又很猥琐,惊醒时满身都是冷汗,身边空荡荡的,而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万仞宫的弟子把原野月挂在了城门口,引得许多武林门派都去看。祝燕隐心中好奇,趁着兰西山不注意,也带着祝小穗偷偷溜了出去。他先前虽然也经常在话本里看到城门楼上挂首级这种操作,但那顶多就一段描写一张图,脑补不出多狂暴的画面,所以当这回亲眼看到一个血糊糊的人正悬挂在半空时,读书人当场就被吓吐了,真是好有出息。

在周围人的一片惊呼中,冷酷大魔头从天而降,黑着脸把娇弱的江南阔少拎回了住处。

祝二公子顶起一块手巾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彻底老实了。

血雨腥风的江湖,比较可怕。

原野月只在城门上挂了一个时辰,就被解了下来,毕竟武林盟绝大多数人都不想让她死,只想从她嘴里问出更多有关于焚火殿的秘密。不过对方的嘴却咬得死紧,看架势是宁可被酷刑活活折磨死,也不愿吐露有关于赤天的半个字。

无妨。影卫一甩手中的鞭子,即便你什么都不愿说,只要能将原野星引来救人,也不枉小爷我费这许多工夫。

小白脸师弟搬着椅子坐在旁边,一边喝胖大海润喉茶,一边熟练地啊声不绝,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跟戏班子吊嗓似的。

就这么着,原野月早上被悬城门,中午拖回去受刑,惨叫了整整五天,声音越来越洪亮。

祝燕隐也在床上乖乖躺了五天。兰西山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白玉棋盘,架在小床桌上,天天陪大外甥无所事事地消遣,他一边捋山羊胡子,一边随口问:这两天怎么不见厉宫主过来了?

他有事要忙。祝燕隐嘴里含着蜜饯,腮帮子鼓鼓的,好像一直同万盟主在一起,商议原野月姐弟的事。

兰西山哦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又纳闷: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祝燕隐面不改色:因为我喜欢江湖事,所以三不五时就要派人出去打听,我还知道许多关于厉宫主的事情,舅舅要听一听吗?

兰西山正好下棋也下困了,便爽快道:你且说说看。

祝燕隐心花怒放,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初堂兄是怎么被我洗脑的,等着,我这就来!

江南才子阅话本无数所积累的庞大素材库,在此时得以灵魂起舞,他充分糅合了江湖恩怨、推理悬疑、倾盆狗血、生死大义等中年文官喜闻乐见的桥段,以厉宫主好厉害他武功天下第一为核心,塑造出了一个美强惨的正面形象,并且还要追问舅舅,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应该请他一起回家过年?

兰西山当然不觉得厉随是黑漆漆的小可怜,但也懒得和大外甥计较,便道:关于请厉宫主一起过年的事,我不是早就答应你了吗?

祝燕隐强调:我是说以后的每一个年。

兰西山敷衍:好好好。

祝燕隐拍床:你立个字据。

兰西山:?

另一头,厉随也离开了武林盟。

潘仕候正站在院中等他也是难得有个机会,能躲开祝燕隐的严防死守。

贤侄!

厉随停下脚步:有事?

我是想问武林盟下一步的计划。潘仕候叹气,万盟主每每说起总是犹豫,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有时我若催问得急了,他言语间反而夹枪带棒怀疑起我来,这最近我吃斋念佛为锦华祈福,却时常梦见他命悬一线,实在是心急如焚,还请贤侄再帮我一把。

厉随问:怎么帮?

自然是尽快攻破焚火殿。潘仕候说完之后,又紧接着跟了一句,或者至少同万盟主说一声,我儿被焚火殿所害,我怎么可能再与赤天为伍?倘若武林盟现在就开始互相怀疑,怕是正好中了对方的奸计,得不偿失啊。

厉随向外走去:你觉得武林盟的内奸是谁?

潘仕候跟在他身侧小跑: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否则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对付赤天,却被无端说成魔教中人,未免令人寒心。

厉随点头:也有道理。

潘仕候试探问道:贤侄可是在怀疑谁?

我同样没有证据。厉随看着他,不过原野月这几天受尽酷刑,或许会吐出一点东西,你等着便是。

潘仕候还想问什么,对面已经出现了雪白一大蓬,依旧带着几十个护卫,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于是他只好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假称有事,从另一头先走了。

祝燕隐一路小跑过来:他怎么又找你了?

厉随顺手捏住他的脸:你又派人监视我。

嗯,我说的,只要那小老头找你,无论是谁看见了,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祝燕隐理直气壮,不行吗?

身后一众家丁:我家公子好霸道,简直就是霸道书生!

厉随笑着扯住他的发带:走,回去说。

两人这几天都没睡在一起,根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算,也能勉强够得上小别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于是祝二公子反手关上门,双手捧着他的脸黏黏糊糊地亲了半天,比较满意地放开:好了,你走吧。

厉随不满:用完就赶我走?

祝燕隐义正辞严地回答,我们这叫互相用。

厉随笑出声,又将他拉进怀里抱了一阵,方才将人送回了兰西山处。

舅舅:你的嘴怎么这么红?

大外甥:因为我风华正茂,所以唇红齿白。

舅舅:这是什么贫嘴外甥,心塞。

天边黑云压境,看着又要来一场滚滚暴雪。

原野月连续受了许多天酷刑虽说影卫手下留了分寸,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血淋淋的看起来渗人,但绵延不绝的疼痛还是令她头晕眼花,干涸的嘴唇也起了一层爆皮,躺在床上时,像一具干枯的骷髅。

狂风将屋檐上的积雪吹落,白色的寒雾在四野漫开。

雪城是没有更夫的,只能凭借经验和感觉来判断时间,房中间的火盆烧得有气无力,几块浅红色的炭看着也快要燃尽,屋内比屋外更冷。

要是没有江胜临的那几瓶药,原野月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死了。她蜷缩着,双目无神看着床柱,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原野星,曾经事事都依赖自己的弟弟,和睦亲善的父母,记忆中的家正在越来越模糊,而逐渐清晰起来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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