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无奈:老爷,那私通的丫环当年还在陈夫人跟前伺候过。管家精明,没说他猜测的事,只拿众所周知的事提醒罗仁寿。
罗仁寿总觉得自己现在气血翻腾,不过,到底混迹官场多年,还算稳当。
罗舒钰到底查到什么?
最近最能刺激到罗舒钰的就只有他母亲的事情,一提到这个,罗仁寿就觉得又是麻烦事一桩。
当场捉到萍儿和刘勇后,冯嬷嬷就把在外头守着三皇子人手叫了进罗府保护罗舒钰,现在一部分守在刘勇门口,一部分在大厅处。此时,大厅里的萍儿则由几位嬷嬷严防死守,堵上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还绑住她的手脚不让她自残。
刘氏之前被罗舒钰派人请了过来,她一开始以为罗舒钰又跟她闹嫁妆的事,但当她进了大厅后发现,看到萍儿后她的腿就软了,这哪里是小事!
她弟弟刘勇今天下午正好过来找她要银钱,前些日子因为要补回陈氏的嫁妆,连管家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去,她现在哪里还有钱!她把刘勇骂了一通就让他滚蛋。谁能想到他竟然胆大到在罗府跟萍儿私通,听到后差点没把她气昏过去,再看到罗舒钰那张冷冰冰的脸,她更是腿软,连站都站不稳!
她倒是想借昏过去的由头被扶下去,可是冯嬷嬷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老手,有的是法子对付她动不动就装晕的伎俩,被冯嬷嬷狠狠掐了两回人中和皮肉马上就老实了,不敢跟冷着脸的罗舒钰作对。
不能晕,她还能哭,罗舒钰什么都不说,她就继续哭,哭到她的儿女来解救她,哭到老爷回来!
罗仁寿走至大厅就看见两个带刀侍卫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口,侍卫看到罗仁寿和管家进来,让他们进去。
罗仁寿摆了摆架子:你们是三皇子府的人?
侍卫:是的,尚书大人,卑职奉三皇子命保护三公子安全。
罗仁寿怒斥道:简直岂有此理,我儿在我家还会被我害了去不成,你们赶紧离开罗府。
侍卫又道:望尚书大人谅解,卑职恕难从命,待三公子事情处理完我等自回离开罗府,必不让大人为难。
罗仁寿没辙,甩袖进屋。
如果是太子和大皇子他还能上奏,但三皇子天不怕地不怕,连陛下都管不住,他更不可能了,如今也也就只能逞一下口舌之快。
罗仁寿再次道:你们简直是目无王法。
侍卫随他骂,也不回嘴,比起主子的处罚,罗尚书的话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呵责而已,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此时,罗府的下人都围在一边,管家呵斥他们一顿,众人才纷纷缩着脖子离开去干活。
罗仁寿在门口被气了一回,一进大厅看到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萍儿。
刘氏泪眼婆娑着,看到罗仁寿,她哭声都变大了。罗舒雨和罗舒悦站在她身后,生怕罗舒钰身后冯嬷嬷等人又过来掐人中,其余下人全都被关在外边,谁都不准进来。
罗舒悦先向罗仁寿告状:父亲,您快救救母亲,三哥简直不讲理,不由分说将母亲扣留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您一定要替咱们做主!
罗舒悦配合着掉眼泪,对比起沉着脸坐在一旁的罗舒钰,他们三人显得十分无辜,像极了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人怜爱。
刘氏气弱道:老爷比起两人不懂事的孩子,她心里慌张,向罗仁寿求助。
罗仁寿望向罗舒钰:舒钰,你这是什么意思?
比起刚听到真相时,罗舒钰现在平静许多了:父亲,要不让你这位好妻子向你解释?
刘氏挣扎道: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定是那个丫环陷害我的!
罗舒钰悠悠道:父亲怎么看待我母亲急病去世一事,我当时年幼并不知如何区分生病和被人下毒是什么病状,想必您再回忆回忆便能想起很多事情来。
罗仁寿在回来的路上没想到过罗舒钰会追究他母亲的死,更没想到罗舒钰直接捉了刘氏。
罗仁寿说:你母亲她是病死的,大夫当时诊断的结果就是肺病。
中德堂的大夫吗?罗舒钰嗤笑出声,我可听他们伙计说,当年给我母亲看病的梁大夫发了一笔横财之后就离开了,至今下落不明。你说一个大夫,怎么会在我母亲死后立即消失,这里边没有文章您自个儿信吗?
哐铛一声,罗舒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几片细碎片飞向刘氏脚边,吓得她往椅子背缩:啊!
罗仁寿也被罗舒钰这一出吓了一跳:罗舒钰,你干什么!
罗舒钰提高声音,正义严辞道:我干什么,我不过是想替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刘氏不仅侵占我母亲的嫁妆,她还是害死我母亲的元凶!你又想问我要证据是吗?刘勇和萍儿都在这儿,他们今日私通期间讲的那些话我可是言犹在耳,他们衣衫不整时路过的下人应当都瞧见了,可别说我污蔑他们,不信的话还可以找几个婆子检查检查萍儿的身体,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刚跟男人在一起过!父亲,今天叫你回来处理这件事,是看在我安安稳稳活了近十八年,是给您和罗府一个面子,全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否则现在他们就是在衙门或者是刑部大牢。您自个儿掂量掂量!
罗仁寿这会儿也不作慈父姿态,威严道:你在威胁我?
罗舒钰半点不惧,讽刺道:真是好笑,我有理有据跟你商量,你居然说我威胁你,既然你想包庇刘氏,那可以,这两个人我带走,我会直接扔给衙门,噢,不,还是交给刑部更合适。
刘氏现在不仅腿软,她听完罗舒钰的话,还厥都厥不过去,她还无法辩驳,刚刚还理直气壮,现在直接跪在地上:老爷,不要把刘勇交刑部,我认了,我认了,是我的错,当年的事都是我做的,跟刘勇没有关系,他是我们刘家九代单传,不可以去刑部,会没命的!
罗舒钰对她哭哭啼啼地实在觉得没劲儿:刘姨娘,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哭,当年你下毒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也会有别人哭,现在哭有什么用,没有人欺负你,样子做给谁看呢。
被做给看的对象罗仁寿:他一直以来都挺吃刘氏梨花带雨这一套的,偶尔在他这儿滴上一滴眼泪,他就会心软,罗舒钰真的是直接戳破他作为男人那点心思。
可是现在确实是人命关天,他得想个办法,他放缓声音:舒钰,你容我想一想。
罗舒钰并不给他时间:这还需要想吗?一条人命,还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就是这个态度?我今日可真是刮目相看。
此时站在一旁的罗舒悦显然没不像被罗舒雨那样被打击,后者吓得跌坐在椅子上,他的母亲居然下毒杀人,罗舒悦则更冷静:我看三哥你是在拿我舅舅逼我母亲认下过错,你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我母亲杀人?我母亲连只鸡都不敢杀,她又如何杀了你母亲。
罗舒钰同样对突然出声的罗舒悦另眼相看:噢?按你的意思是,我强迫你那位舅舅在罗府为非作歹,跟丫环私通?是你给他的权利,还是父亲对他宽容至此,罗家是你们刘氏的后花园吧?想杀人就杀人,想玩女人就玩女人!罗舒悦,别忘了,你姓罗,不姓刘。
罗舒悦平日嘴皮子厉害,可那是因为她厉害的对象是罗舒雨,撺掇罗舒雨完全是辗压,可在罗舒钰这儿,面对的是跟皇家众人打过五年交道的罗舒钰,她还没到这个能耐。
此时的罗舒悦进退两难,帮刘氏就是不把自己当罗家人,吃里扒外,不帮刘氏,可这又是她的母亲,只好跪下求罗仁寿:父亲,您一定要替母亲作主!
罗仁寿此时更是觉着自己一直被罗舒钰牵着鼻子走,从他接到圣旨那天起,对他这个父亲就没了以往的尊重,罗仁寿知道罗舒钰叫他回来不是跟他商量,而是让他接受接下来的处理结果。
他颓然坐在太师椅上:刘氏既已承认,我亦无话可说。他对刘氏拿罗府的钱财帮扶刘家一事早已不满,借罗舒钰的手处理刘勇,他没有意见。
刘氏现在已经不再是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状,而是涕泗横流,头发也散乱着:老爷,我,我不想死,别把我送衙门,舒墨和舒涵他们不能有个杀人犯母亲,老爷!
罗仁寿一句话也不说,刘氏爬到罗舒钰面前:舒钰,事情真的是我做的,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但是请你放过你大哥二哥他们,他们从来没对你做过什么,请你放过他们好吗?
罗舒钰厉声问她:那你当年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我母亲呢?她是杀你全家还是杀你儿子了!
gu903();刘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自抽嘴巴: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肖想主家夫人的位置,是我都是我!牵扯到她的孩子,弟弟多少代单传她已经不记得了,舒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