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怪哉,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百姓们纷纷议论。
长兴侯府搬家的事儿很快也传到赵廷俊耳中,他想到那个害他落得如此境地的亲生女儿,气得脸色铁青,咳嗽不止。
“老爷,您是不是该将养一下?您这样撑着何苦呢?”随从劝他。
他一旦将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庙堂。
他如何接受?
就算天子一心要冷落他,哪日将他调去别处,他也要东山再起。赵廷俊喝下补药,他得先把身子养好。
对,他不能怕,都到这一步了,怕有什么用?天子又不能无缘无故地将他贬职,他们都没有证据!
赵廷俊决定无论如何都得撑下去,哪怕是爬也要每日爬去衙门。他不能让他的岳母,他的女儿,还有苏起,陈念笑话他!
苏老夫人买下的院子就在陈家对门,陈家一家都去拜见苏老夫人。
小厮们忙里忙外地搬家具,一件件都是好物,苏起疑惑道:“您真的要常住了?”
“在那边住腻了,换个地方新鲜。”苏老夫人再看侯府一花一木都会想起女儿,睹物思人那。可惜她这年纪经不起太大的伤悲了,她想要活久一些,看苏起成家立业,也想看外孙女嫁个好夫婿。
这样她才能瞑目。
苏起明白了:“也罢,蕊儿学织锦原也要学好几年。”
周茹则笑着道:“您来了这里就更热闹了,我也多个人说话。您若是愿意,把我亲家也请来,我们还能经常打叶子牌。”
苏老夫人高兴极了:“叶子牌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其乐融融。
而此刻的李韭儿正捧着金银,跟裴老太太,裴辉说话。
大理寺众官员与林云壑纠正冤案,揪住了叛国贼,杨景恒论功行赏,重赏了裴连瑛,抬着箱子前来的黄门说,裴左少卿是此次得赏赐最多的官员。
李韭儿心想,儿子为查这几桩案子差点连命都没了,当然得拿头功了。
不过天子出手实在阔绰,他们在京城开店铺挣了六年的银子,也就与这箱赏赐差不多吧,别的不说,就这雀金线便是价值不菲。
裴老太太道:“天子难道知道青枝会用雀金线,不然岂会赏赐丝线?”
“怎么可能?”裴辉觉得母亲太高估儿媳的本事,天子再怎么闲也不会关心织娘的事情啊,别提天子日理万机,“一定是天子询问连瑛,连瑛借此提及的。他啊,一心想要讨青枝欢心。”
三人都想起那天裴连瑛把青枝抱在腿上的事。
“该有孩子了啊。”裴老太太拿起一锭金子,“瞧瞧这么多金子,我们怎么用得完?就得要连瑛跟青枝多生几个孩子才好。”
“急也急不来的。”裴辉心想,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用他们操心的,他喜滋滋道,“今儿晚上我们请亲家一起去清风楼吃饭!”
等裴连瑛回来,两家就去清风楼享用了一顿。
瞧着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周茹未免心疼,但想到女婿得了重赏,又豪气的想,这算什么,女婿能挣钱,女儿也能挣钱,一辈子都不用愁,该吃就吃。
一众人吃到戌时尽兴后方才道别,各自回去。
到厢房内,青枝又看见雀金线,拿着在手里欣赏:“比林老夫人的雀金线还要漂亮呢……我刚才没问,你怎么不怕天子怪责的?天子客气问一句,你还真的敢提要求?”
雀金线对青枝来说贵重无比,但对天子来说,不值一提。他讨要雀金线,在天子看来只会觉得他痴心,别的又有什么?不过他没讲这些,在青枝唇上啄了啄:“你看我那个时候都想着你,你高不高兴?”
而今他可会说甜言蜜语了,青枝知道他想要什么,主动去亲他。
裴连瑛搂住她的腰:“这可不够……”
“你还要什么?”她不满,她第一次主动亲他时,他别提多激动,现在都不稀罕了吗?
也不是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想要她跟自己有同样的期盼,他吻着她的唇道:“想要我跟你的孩子。”
其实青枝很早就察觉到裴连瑛的意图了,就在拜了送子观音之后,只不过他没有明着说,都在用行动表达。青枝没有拒绝,她当时只为难一件事,如果孩子在和离之前就出生的话,情况有点复杂。
当然现在她不会没事就考虑和离的事,但对于孩子仍没有多大期待,毕竟怀上了会影响织锦嘛。
所以顺其自然。
“得看送子观音灵不灵验了,娘倒是进献了好些香油钱。”
裴连瑛何等敏锐,一听就明白了青枝的心思,他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他喜欢的原本就是这样的青枝,有何埋怨?
好在,她不排斥。
既如此,只能自己卖力些,他弯腰将她抱起:“哪能靠观音,观音可忙不过来……我前几日翻了些书,等会看我的。”
还有书是教这些的吗,青枝惊奇:“能比观音灵验?”
“总要试试。”他边走边亲她。
怀里的身子娇娇软软,混合着幽香以及刚才在清风楼沾到的酒香,他的血液渐渐沸腾。
身上的火热透过衣料传来,她莫名担心,手指划过他后背:“你的伤确实好了吧?等会别裂开。”
他脚步顿了顿。
她看着他:“怎么?”
他想到那几日受伤的日子了,每回他想要亲近青枝,她都会严词拒绝,虽是为他好,可也差点没把他憋死。他俯下身把她放在就近的榻上:“伤口裂不裂,现在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