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秦愈乐得清净,跟沈妱高高兴兴的用了饭。
经了昨晚之事,秦愈便对薛凝起了回避之心,这时候也不去延揽为她送饭菜的任务,便请沈妱代劳。
谁知道这一代劳,又给惹出麻烦来。
入夜时沈妱洗漱完了,正准备安歇时,忽听隔壁薛凝的房间里一阵吵嚷,接着就有人拍她的屋门,将那门板拍得咚咚直响。
沈妱猜得是薛凝想要闹事,懒得理会,便合衣卧在床上装睡。
谁知那拍门声始终不停,丫鬟的口中甚至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沈妱头疼皱眉,使个眼色让石楠过去一瞧,竟是薛凝身边的大丫鬟紫穗。
紫穗一脸的紧张,冲进门来就跑到了沈妱的床榻边上,也不管沈妱正阖目睡着,脱口就道:“也不知是不是沈姑娘带的饭菜不干净,我家姑娘吃完了就说不舒服,这会儿肚子疼得难受呢!姑娘快过去瞧瞧吧!”
这话虽然不中听,沈妱却也没法再装睡了,少不得起身,往隔壁去。
到薛凝门口的时候,正巧秦愈也被请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诧异。
里头薛凝正趴在榻上痛得哼哼,随行的几个小丫鬟不敢就去禀报薛万荣,都围在她身边急得满头大汗。见了秦愈和沈妱,便如同见着了救星,忙迎过来道:“秦公子,沈姑娘,求你们快看看!”
“怎么回事?”秦愈倒是镇定得很。
“姑娘今儿原本休息得好好的,吃了沈姑娘带来的饭,就说腹中有些不适,却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刚才突然喊起疼来,脸色也越来也差,像是……吃坏了东西呢。”
“既是吃坏了东西,如何不请郎中,我和阿妱又不会诊脉。”秦愈冷声。昨天薛凝崴了脚痴缠不休,今儿又说是吃坏肚子,话里话外都指着沈妱,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蹊跷。
那丫鬟讷讷的道:“姑娘说夜已经深了,怕是请郎中来并不方便。”
“如何不方便,既是腹中不适,就该就医问诊啊!”沈妱扬声,“石楠,出门往左拐过了两条街便是保和堂,夜里也是有当值郎中的,快去请过来。”
石楠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紫穗却一脸为难的拦在那里,道:“姑娘先别去……万一惊动了老爷,惹他老人家担心实在不妥。何况夜深露重,姑娘独自上街怕是不方便。”
这话一听就知道有鬼,沈妱正想嗤笑,正软软卧在床榻上的薛凝开口了,“把我的素香丸拿来……”她星眸微睁,看了看秦愈和沈妱,“我素来肠胃弱,平常都精心养着,这回怕是东西不干净才会勾起旧症,吃颗丸药就好了。丫鬟们大惊小怪惊动了两位,秦公子勿怪。”
“还是该请个郎中来……”秦愈道。
“不必了。”薛凝强撑着起身,额头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若是请了郎中,总要惊动人,实在是不便。不过是饭菜不干净而已,吃了药就能好了。”
这不还是说今晚带来的饭菜有问题吗?沈妱心中大怒。
她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薛凝如今一口咬定那饭菜有问题,却又拦着不让郎中来诊脉,若是就此含糊过去,明儿她必然拿着此事做文章,届时一夜过去,薛凝的腹痛是因何而起,谁都说不清楚。
沈妱哪能退却,便道:“明日还要赶路,还是该请个郎中过来治治。”
“算了。”薛凝拦阻,“若是叫人去请郎中,难免惊动店中伙计,开门请人也会闹出动静,父亲和端王殿下他们劳累了一天,明日又有正事,若是搅了他们的清净,岂不是我的罪过。”
她搬出端王殿下来,倒让沈妱一怔。不过若就此被她唬住,谁知道薛凝明日会拿这个做什么文章?
秦愈闻言冷笑,淡声道:“端王殿下若是怪罪,我来担着就是。”也不管紫穗阻拦,一把将她推开,大步出去了。
薛凝未料秦愈会这般护着沈妱,不由惊慌,想要阻拦却寻不出理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手指头握紧了锦被。
而被搬来当挡箭牌的端王徐琰此时正在屋中坐着,属下顾安站在旁边,正在禀事,“……无疆知道薛万荣想将他灭口后,已经认了罪,暂时关在留园。郑训的书童那边也露了马脚,正在追查。”
徐琰点头,便挥手示意他退下,见顾安犹自站着不动,诧异抬头。
顾安面露难色,“五麟教的沈明正巧在杜曲,听说王爷驾临,想求见王爷……”
“沈明?”徐琰微微沉吟,“叫他过来,别惊动沈平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