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来说,那不算是梦。
因为就在几个小时前,萧衍确实是告诉她:她确实是他的前妻,因为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没有感觉了。
宋文舒抬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车子被送去维修了,最近宋文舒出去只能坐计程车。
“小姐,到了。”
司机开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收回了窗外的视线,点了点头,“谢谢。”
一整晚的雪,尽管被清理了,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不少的雪。
她一步步地踩着那雪,风不断地兜过来,这个时候正是人上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一扎一扎的。
别人都是往外走,就只有她一个人往里面走。
回去才想起来要给刘芷君打电话说广告的事情,挂了电话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从前她总是喜欢安安静静的,可是自从出了那一件事情之后,她就有些厌烦这样的安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总是极其地容易就想起她刚嫁给萧衍的时候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回忆都要满出来了,却还是乐此不彼地继续翻来覆去。
她记得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她还挺内敛的,萧衍脸皮厚,老是逗她,久而久之,她也没有那么矜持了。
很多时候她在厨房里面做菜或者洗碗的时候,他就在走到她身后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耳边叫着她“萧太太”。
以前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很独立,可是认识了萧衍之后,她发现自己也渐渐地变成了拧不开瓶盖的女生。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人就算是再独立,也是渴望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的,就算是安安静静的,也希望在自己抬头低头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么一个人是和自己共处一起的。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去描述的安心。
从前她不懂,如今懂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很冷,宋文舒拉紧了围巾,手提着购物袋冷得有些发僵。
本来只是想着去超市买些饮料,所以也不想带手套,却没想到这刚晚上的风,冷得就好像刮人的刀子一样。
冬天九点多的夜晚,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家里面温暖的被窝。
路上静悄悄的,她每走一下都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脚踩在那雪地上的声音。
“呲呲呲”的,在这样安静的晚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小区里面的路灯有些坏的有些好的,所以一路上也是一段路是黑漆漆的,一段路是鹅黄鹅黄的。
宋文舒也不怕,虽然这样的晚上确实有些让人心慌。
但是她习惯了这样一个人,有时候她在海边站得久了,回来的时候十一二点的事情都有,也是一个人,就这么走着。
看到那路灯下的身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人站在那儿就不敢动了。
她在的地方刚好那一根路灯坏了,没有光亮,但是前面就是楼了,楼下的路灯没有坏,高高地照着,影影绰绰的,刚好照到她的脸上,却不是很清晰。
但是那路灯下的人却是十分的清晰,尽管是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但是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人是萧衍。
那车子就靠在他的身边,雪还在飘着,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深棕色的围巾,那雪落在他的身上,白茫茫的一片,只是很快就被体温融消了。
他在抽烟,半个身子被车子挡住,露出来的上半身十分的明显,那夹着烟的手指还是一如往常的好看。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注视,他突然之间回过头来,隔着那茫茫地飘着的雪花,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啪嗒”
拎着的购物袋就这样从宋文舒的手上摔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积雪上,发出来厚重的响声。
那购物袋子里面的瓶瓶罐罐碰在一起,“乒乒乓乓”的,有两瓶咖啡滚出来,从她的脚前摔过去。
宋文舒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低头将那滚出来的罐子重新捡起来放进袋子里面去,把袋子换了一只手提着,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淡如水的神色,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拎着袋子的手在不断地发颤和发抖。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没有几秒钟她就走到他的跟前了,两个人隔着那车子就这么对望着。
好多好多的话,可是真的见到人的时候,宋文舒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说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什么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开口,那风不断地吹过来,但是谁都没有半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