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最警惕的,还是之前那个和我动手的水尸鬼。
正常的水尸鬼是黑色皮毛,就和猴子差不多,那一只是白色的,属于年份长了的老水尸鬼,更凶,更狡猾。
此刻我再三扫视,确认水面也没别的问题,那口悬着的气才算松了下来。
我快步走到船尾巴的位置,撑着船桨,朝着码头而去。
不过我刚撑了一半,就觉得更为怪异。
目光落在船身中间那里,我冷不丁地发现,那里的尸体,怎么好像变多了?
好似还多了一具躺在中间似的……
我定神想要看清楚。
可更诡异的是,好似水面上起了雾,那雾气刚好笼罩到捞尸船上,根本就看不清晰……
只能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并且我多看了几眼,虽然朦胧看不见,但是心口就像是被捏着一样,难以呼吸。
这种感觉格外的压抑且难受,怎么都驱逐不掉……
咚的一声闷响,船靠了岸,雾气也诡异地散开了,这会儿看得清楚,我怔怔地看着船身中央。
哪儿有什么女尸,还是好端端的那些村民汉子的残尸,一共有五具。
此时他们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几乎让人作呕。
码头上,传来了二叔的一个操字。
围在最前头,以冯大根为首的村民,开始都是懵了,接着便是哭,哭嚎的痛苦而又悲怆。
口中更是咒骂不止。
不过他们骂的就不是别人,而是我了……
那些话有多狠要多狠,有多脏要多脏!
我回过神来,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也上了码头,在码头边缘的位置,那里放着有五只活鸡,我闷不作声地走过去,分别杀了鸡,全部丢入了河水中,算是祭了河神。
二叔瞅了我一眼,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才和我说了句,让我先走,他在这里守着过夜。
同样他还给我打了个眼色。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我是不太想走。
刚才船上我明明觉得有个女尸,现在却看不见,我有种直觉,那种悲伤的感觉,那女尸搞不好就是我娘。
这事儿我想和二叔商量一下,因为这肯定非同小可……
她跟着我,能有什么好?
可这情况,明显也不是开口的时候。
抿着嘴,我半天没琢磨出来说啥合适,就点了点头,朝着码头
外面看热闹的那些村民都往后退了很远,没人靠近我。
其实我还明白二叔最后那个眼神。
就是这些汉子的死,肯定得有个赔偿的事宜,等会儿冯大根他们哭罢了,聊的时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留二叔反倒是能说清楚,我在这里只会有反效果。
离开码头一段距离,朝着我家走去。
不过走了一会儿之后,我才鬼使神差地发现,我竟然走的不是村路,而是顺着水路在走。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我家外头的悬河河边了。
我晃了晃脑袋,这会儿被河风吹着,差不多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我又下意识地朝着河面看了一眼。
冷不丁的我却看见,十几米外的水面上,竟然漂浮着一具尸体……
我能清晰地看见,那是一具女尸,并没有雾气笼罩,头发散开在水面上……
就和当时罗阴婆在我面前被拽下去,不
远处我看到的那女尸一模一样!
我一个激灵,本能的反应,拔腿就朝着岸上快步走。
离水远了,再扭头瞅了一眼,河面上又空空荡荡,啥都没了……
极力将心头杂乱的思绪抛却脑后,我隐隐还有种惧怕感。
按照捞尸人的规矩来算,我娘比陈年老尸还要在水里头多泡十二年,这尸都凶煞的没边儿了……
她现在要想把我带下去,恐怕一个照面我就得没命。
她这么跟着我,就好像我脖子后头吊着一把刀,随时都会扎穿我脖颈。
脑子里头乱糟糟的,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我家门口。
不过这会儿,我更是一个激灵。
因为前屋的门槛上头,正坐着个人呢。
那是个头顶带着个黑色布帽子的男人,一身黑漆漆的缎子衣,像是纸片似的裤腿儿下,是一双大头蛤蟆鞋。
他手里头还提着个饭屉子,苍白无比的脸,怔怔的看着饭屉子,一双狭长的眼睛,显得异样死寂冰冷。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就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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