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手速更快,直接将钱揣兜里。
黄七才愣愣地看着二叔,明显回过神儿了。
他抿着嘴小声说道,是王学他老婆,吕小琴叫他来的……
停顿了一下,黄七小心翼翼的说道,吕小琴的意思,大概就是今早上是她不对。
那会她太难受,心里头也太急了,才会口不择言。
现在她想要求二叔帮帮她,她准备了不少酬金,还弄了好酒,肯定让二叔满意……
我心头突突一跳。
其实我刚才还在猜,是不是孟家的人去找二叔,找到黄七,之后找来了丧葬街。
毕竟我们从孟家走,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晚上。
可没想到,竟然是王学她老婆先找上来。
犹疑地看向二叔。
二叔好像早有所猜测似的,他眯着眼睛,说道:“哦?想清楚的倒挺快,不过酬金是小事,准备了好酒?”黄七连连点头,他说吕小琴胆子小,不敢进丧葬街,这会儿人就在外头等着呢。
她也算是诚恳,还能找到他来带路,换成其他人,肯定都不晓得上哪儿找二叔。
二叔嗯了一声,他瞥了我一眼,让我去把箱子带上,咱们去干活儿。
我马上就从铺面跑回了后头的院子,进房间将大黑木箱背上之后,再从铺面走出去。
当然,临出去的时候我还是和纸人许问了个好。
至于二叔,也是和纸人许吱了声,说下回再来蹭饭。
纸人许没有搭理二叔,反倒是冲着我笑了笑,还掀开了他头上的纸扎脸。
最后还说了句,让我考虑考虑他说的话。
二叔又瞪了纸人许一眼,拉着我,直接朝着丧葬街外走去。
黄七脚步踉跄地跟着我们。
走了一会儿之后,二叔才瞥了我一眼,郑重地说,让我可别听纸人许瞎咧咧,他那营生是干不得的。
我正想问二叔,纸人许这行当还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我们却已经走到了丧葬街的入口了。
老旧的牌楼下头,正站在王学的老婆,吕小琴呢。
这会儿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穿着一身白麻布的孝服,头顶着孝巾,她一手提了个酒坛子,另一手上则是攥着两个红布裹起来的物事,那玩意儿得有婴儿小臂粗细,约莫一个巴掌长。
就是这一眼,我心头就是一激灵。
我猜得不错的话,恐怕那是裹得好好的大钱,这两把,起码得有百八十块。
月光凄冷,照射在吕小琴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会儿我才发现,她头发湿漉漉的,整张脸也白的吓人,像是浸了水一样,透着一股子泡胀的感觉。
黄七脚下的速度快了些,到了吕小琴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吕小琴一脸惶然,哪儿还有今早上的尖锐和歇斯底里。
砰的一下,吕小琴直接就给二叔跪下了,哆嗦道:“刘……刘鬼手……救救我的命……“二叔皱眉,他抬头瞅了黄七一眼,黄七就赶紧去搀扶吕小琴。
吕小琴站起来之后,就把东西塞给了黄七。
黄七便将酒坛子和那两个红布条递给二叔。
二叔则是示意我接下。
吕小琴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接着她又诚诚恳恳的和二叔道了歉,说早上是她不应该胡乱说话。
二叔开始没吭声。
等吕小琴说完了,又重复了一遍请二叔救救她的时候。
二叔才开口道:“你被拉过水了吧?”
我却一愣,拉过水?吕小琴抿着嘴,她艰难的点点头。
接着她才小声且不
安的说道:“我在码头上找了好些人,让他们帮忙把我男人弄上来,最后有个渔民帮了忙,我把男人带回去了以后,家里头摆了灵堂,我本来在披麻戴孝,操办丧事儿,结果不晓得咋的就睡着了……”
“之后我是被呛醒过来的,挣脱开的时候,我脑袋就埋在一桶水里头……那桶水就放在我男人的棺材跟前……差一点儿,我就被呛死了……”
“而且我抬头起来的时候,还瞅见那水盆里头有一张死人脸,那是个女人!她太恐怖了!还在冲着我笑呢……”
这话听得我就心惊无比了。
顿时就明白,为啥吕小琴头发是湿漉漉的,脸上也是被泡胀了一样。
感情她这是被泡水桶里了。
只不过更让我心头咯噔一下的是,死倒那么凶吗?
还有,吕小琴随便找个渔民捞她男人,这搞不好会出大事……
二叔眯着眼睛,他说道:“你跟我去码头。让黄七去你家里头,喊几个人,把王学抬到码头上来。”
吕小琴慌了神,不安道:“刘先生,我男人已经进棺材了……这事儿牵连不到他了吧?你帮忙,解决掉那个麻烦就成,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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