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将我吞噬,即便是梦里,那无法呼吸的痛苦也格外清晰。
肺部最后一丝空气都被耗尽,窒息让我昏厥,我爹那张狰狞凶煞的死人脸,不停地在我脑海中闪现。
我忽然觉得自己到了临界点,眼前一黑,整个身体都仿佛被浸泡在了水中一样……
被死死掐着的脖子,好似一下子被松开了,可我依旧不能呼吸。
意识勉强恢复了一些,眼睛也恢复了视野。
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到了水中……
脸上冰冰凉凉,是一双手在捧着我的脸。
自我面前,是一个竖立漂浮在水中的女人。
她面色泛青,头发在水中散开,似是无数只触角。
我无法呼吸,却能感受到,她正提着我缓缓往上……
忽然间,脑袋探出了水面!
我感觉到空气,大口大口地吸气起来,更是透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娘……”呼了两口气,我下意识地便喊出了声。
可我却呆呆地发现,我面前哪儿有人?
我又哪儿在什么水中?
此时我坐在一堆篝火旁边,火焰蹿起老高,橘红色的火苗不停地跳动着……
梦……醒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晃了晃头,脑袋便是清醒了不少……
粗重喘息了两声,我发现夜还是很深,并且很静谧。
何雉依旧躺在我身侧不远处,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的另一头是柳条吊床上的纸人许。
在篝火左侧,是斜靠着一口棺材,闭目睡着了的何鬼婆。
就连灌木丛之中的狼獒,也睡得很沉。
我摸出来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是两点钟,差不多丑时过半。
我脑袋里头没多少困意了,怔怔地看着篝火,梦里头的内容让我很压抑。
是因为更夫说的那些话吗?
我还是隐约受到了影响,才觉得我爹的尸体变得很恐怖?要伤害我?
还是说,吴显长已经对我爹做了什么……这是一种预示?
可按照蒋一泓的说法,我爹和二叔,在我回去九河县之前,都不会出事才对……
此外,梦在水里的时候,我娘将我托出水面……也是在救我。
她的确每一次都在救我的命……
隐隐约约,耳边还有簌簌的声响,似是有人在柳林子里头走动。
我抬头扫视,却连半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不过我很快就想到,应该是柳林子里头的白狸子?
并且,我还隐约听到有极为微弱的声音,像是锣声在敲响。
隐隐的惶恐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摸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纸人许给我的脏兮兮的布块。
犹豫了半晌,我又扭头看了一眼纸人许。
我抿着嘴,不再犹豫,直接将布块扔进了篝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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