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我口中挤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子寒意袭来,浑身一颤,吐字都不清晰了。
“没错,血煞,这太过难得了,不过这对母子,算是丧命在白狸子手中,本身那就是阴邪的凶物,死后化煞是必定。”
“母尸害夫,亲子弑父,这黑煞化血的母尸假以时日,也会成血煞,不过那时候,就不一定能剥下来她们的皮了。”纸人许低喃自语,也算是给了我解释。
他眼神迫切地看着我,又问了我一遍,这母子煞身上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么。
我深吸了口气,感受着那股子钻心的幽冷和屋内弥漫的悲哀气息,心神更是清明了几分。
定定地看了那婴灵片刻,我伸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它腹部的位置。
隐约间,我感觉到了一点儿凸起。
我废了不小的力气才将母尸搂着襁褓的双臂拉开。
接着我谨慎地打开了婴灵的襁褓,一具瘦瘦小小的身体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的腹部肤色惨白中带着一丝猩红,肚皮绷紧,本身肚脐的位置,却是一片模糊。
我再次将手指放上去,看似那里没东西,但是摸着的时候,依旧有一团凸起。
吐了口浊气,我低声道:“阴生九术中有解,阴胎一旦变成婴灵落地,母煞与胎儿之间的脐带,从有质化无形,这样一来,无论婴灵到了什么地方,母煞都能跟着,两者还是一体。”
“除这样的母子煞,无论是镇还是灭,都需要断其联系。但这联系最多只能暂时被断,时间稍长就会被破掉。”
纸人许面露疑惑,似是没听明白。
除了何鬼婆还在自顾自地抽烟,就连何雉都走过来了,不过她离我还是稍远,时不时地瞥我一下,明显还是抑制不住好奇。
我直接打开大黑木箱,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陶瓶,暗红色的布塞堵着瓶口,其上还有不少针头。
我拔出来一根细针,针身上满是血锈。
我将针缓缓刺入了婴灵腹部那一团模糊的地方!
做完这些之后,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屋里头的温度骤然下降,而那皱巴巴的婴灵脑袋仿佛抬了抬。
更诡异的是,它的眼皮竟然睁开了!
一双黑中透红的小眼珠子,无神地看着我。
我额头上登时冒了汗,强忍着保持住镇定,低声继续道:“许叔,我暂时用小龙血针,断了它和母尸的联系,但这婴灵竟然睁眼了……恐怕等不到天黑,大阴之时就会出事。”
隐隐地,我心头也有几分惴惴不安。
婴灵睁眼,也是阴生九术中特殊描写过的一种情况。
母煞杀人后,阴胎就会化煞变成婴灵,婴灵极凶,伤人魂魄,魅人心神,若是婴灵睁眼,凶煞成倍。
婴灵是刚投胎的魂魄,还没有名讳,生死簿上无名,根本没有来生,它的怨恨和凶厉更强,不管有没有仇怨的人,见之则杀。
小龙血针可以暂时断其与母煞的联系,可它竟然是白天睁眼,我没见识过血煞的强横,现在已经给了我极强的警示。
决不能等到大阴之时,否则不用等更夫,这对母子煞就足够让我们喝一壶的。
到时候动静太大,将更夫招来,那就是更夫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思绪间,纸人许的狐狸眼也眯成了一条细缝,他舔了舔嘴角,说道:“距离正午,还有三个时辰,河娘子的皮都剥得下来,还剥不下来一对母子煞的么?
语罢的同时,纸人许直接探出一只手,将婴灵拿起来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则是穿过母尸后背,将其从床上拽了下来。
“母子煞命丧在床榻上,这地方更凶,我换个房间。”纸人许说完,便直接朝着斜对着的一个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