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恍惚仍有些许不真实的感觉,却又清楚晓得妹妹回到她的身边,是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
虞瑶后知后觉想起虞敏白日说过是皇帝将她救出来的。
细细推算起来,正是寺庙皇帝偶遇她到后来又出现在灵河县那一段时间。
所以……
皇帝虽然救下她妹妹,但没有借此事接近她,反倒另寻个蹩脚理由。
回想起那几日对皇帝的冷淡态度,几次三番赶他离开,而他始终没有提及过这件事。又想不久前客栈那件事……虞瑶想着,忽觉是不是把他想得太坏、对他的防备太过。虽无意再续什么前缘,但或许不是不能平心静气讲讲道理。
昭儿的存在,他若已知晓,势必也得谈一谈。
一直将人拒之千里总归行不通。
还有碧珠白天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得考虑。
脑海里稀里糊涂想着这些事情,虞瑶渐渐生出困意,睡着过去。
自这一日起的一段时日,虞瑶、虞敏、流萤和两个孩子一起住在瑞王府。
待沈碧珠派了可靠随从去灵河县探听过消息,确认霍雪桐离开,她们收拾行囊,启程回灵河县。
沈碧珠一再相留,被虞瑶婉拒。
他们出来有小半个月,酒楼不能一直扔着不管,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而且,虞瑶想带虞敏去灵河县看看。
在灵河县住得这些年,已生出感情,她如今把那里当成是自己的家,自然称得上带妹妹回家去。
只是回去的时候,不仅虞瑶身边多出一个虞敏,紧紧跟随在他们马车旁边的还有一个骑马而行的祁寒川。
观察得一会儿马背上的年轻郎君,虞瑶放下马车帘子。
“这位便是祁将军?”
虞瑶压低声音,询问虞敏——她之前听虞敏说起过,离开成州后,是祁寒川负责一路照料保护。
虞敏点点头,小声问:“姐姐是不想他跟着我们吗?”
不必多猜便知是皇帝的吩咐,虞瑶沉吟中道:“他也不过是听命。”
虽然那时抗拒去瑞王府,但虞敏对祁寒川不曾有过什么坏印象。为令虞瑶稍微安心,她想一想,继续小声说:“祁将军应当是要保护姐姐的安全,若无危险,大约平日里不会打扰到姐姐的。”
“好,姐姐晓得了。”
虞瑶浅浅笑着应下虞敏的话,之后默许祁寒川的跟随。
从阙州城回灵河县又费两日时间。
他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酒楼一直关门,唯有阿福每天夜里过来帮忙守一守,免得遭遇窃贼。
马车直接停在后院的门外。
流萤先一步下去开门,虞瑶和虞敏相继下得马车,再把孩子抱下来。
祁寒川见到了地方,也翻身下马。
在流萤搬行李下来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却动手帮忙。
祁寒川只帮忙将东西搬到廊下没有进屋。
搬完东西便离开后院。
虞敏出来和流萤一起把东西搬进屋里,正望见祁寒川从后院出去的背影。
她回屋又问虞瑶:“姐姐,我们管祁将军的住处吗?”
天气太热,宁宁和昭儿身上都是汗。虞瑶正帮他们擦脸擦身子,听见虞敏的话,她略一思忖道:“若是祁将军可靠,隔壁有个闲置的小院子可以让他住。”
收拾着东西的流萤当下道:“那我待会儿去收拾出个房间来。”
“先去让祁将军到隔壁的小院子休息吧。”虞瑶说,“他这一路也辛苦,总不能在外头晒着。”
“哎!”
流萤答应一声,将包袱里要洗的衣服放进竹篓子里,出去找祁寒川。
忙完后院的这些琐事,把虞敏的房间收拾出来,再在隔壁的小院子收拾出个房间供祁寒川住,流萤又去酒楼。今日虽不能营业,但得让熟客晓得他们回来了,否则明日酒楼开门也没几个客人知道。
流萤顺便清点下酒楼的东西,确认没有问题。
迟一些,阿福也来了。
他是和往常那样傍晚过来酒楼守夜,才发现虞瑶和流萤回来了。
高兴寒暄过几句,阿福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是一个姓霍的小娘子交给我的,说务必转交给掌柜的。”
所谓姓霍的小娘子无疑是霍雪桐。
流萤接过信问:“那小娘子可曾说过些别的什么话?”
“没有。”阿福道,“只说这信重要。”
流萤大致检查过这封信应当没有被动过手脚,把信送到虞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