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斛把手里的玉米糊糊舀了一勺喂李丰杨嘴里,李丰杨不肯吃,他也不劝,稀里哗啦自己喝完了一大碗。
他手艺不好,可有食材的话还是饿不死人的。
“你为啥不多劝我一下!”
李丰杨还等着纹斛劝他第二次他就勉为其难吃这东西,结果他一下子就喝光了!
“你难道不知道该照顾伤员么!”
纹斛点头。
“你说不想吃,我不逼你,这不是照顾么?”
纹斛觉得这人傻,明明想吃却不说,简直蠢透了。
“我以前也认识一个跟你一样蠢的人。”
纹斛伸手把捆着李丰杨的绳子又系紧了一点,扯一扯,又紧了点儿。
“被人打了也不说,还帮着隐瞒,饿了也不说,不过他比你聪明,他饿了会直接抢东西吃。”
那个人也会武功。
这么多年了,一定变得很厉害。
“粗俗。”
李丰杨对纹斛口中的人抱以鄙视,以此证明自己比那人有礼貌得多。
纹斛不说话,他只静静地看着李丰杨。
阿宁应该比他厉害,他从小就有天赋。
现在应该比卫诚还厉害了。
可是……那么厉害的阿宁,怎么不来找他呢?
纹斛看着空荡荡的碗发呆,愣了会儿,被李丰杨肚子里传来的巨响给拉了回来。
李丰杨红脸,大声吼:
“看什么看!没见过饿肚子么!”
纹斛点头说见过,想了想,又补充到:
“我再给你盛一碗,你给我说说宫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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驽勒其实在把纹斛丢进秋水堂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没个人守在冷宫听他发牢骚其实挺憋闷的。整个皇宫里只有纹斛知道他的小秘密,他心里苦,也只能跟纹斛说。
可是刚把人丢进去就拉出来,他多没面子。
驽勒决定晾他几天,谁叫他之前骗他减肥,害他吃了这么多的亏,最重要的是也没见得卫诚因为他瘦了就对他刮目相看。
驽勒拿出纹斛小时候那张画像,圆圆胖胖的,突然也觉得做胖子挺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不像现在的纹斛,瘦了吧唧,一看就是个短命鬼。
一张嘴损得能气死人,早晚要吃大亏,真不知道卫诚喜欢他哪一点。
驽勒想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对着画像傻笑。王富财从旁边看着,估摸着那位相公估计会有大造化。
好事多磨嘛,如今闹些小别扭,往后才能长长久久。
王富财心里念着,驽勒心里约莫也念着,再过几天就把人接出来,那人惯会给自己找自在,即便在秋水堂也能叫自己过得舒舒服服。
可是第二天就传来了纹斛被淑妃打个半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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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出去!”
纹枢将孔善好不容易送进来的大夫轰了出去,就连云娘也不能幸免,两人知晓这事儿对主子打击极大,也就没往心里去。
云娘叹气,她是个女人,自然看得出来主子看卫诚的眼神不一般,有了这件事也好,叫主子彻底看清卫诚那小人的真面目,往后也能更好地为复国出力。
“殿下的病还有得治么?”
“幸亏发现得及时,再晚可就真没希望了。”
姜伟收起了看病的那一套东西,转头又混到了卫府的下人里。他得赶紧回去同孔大人商量对策,这事儿棘手,办不办得成还得看老天爷!
送走姜伟后云娘算着时间卫诚快下朝了,整理好衣衫便吩咐下人准备膳食,卫诚一向准时回来陪她吃饭,成日里不管多忙总对她体贴入微,日日都要将饱暖问个三遍。
如果她是个没经事的小姑娘,早被卫诚迷得晕头转向,可惜——呵,这人的真面目,她早在初见他时就认清了。
“急急忙忙跑什么!”
云娘止住了慌慌张张跑来的小厮,仔细一看却是卫诚身边的随从。
“这般着急可是将军出了什么事?”
那小厮哭丧着一张脸道:
“夫人,将军他,他叫皇上给抽了两鞭子,有一下正好抽在要害上,如今正叫人抬回来的路上呢!
”